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9章

  周婉儿学着穆凌薇开导她的样子给自己打气,想想未来还是挺好的,至少活着。
  于是她也聚精会神,心无旁骛地开始绣衣裳,一针一线她都注入了无限的爱意。
  裴烈眼皮微动,他睡觉一向很惊醒,在她推门时他就醒了。周婉儿没动,他也没动,佯装着继续睡。
  裴烈苦笑:周婉儿对着他时,心像石头一样硬,像冰山一样冷,她把唯一的温柔全都给了孩子,关闭了所有的心门,不给他一点机会。
  他以为周婉儿妥协跟自己,是一个好的开端,没想到她的妥协同时也把她关进了一个死胡同里,裴烈怎么撬都撬不开她的心门。
  他还是贪恋一家三口在一个屋檐下的日子,所以一直赖着不起来,保持着一个动作太久使得腿脚有些不自在,他也不愿意动一下,因为让周婉儿察觉了会把他赶出去。
  一直到了后半夜,周婉儿实在累得不行了,爬在桌子上睡了过去,裴烈才轻手轻脚下床。
  走到桌子边,他盯着她绣的衣裳看了好一会儿,暗忖:她什么是时候也能为我做一件衣裳?
  裴烈有些孩子气地摇头,做梦都不可能有。
  就在这个时候,周婉儿突然动了一下,裴烈一个心虚,伸手点晕了她。
  这下周婉儿彻底晕过去了。
  裴烈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怎么不听自己控制了?
  他盯着她侧脸,为了防备自己,她在卧室里也戴着面纱。
  裴烈鬼使神差地揭开她的面纱,脸上是一条细长的疤痕,他捏紧了手指,眼中满是愧疚。
  裴烈亲自将她抱了起来,只感觉她身轻如柳絮,这么一个娇小的人儿自己都是一个孩子,她是怎么生下这么大的儿子的,实在有些神奇。
  他盯着床上的睡沉的人,突然又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俯身亲了亲她饱满红润的唇瓣,蜻蜓点水一般,却让他全身整个人都酥麻起来,心跳也越来越快,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媳妇一样有些不知所措。
  裴烈喜欢周婉儿没错,喜欢她的坚韧不拔,喜欢她身上闪闪发光永不屈服的样子。
  如果她没有被自己伤害,她一定是最耀眼的明珠。
  只见裴烈勾起唇角,小心翼翼地掏出荷包里的饰品,周婉儿还了他一个,加上他身上的另一个,刚好凑成了一对。
  这对饰品是他当初在龙元国的摊贩上无意扯下的,那老板见东西被人扯下,死活要叫他买走,他也无奈,就付了钱买下了一对同心玉佩,玉佩不值钱,是很普通的玉石磨出来的,原本他是想要随手扔掉的,最后鬼使神差地没扔,一直放在荷包里。
  等自己清醒过来,他才发现身边的女子一直昏迷着,临走时,他掏出一半玉佩放在她的手心里,想着等他回来会给她一个交代,甚至会对她负责,当时司徒冀的人穷追猛赶,他又受伤了,这些他都没有机会和周婉儿说,再多的解释都像是在掩饰,掩饰自己是个罪人。
  裴烈将一只玉佩又放进了她的掌心里,低喃着,“当初是你救了我的命,我会做到了,会娶你,给你和孩子该有的名份。”
  五年了,我和皇上的约定也该结束了,等除掉了冀王,稳定了天启国的局势,一切都结束了。
  裴烈安排好了一切才连夜离开赶往汴京。
  翌日,周婉儿醒来感觉手心里握着东西,她抬手一看,竟是当初她恨之入骨的同心玉佩。
  她心间猛地一抖,感觉到一阵后怕,下意识的就将玉佩摔了出去。
  大概是她用力太大,玉佩发出哐当一声,然后碎成了两段。
  第1164章 病态全无,司徒婳
  同时,孩子也睡醒了,他不哭不闹,舔着自己的手指,周婉儿平复了心情,朝他看过去,孩子正对着她笑。
  周婉儿心间一暖,连忙抱过他。
  这时,她又看到孩子的另一边正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她昨晚弄丢的肚兜,肚兜上有一朵鲜艳的牡丹花。
  她知道一定是裴烈叠的,甚至是裴烈抱自己上床。
  她检查自己的衣裳和脸上的薄纱,还好并没有异常。
  这时,裴月在门外敲门,“夫人,醒了吗?”
  周婉儿把半边床幔放下来,一边喂儿子一边回道,“醒了,马上就出来。”
  裴月很早就醒了,来换了值班的兄弟,他一直守在门边,听见里面的动静所以才开口。
  裴烈吩咐过,没有周婉儿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她的房间。
  这时,裴月又道,“热水打来了,放在门外了。”
  周婉儿道,“知道了。”
  喂好了孩子,她收拾妥当才开门端了热水进来,从头到尾她都没看裴月一眼,只淡淡道,“谢谢。”便关了门。
  她又给孩子换了尿布,用温水给孩子清洗了干净,才抱着尿布出去。
  裴月见状,“让卑职来吧。”
  周婉儿也没客气,孩子还要人照顾,裴烈已经走了,她没机会使唤裴烈看着孩子。
  裴月给孩子端屎倒尿都没意见,谁叫他是自己的小主子呢,可是周婉儿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实在让他有些难受,真不知道太师怎么受得了。
  这时,他又看见地上被摔断的同心玉佩,他心间突然冒起了一股怒火,因为这块玉佩他认识,太师身上有一块,另一块在周婉儿这里,太师很珍惜的。
  他从来没有见过太师像个下人似的在一个女人面前点头哈腰,其实裴烈并没有点头哈腰,周婉儿除了让他陪孩子,其余什么事都没让他做,只是裴烈自己喜欢站在门外吹凉风,听墙角,所以裴月就以为周婉儿有些不识抬举。
  只见他气冲冲地捡起两半边玉佩,“周……夫人,我有话和你说。”
  周婉儿正抱着孩子替他拍嗝,她瞥了他一眼,见他手上的东西,不以为意,“如果是与裴烈有关的,就不必说了,他回汴京了,我知道。”
  周婉儿一句话就把裴月给堵死了。
  正当他要走,猛然,只见他突然跪在周婉儿的面前,“当初是我掳走你想让你救主子,其实主子并不知情,如果他是清醒的,他一定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所以要杀要刮,你都可以冲着我来,我这条命赔给你,只求你别这样对主子,他其实也……”
  周婉儿突然冷了眼眸,冷瞪了他一眼,压制住心底的凉意,沉声道,“别说了,以后这些话我不想听到,也别在寻儿面前说这些话。”
  裴月瞬间愣住,他只是想替主子解释。
  她道,“下去吧,尽快找两个人来。”跟着一群大男人实在太不方便了。
  “主子临走时,已经安排好了,现在人在厨房里忙,夫人没睡醒,所以她们不敢打扰,我这就去把人叫过来。”
  裴月起身出了门,手心里还拽着被摔断的玉佩,暗道:“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少主的生母,主子什么都依着她,我才不伺候周婉儿,按当初我的打算,少主早该回到裴家了,反正家里早就有大公主做了裴夫人。”
  周婉儿也不知裴月心中所想,盯着墙角看入了神,裴月捡走了玉佩,他应该会交给裴烈吧!
  这样也好,裴烈知道玉佩被自己摔碎了,应该也不会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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