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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都已经打到遇水城了。
  马上就能见到害死舅舅和兄长们的罪魁祸首——穆成昊。
  她决不能就此止步。
  至少,至少要手刃仇人,再回京。
  沈若锦前两年也试图刺杀过穆成昊,但是这个西昌大皇子十分怪异。
  屠杀了那么多大齐将士,为西昌立下大功却没有被封为太子,至少这几年近乎消声灭迹。
  沈十花了很大的功夫找他,游走于西昌各个城池之中,竟然找不到他的踪迹。
  甚至连西昌皇族几年间都不愿提及此人。
  如今穆成昊主动出现在遇水城,对沈若锦来说,绝对不能放过。
  “很重要是多重要?”沈老将军在她在开口之前,就自行把话接上了,“他去解决来西疆传皇帝旨的人了,是吗?”
  “阿公……”
  沈若锦正在倒茶,听到这话差点手一抖把茶水溅出去,好在及时稳住了。
  她看向阿公。
  惊诧之余,又很快镇定下来。
  姜还是老的辣啊。
  她原本也没指望能一直瞒着阿公,只不过是能拖一时是一时。
  瞒不住了,那就摊开讲。
  沈若锦把倒好的茶双手呈上,“阿公如何知晓的?可否说与我听听”
  沈老将军接过小十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缓缓道:“皇帝多疑,岂能容你一个女子在前线掌兵?算算日子,早该下旨让人来西疆了,而且远远不止一个人,一道密旨。”
  沈毅压低声音说:“我派兵截人,一直没截到,每次都有人提前把麻烦解决了。”
  而且那人做事十分稳妥,半点痕迹都不留。
  老将军心中疑惑已久,到底是谁在暗中相助?
  直到今日来军营没见到姑爷,才做此猜想。
  沈若锦更加诧异了,“阿公也派人去截密旨了?”
  沈老将军道:“不截能怎么办?总不能跟传旨的密使说什么‘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那不就成了生怕皇帝不会砍头的愣头青了吗?
  沈毅从前是四方将领之中最愚忠的。
  可儿子和孙子都死在了战场上,他只剩下这么一个小十。
  无论如何,都要保住。
  沈若锦从阿公的眼神里读懂了这些情绪,蹲身靠在他的手臂上,哑声唤道:“阿公……”
  沈老将军摸了摸小十的头,欣慰道:“姑爷是个不错的,抢在我前头了,不但敢想还敢做,我们小十眼光真好。”
  阿公一句话把沈若锦和秦琅都夸了。
  沈若锦想起那天晚上,秦琅转身没入夜色中,一去多日,已经半个多月没有音讯了。
  她把阿公安顿好,忽然很想知道秦琅的消息,却发现她先前好像忙的没个空闲,都没给秦小王爷传过书信。
  新婚夫妻,似熟非熟。
  沈若锦准备去找林家表哥问问有什么法子能跟秦琅联络上,冒着风雪往林修齐所在的帐篷走去。
  刚到走出几十步,就听到马蹄声飞踏而来。
  沈若锦转身看去,只见黑色骏马踏雪而来,一袭玄衣的秦琅在她离两步开外的地方,勒马而立。
  沈若锦快步上前,仰头望着他,眼中流露出欣喜之色,“秦琅,你怎么……”
  秦琅打马上前,俯身与她低语,“我知道夫人在想我,所以——我就回来了。”
  第84章 和我睡?
  帐篷外天寒地冻,秦琅趁夜而来,满载一身风雪。
  一双桃花眼却炙热非常,“夫人”二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也格外缠绵。
  “没错。”沈若锦心想她跟秦小王爷或许真有那么一点‘心有灵犀’在。
  不然秦琅怎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她想去找林表哥问消息的时候回来了?
  她看着秦琅,毫不遮掩地说道:“我的确在想你。”
  秦琅听到这话猛地松开缰绳翻身下马,伸手想拥沈若锦入怀,又怕太过突然的举动会让她多想,于是又收回手拍了拍肩头的雪,装作没看清,“你说什么?大点些,一路风雪太大,我听不清了。”
  沈若锦道:“我说,我正要去找林表哥……”
  “不是这句。”
  秦琅这会儿一点都不想听到表哥两个字。
  “那是……”沈若锦想了想,“我的确在想你?”
  “嗯。”
  秦琅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就是这句。
  风雪兼程,昼夜不歇,都值了。
  沈若锦抬手拂去他衣襟上的雪,“外头风大,进去再说。”
  边上的士兵过来把马牵走。
  秦琅把手收拢又张开,装作自言自语一般道:“我这手……怎么好像没有知觉了?”
  “没知觉?我看看,应该是骑马太久冻得。”
  沈若锦捧起秦琅的手仔细瞧了瞧。
  秦小王爷在京城的时候多讲究一人,来了西疆之后,眼看着衣着装束越来随意,如今连大雪天骑马都不裹手了。
  原本白皙如玉的一双手,这些天风里来雪里去的,都开裂了。
  沈若锦给他搓了搓,又低头往他掌心吹热气,“好点没有?我那还有些润肌膏,拿来给你擦手用。”
  秦琅被她握住手,又是搓又是呵气,一身气血上涌,整个都烧起来似的。
  哪还会觉得冷。
  分明热得很。
  “没事,不疼。”秦小王爷不舍得把手抽回来,低声道:“好了。”
  “哪有那么快好,我又不是神医。”
  沈若锦都被他逗乐了。
  连月征战,她在军中一直紧绷着,许久没有展眉露笑颜了。
  秦琅似真非假地说:“于我而言,夫人可比神医管用了。”
  “行了,快进帐篷吧。”
  沈若锦上前掀开帘子,心说秦小王爷这人说话还怪好听的。
  每次一喊“夫人”,就跟给人灌迷魂汤似的。
  乔夏不在,天气太冷,有几匹马发病了,她白日就过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沈若锦让士兵去打盆热水备些吃食来,让秦琅坐在火炉边烤火,帮他把双手洗净之后,涂上润肤膏。
  秦琅除了从头到尾一直盯着她看之外,十分配合。
  沈若锦以为是秦小王爷被可心人伺候惯了,觉着她不会照顾人,所以才这般小心警惕。
  她给秦琅涂完,让人把水盆端出去,一边往火炉里添炭,一边随口道:“我以前没照顾过谁,若有照顾不周之处,你多见谅。”
  “没有不周。”秦琅忽然听到自己竟然是独得沈若锦照顾的第一任,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唇角不自觉地扬起:“荣幸之至。”
  荣幸?
  这有什么好荣幸的。
  沈若锦觉得秦小王爷这人着实有些与众不同。
  添完炭火,她与他相对而坐,士兵送了热腾腾的汤面进来。
  “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沈若锦招呼秦琅吃面,“吃饱了,再同我说说事情办得如何。”
  “这还用说,自然是办妥了。”
  秦琅坐在她对面,话说得随意,这半月来的辛苦只字不提。
  沈若锦心知以皇帝那多疑的做派,必然不会只派一队来传密旨,低声问:“劫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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