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快走开,冒牌货!滚出傅家!”
傅祁闻怎么也想不到,好不容易回到家,会是这个样子,他无法获得丝毫的慰藉,还被要求证明,他是傅祁闻本人。
何其可笑,可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之下,又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他是同辈中拔尖的,少他一个,就少一个对手,利欲熏心下,像他这样刚冒了个尖儿的小嫩芽,是最容易被掐死的。
七岁的那场意外走丢,那个永远也打不通的电话,以及现在被质疑的身份,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意外。
可想而知,傅祁闻过得何其艰难。
在自己家,却忽然有种寄人篱下之感,他看清那一张张慈眉善目的面具底下,是怎样的贪婪,也明白看似天真无邪的同龄孩童,也有着最单纯的恶意。
如此,信任与爱意是奢望,而傅祁闻,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她很懂得如何爱人,只是当时我年纪太小,不懂,等我再长大些,懂了,她不在了。
宝宝,我是一个很缺爱的人,也很敏感,你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最敏锐的神经,你的一言一行都在为我干涸的灵魂注入爱意,但我是个贪婪的人,我想要你更多的爱,如果我是树,你就是维持我生命的养分,是我离不开你,老婆。”
沈云缡哑然:“祁闻,我没有说要离开你。”
“可你最近给的养分不太够,你的爱人很脆弱,他要枯萎了。”傅祁闻轻轻地捧着她的脸,虔诚献上一吻,轻轻地问,“他需要养分,他的爱人会给他吗?”
被他这样看着,沈云缡有些无措:“我,我该怎么做?”
“爱我,我的夫人。”
——
他要让她明白,在这份感情中,处于劣势的一直是他,是他离不开她。
所以,别害怕。
你该无所畏惧。
——
这天,傅祁闻又偷偷地把宝宝塞给了老爷子,带着他的另一个宝宝去逛街。
他们一起看电影,一起给对方挑选衣服,沈云缡会用傅祁闻的指甲试指甲油的颜色,傅祁闻则会把冰淇淋抹一点在她的脸上,然后沈云缡就会笑他五颜六色的指甲。
只是在经过娃娃机时,傅祁闻会拽紧她的手,走得快一些。
第33章 好男主,来,帽子戴好33
准备回家时,已经很晚了。
两人坐在商场的休息椅上,正在等司机把车子从停车场开出来。
沈云缡手里捧着一个透明的小蛋糕盒,这个蛋糕,是今天下午,她和傅祁闻一起做的。
她很喜欢:“祁闻,你还记得之前那个小丑怪吗?”
是之前他给她堆的小雪人,虽然放进了冰箱,但最后还是融化了,不过她拍了照,小雪人就一直存在着。
“嗯,记得,怎么了?”
“我发现我错怪你了,当时以为你是眼睛不好,才把雪人堆得那么丑,现在再看这蛋糕,发现,也不能全怪你的眼睛。”
傅祁闻的眼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不能长时间见光,但日常生活已经没问题。
闻言,他和蛋糕盒里的小兔子蛋糕对上视线,歪鼻子翘眼睛的小兔子正在冲他邪魅一笑。
“咳。”傅祁闻尴尬地咳嗽一声,试图找补。
忽然一个人影扑上来,二话不说就要去拉拽沈云缡,她往旁边躲了一下,手中的蛋糕不慎掉落在地。
傅祁闻快步把人拦下,卸了他一条胳膊,那人嚎叫一声,仍指着沈云缡大声地谩骂:“都是因为你,是你害我母亲坐牢,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抢不走我的妈妈,就要害死她!最该死的人是你才对!”
是付楠的儿子严宇,他一直接受不了自己母亲被关进去,时常去探视,终于在最近,母亲把实情告诉他。
严宇一听到沈云缡的名字,就开始应激,又是因为沈云缡,如果没有她,就不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他的母亲也不会沦落至此!
他恨透了这个女人,她凭什么还要活着,她就该去死!
严宇还想上前,一直跟在不远处的几名保镖上前将人压制住。
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傅祁闻处理得很快,就好像这一切没有发生过。
可砸在地面变得破破烂烂的小蛋糕,却在提醒沈云缡,这一切不是幻觉,是真真实实发生了。
她忽然就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
第一次和严宇见面的时候,她想,他应该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他听见了,她喊她母亲。
所以他偷偷躲在付楠身后,冲她扮鬼脸,挑衅,他张嘴,无声地说出两个字,沈云缡看清了,他在说:“野种。”
于是第二天,她就找到他所在的班级,把他打了一顿。
老师让叫家长,他把爸妈都喊来了,还当着她的面,一口一个“妈妈”,喊得亲密。
于是过两天,她又把他打了一顿。
付楠心疼孩子,忍无可忍,把她拉到角落,警告她这是最后一次,否则就别再认她。
她就不打了。
但第二天,付楠毫无征兆地给了她一个巴掌,质问她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严宇的麻烦。
“我没有。”沈云缡摇头。
“妈妈,她撒谎,她打得我好疼,我快疼死了!”
于是付楠又给了沈云缡一巴掌,要她跟儿子道歉。
当时的沈云缡是怎么做的呢?
她当然没有道歉,她一把推开付楠,扑身上前,又把严宇往死里揍了一顿。
既然没人相信她的话,那她就坐实好了。
……
这些事太久远,久到沈云缡都快忘了。
可再一次看到严宇的时候,记忆又变得清晰。
是啊,她怎么把他给忘了,盯着地上不成型的蛋糕,本该笑着的小兔子被奶油糊了一脸,像是哭了。
她的幸福,怎么总是这么的,不堪一击呢?
“云缡,宝宝,老婆?”
“嗯?”
沈云缡回神,才发现他们已经坐上了回家的车,傅祁闻见她神态有异,一路上都在耐心地安慰她。
沈云缡对视上他担忧的双眼,一瞬间惊醒:“刚刚那个人我不认识,他说的话……”
“嗯,一个疯子在说胡话,别害怕,保安已经把他带走了。”傅祁闻轻抚她的头发,把她紧紧地搂怀里,轻声哄着安抚着。
“嗯。”沈云缡点点头,垂下眼眸,严宇不能留,得想个办法尽快处理掉。
趁傅祁闻去书房时,沈云缡静默片刻,还是选择拨通了林逸之的电话。
“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从阳台回到房间,沈云缡抱着手机随便点开了一个游戏,边玩边放空。
傅祁闻推门进来,自然地把她搂进怀里,专心地看她玩贪吃蛇。
一局结束,傅祁闻摸了摸她的手:“手怎么又是凉的?”
现在刚入秋,温度正适宜,沈云缡刚才出去打电话,少穿了一件衣服,手这才有点凉,身上都透着一股凉意。
想到那通电话,沈云缡略心虚地别开眼:“我体寒。”
傅祁闻失笑,就像之前每一次那样,把她的手完完全全地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之中,然后放在腹部,给她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