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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沈若锦带着秦琅两人一骑,回了军营。
  雷方泽由隐卫他们带着。
  回到军营,帐篷里多生了两盆炭火。
  沈若锦帮秦琅换上干净的衣物,跟他一起待在被窝里取暖。
  过了很久,秦琅喝了两碗热汤,又一直抱着夫人,体温才变得正常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说雪崩就雪崩了?”
  沈若锦还有些后怕。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秦琅在矿山坍塌的时候有多慌。
  秦琅道:“天灾哪里是能预料到的。”
  他同沈若锦靠得很近很近,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秦琅回想着雪崩的那一刻,缓缓道:“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
  沈若锦问他:“什么事?”
  “我原本跟雷方泽打得正凶,雪崩的时候,他忽然朝我扑了过来,像是要护住我似的……”
  秦琅不明白雷方泽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们是两方主将,各为其主,为了江山百姓,打个你死我活也是应该的,可是到了危急时刻,雷方泽却忽然改变主意,护着他。
  这事着实奇怪。
  沈若锦思考了片刻,问他:“会不会是当时情况太过危急,你会错意了?”
  秦琅想了想,“我应该没有会错意,雷方泽的确做出了那样的举动。”
  沈若锦道:“反正雷方泽也被我们带回来了,等你缓过来,再去问他也不迟。”
  “不想了。”秦琅把沈若锦抱得更紧,“等他醒过来,我直接去问就是。”
  沈若锦动了一下,不小心碰到手上的伤。
  秦琅立刻坐了起来,捧着她包扎层层白布的手,心疼极了。
  沈若锦不甚在意道:“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秦琅没说话,想碰她的手,又怕弄疼了她。
  沈若锦道:“这次雪崩,那么多将士死于非命,这仗打得……”
  她轻声叹道:“什么时候能不打仗啊?”
  秦琅拥着她,静静地烤着火。
  他重复着沈若锦的话,“什么时候能不打仗?”
  秦琅自问自答道:“世上从来不缺有野心的人,君王皇室、权臣名将,都想靠战争得到自己想要的,这世上只有人,战争就不会停止。我们能做的,就是赢。”
  沈若锦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
  秦琅才开口,让隐卫去看看雷方泽怎么样了。
  不多时,隐卫过来回话,“军医给雷方泽用了药,也施过针,这人命硬的很,已经有所好转,暂时死不了。”
  秦琅道:“死不了就行,让人好生看着他,别让他跑了。”
  “是。”
  隐卫们应声而去。
  沈若锦见秦琅已经恢复了体温,便起身下榻,去穿外袍。
  秦琅拉住她,“夫人要上哪去?”
  “我去父王那里,同他说一声。”沈若锦道:“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急匆匆去了千岩山,都不曾跟父王知会过。”
  秦琅拉着她的手不放,“父王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些事同不同他说,也无甚区别。”
  “有区别的。”沈若锦正色道:“父王总有恢复记忆的那一天,到时候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秦琅嗓子还有些暗哑,“那你不陪我了?”
  “林表哥会来陪你的。”沈若锦把手抽出来,给秦琅倒了一杯热茶,“林表哥听说你出事都哭了,你好生同他说说话。”
  “行吧。”秦琅笑道:“那夫人早点回来。”
  沈若锦应了声,“好。”
  她出去的时候,林修齐就在帐外,有些拿不准这时候方不方便进去。
  沈若锦道:“林表哥来了,外头冷,快进去吧。”
  “二郎!”林公子喊着二郎就进帐篷去了。
  秦琅喝着热茶,应声道:“我就是抹魂儿也被你喊回来了。”
  “呸呸呸。”林公子连呸三声,“不吉利的话,少说。”
  “行。”
  秦琅看林修齐面色憔悴,这几天真的是累着了,今儿又受了这么大的惊吓。
  回营之后,林公子换上的锦衣华服都有些宽大了。
  显然是这几天累瘦了。
  秦琅抬头道:“茶在桌子上,自己倒着喝。”
  林修齐也不跟他见外,自己倒了杯茶,捧在手里慢慢喝着,很是后怕道:“今日真给我吓坏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姑父,你要是出什么事,可让我怎么跟姑姑交代啊?”
  秦琅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都怪那些该死的北漠人,好好的打什么仗,要不是他们非要举兵来犯,你还好好地在京城当纨绔小王爷,我也能在江南当我的富贵公子……”
  林公子恨不得把北漠人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一遍。
  秦琅今儿耐心奇佳,听林表哥抱怨了一通之后,还不忘问他:“听说,你哭了?”
  “谁?”林修齐原本想说哪个大嘴巴说的,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谁哭了?”
  秦琅徐徐道:“不是你么?”
  “不是!”林公子极力否认道:“我那是被风吹的,才不是为你急哭了。”
  秦琅“哦”了一声,心中有数得很。
  沈若锦去了镇北王那边。
  军医把冰山雪莲给镇北王用上了,果真有奇效,他都能打起精神来听人说战况了。
  秦祁正在跟镇北王汇报雪崩之事,说秦琅差点被雪埋了。
  镇北王虽然不记得很多事,但还是很关心那些将士们。
  这边正说着话,外头士兵来报,说:“北漠左相递上拜帖,指明了要见秦琅秦将军。”
  第388章 殿下
  秦祁闻言,心头一惊,“北漠左相?他见秦琅做什么?”
  “这……这就不知道了。”传话的士兵说:“人就在营外,王爷、世子……是把人放进来,还是赶走?”
  秦骅沉思了片刻,没有立刻做出决定。
  秦祁道:“北漠左相许是为了雷方泽而来,要不,还是我出去见见他?”
  秦骅道:“他要见谁,便去问谁,你不必管。”
  秦祁心里有些着急,但是此时也不好争着去见祁明逸,只能让传话的士兵去秦琅那边问一问。
  秦琅刚听林修齐说了好一会儿话,听说北漠左相来了,当即道:“既然来了,岂有不见之理?”
  他起身下榻,披上外袍,“带他到关押雷方泽的地方来,我正好看看他们要唱一出。”
  “是,将军。”
  传话的士兵应声而去。
  林修齐跟着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别去了,好生歇着吧。”秦琅说着又披上了一件狐裘。
  在雪里埋了那么久,险些冻死。
  可得穿得暖和些。
  外头还在下雪。
  隐卫打着伞,带秦琅到关押雷方泽的地方。
  说是关押,其实也就是单独给他弄了个帐篷,然后手脚都用铁链锁着,帐篷外头多守了几个人而已。
  秦琅过去的时候,雷方泽也已经醒了。
  他还记得雪崩的那一刻,雷方泽忽然扑向他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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