第472章

  单脚踩在栏杆上的米尔沃顿呛出一口血来,在失去生命的同时失去了重心,直直地掉进了在恶劣天气下变得漆黑的海水之中。
  “……这样一来……全国报纸都会刊登你就是犯罪卿这件事情。”夏洛克·福尔摩斯擦亮火柴,点燃叼在嘴里的香烟之后,把还亮着火苗的火柴扔到了窗帘旁,“但毕竟是你……恐怕米尔沃顿手里也没有确实的证据吧。”
  “你在这里的这一证据也不能让我证明你就是犯罪卿……但那是奢望……”
  “已经很明显了,没错吧,廉?”
  『虽然引导舆论并不需要切实的证据,但为什么米尔沃顿明明没有把证据交给那些媒体,可威廉后来还是被公开了犯罪卿的身份? 』兰瑟梅罗站在栏杆边,看着室内的侦探开始和犯罪卿对答案,窗帘边的火苗也越窜越高,『既然不存在被散布出去的证据的话……』
  『很简单,只要捏造一份指证我是犯罪卿的报道就可以了。 』威廉点了支烟,任由它在手上烧着,『这就和我在那趟列车上做的事情是一样的——制造「伪证」。媒体只要让大众相信「我」就是「犯罪卿」这一点即可——它们不是侦探,不需要做证明题来列举真正的证据。 』
  第367章
  “……你这家伙,其实在米尔沃顿死亡之后,还是被威廉玩弄于股掌之中了吧?”在窗帘遮挡下一片黑暗的室内中,福尔摩斯捏着烟斗和夏洛克通过通讯阵地出现的投影确认, “既然他本来就做好了亲手杀死米尔沃顿的准备,那他就绝不会给警方留下发现线索或证据的机会。”
  “你烧掉了米尔沃顿的别墅, 但掉进海里的尸体,你可没有处理吧?”
  “是啊。”夏洛克咬着未点燃的卷烟回答福尔摩斯的问题,“而且那天的天气很恶劣——以当时的技术水平,就算没有对尸体做任何处理,事后都是无法找到米尔沃顿坠入海中的尸体的。廉一开始就选好了这个时间来见米尔沃顿——”
  “我居然还会寄希望于他们能找到米尔沃顿的尸体。”
  “总之,不管是被莫里亚蒂方回收,还是彻底沉入海中——警方都没有找到米尔沃顿的尸体。”福尔摩斯笑着转动自己手里的烟斗,看着转身背对自己的夏洛克,“就算有你自己的口供,现状也是不足以对你定罪的『完美犯罪』。”
  “所以你仍旧没有跳出威廉的剧本, 你还是站在这个伦敦『舞台』上的英雄『主角』……”
  福尔摩斯背后的那扇房门被敲响了。
  “你们应该已经谈完了吧?”奥尔加玛丽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数份今天刚刚印刷完毕的晨报,“『最后一案』的幕布已经拉开了。米尔沃顿名下的所有媒体全部公开了『犯罪卿』的真实身份就是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的消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也还好……”
  “还有什么和我们已知的情况不符合的发展吗, miss.阿尼姆斯菲亚?”福尔摩斯拿着烟斗,侧过头看向奥尔加玛丽。
  “苏格兰场收到了『犯罪卿』的犯罪声明。”奥尔加玛丽把这堆报纸丢在脚边,向前两步走到福尔摩斯的面前, “但之前副所长没有提前传回来任何有关的消息——”
  “那答案就很简单了。”福尔摩斯将视线重新转移回夏洛克的身上, “犯罪声明是临时计划,是在米尔沃顿死亡之后临时规划出来的高风险解决方案——但对于威廉来说却是唯一的解决方案。对了,这个时候的你……应该还在苏格兰场的审讯室里坐着吧?”
  “怎么了?”夏洛克不爽地瞪了福尔摩斯一眼。
  “我又不是那个所谓的『大英政府』。”福尔摩斯对夏洛克露出了一个嫌恶的表情,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已经没必要继续配合威廉隐瞒那部分未公开的情报了吧?首先,第一点——把你知道的『犯罪卿』寄给苏格兰场的犯罪声明的内容告诉我们。”
  “……啧。”
  夏洛克烦躁地咂了一下嘴,表情不快地向在场众人复述出他所知道的那些内容。
  『我向全国人民宣告,
  黎明时杀害赫歇尔男爵的犯人,就是我——
  「犯罪卿」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
  这只是一个开始。
  我在此宣布,
  我将以抹杀贵族为首的,
  所有寄生在这个国家的特权阶级。
  谁都无法阻止我。 』
  “是简短而意义明确的犯罪声明呢。”莫莉莉又用奥尔加玛丽的声音对这份犯罪声明做出了点评,“是值得我吸收学习,帮助我成为犯罪界的拿破仑的优秀素材——”
  “闭嘴,莫莉莉。”奥尔加玛丽抢回自己的声音控制权,看着面前的两个福尔摩斯,“先让基尔什重新出来吧——恐怕接下来上议院要召开紧急议会了。毕竟这次的事件直接地关系到了贵族们的安危,上议院的贵族们还没有动静可不正常。”
  宅邸的大门就在这时被急促而激烈地敲响了——信使显然是急着去下一家报信,敲完大门之后就大声地向内喊话,以向宅邸内的居住者传递信息。
  “议会紧急召开!即将就犯罪卿一事质问莫里亚蒂伯爵!”
  “诶……福尔摩斯先生把这样的烂摊子直接交回给我了啊。”基尔什塔利亚拉开窗帘,看着信使的身影从宅邸大门前匆匆离开,“莫里亚蒂伯爵……原来如此。虽然说米尔沃顿的媒体向全国公开的是犯罪卿的真实身份就是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的消息,但这个世界的犯罪卿『莫里亚蒂』从最初开始就不是指的一个人。”
  “什么意思?”奥尔加玛丽把外套递给基尔什塔利亚,皱着眉问他。
  “这里的『莫里亚蒂』是一个团队——如果用最严格的标准来对,那就是威廉,但如果只是『詹姆斯·莫里亚蒂』的话……”基尔什塔利亚套上外套,拉直自己胸前的领带,侧过脸看着奥尔加玛丽,“那三兄弟都是——『詹姆斯·莫里亚蒂』。”
  “一个人和三个人有什么区别吗?”奥尔加玛丽陪着基尔什塔利亚下楼,走到门口,“毕竟对于这个世界里的其他人来说,他们的敌人都是犯罪卿——”
  “嗯,他们的敌人当然都是犯罪卿——但如果只是犯罪卿的话是不够点起人们心中的仇恨之火的。”基尔什塔利亚在大门前停下脚步,压了压自己头上的礼帽,“你可以让立香问问看那些avenger——他们在仇恨这方面是最有发言权的。”
  “你就让立香这么问他们好了——在生前的时候,你们是更憎恨命运这种缥缈宽泛的概念类存在,还是切实存在的某个个体呢?”
  “可恨的当然是神明和命运这种东西——”
  “ alter亲,冷静一点——”藤丸立香微笑着把贞德· alter按回谈话室的座椅上,扭头看向真正有着『生前』这一概念的几个avenger ,“那个,我把基尔什塔利亚前辈的问题再细化一些会比较好吧?就比如说——爱德蒙被关进伊夫堡之后,在神父的指引下明白了自己的入狱是一场陷害的时候……那个时候,你怨恨的对象是谁呢?”
  “那当然是具体的人。”因为藤丸立香的爱好而偶尔会穿上过去身为伯爵的服装出门的爱德蒙站在靠墙的位置回答藤丸立香,“唐格拉尔,费尔南,维尔福——虽然成为avenger这一点就证明了我们的怒火指向的对象并非只有我们的仇人,但生前最初升起怨恨的时候,那火焰指向的目标当然是明确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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