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仲翰如回抱住,低头想触碰她时,怀中空荡荡的。
  他低喃:“你又走了。”
  ——
  江宁又到了古城门街。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十三分,他等了27分了。
  昨晚没能见到茆七的亲戚,对方因在医院等体检报告,而错过了约定时间,故改到今天中午十二点半。
  江宁习惯早到,车停在约定地点的咖啡店外,他坐在车里看手机,离约定时间还有十七分钟。
  古城门街算是左凭市的一个景点,具有历史意义,也颇为热闹。咖啡店在背街的巷子口,还算僻静,停车也方便。
  在二十五分时,江宁突然接到电话,对方抱歉地告知见面地点有变。
  反正新约定的碰面地点在在附近小区,江宁干脆下车,步行去赴约。
  御景小区2幢202室,江宁找到地方,爬楼梯,敲门。
  叩门声停了没两秒,门从里打开,一名精神矍铄的老人见到江宁便招呼:“警察同志吧,快进来!”
  “你好。”江宁进屋,站到鞋柜的区域,没有再进入。
  老人察觉他的顾虑,忙说:“不用换鞋,老房子卫生也讲究不起来,你看着别嫌旧就成。”
  江宁笑笑,“不会的。”
  踏步进屋。
  “你找地坐坐,我去倒个水。”老人转去厨房。
  江宁习惯探查环境:客厅没有阳台,就一推拉窗,楼层矮,采光欠缺。地面通铺棕红色复合地板,电视柜吊柜客厅横断柜都是木匠打的,同色系的深色,让这个原本就不宽敞的两室厅,更显局促了。厨房地面,客厅角落里,都堆着些鼓囊的蛇皮袋塑料袋,不知道装着什么,老人多有囤积东西的行为,不过整体看着还算整洁。
  主卧的门敞着,江宁还看见一个坐着轮椅的瘦弱背影。
  “警察同志,来,喝茶坐会。”老人名叫刘献军,今年六十岁。
  江宁接过茶杯,客气地称:“刘叔,谢谢。”
  “谢什么啊,我才不好意思呢,昨天是我让你白跑了。”刘献军引江宁坐到沙发。
  江宁坐下,刘献军又歉意开口:“你也看到了,家里妻子行动不便,儿女又都忙,我这边走不开,才约你到家里。”
  江宁:“没什么,是我先打扰你的。”
  刘献军:“讲的什么话啊,左凭市的养老政策那么好,现在公安局有需要,我自然要配合的。”
  江宁记得刘献军那批拆迁是2007年,那年的政策是房补或现金安置,征了地的村民还给买20年养老社保,算下来刘献军今年该领养老钱了。所以才感激市政决策好。
  “那我就直接说了,你还记得你堂哥刘献金吗?”江宁开门见山。
  此前江宁联络,是点明过要了解的是十几年前在连珠村的事,刘献军没多问,他自己和家人保证没犯法,只要配合就成。
  就因此,刘献军最近老在回忆,翻旧时物品,看看还有什么记得的,原来是问这死去多年的堂哥。
  “记得啊,他那模样还在我脑海里,07年四月村里集体拆迁搬家,大家住得分散了,也不怎么联络。后面隔去半年,听说突然暴病去世了,也才四十六七的样子,那么年轻。”刘献军惋惜叹气。
  江宁问:“你们有谁去看望过他吗?生的什么病?”
  刘献军仔细回忆,片刻后说:“刚得知消息时,我们都叹惋在死讯上,也没去追问。过后几次提起,亲戚们也说不上个所以然,何况我那堂哥父母早亡,长期在外打工,妻子90年那会也跑了,他99年才真正回村生活,但也过得孤伶伶的,平时也少跟亲戚聚。以前住一个村子,进进出出总能碰见,打个招呼说几句话,但不很亲近,久而久之我们就都淡忘掉了。”
  江宁想到什么,问:“他有老婆?刘献金不是未婚吗?”
  刘献军笑道:“小同志啊,那时还不兴打结婚证呢,结婚就是请客吃个饭就成,我那堂嫂也没两年就跑了,索性还算未婚。”
  江宁哦了声,继续思考刘献军那番话:一个亲戚突然就死了,按常理说,病重之人弥留之际,都想着跟亲戚朋友道别,再孤僻,人之将死,也会有所感。一个大活人突然暴毙,所有亲戚不得知,确实蹊跷。
  江宁换个问法,“你们听谁说的他暴病去世?”
  “就她啊,”刘献军咂咂嘴,口干,喝了两口茶,“就那小侄女,叶茆七。”
  江宁疑惑,“叶茆七?”
  刘献军点头,“虽然堂哥只跟我们说她叫茆七,但我们亲戚间私底下一直称她叶茆七。因为堂哥前妻就姓叶,以他的性格,可不会无缘无故养一个陌生小孩,所以那女孩应该是他的种。”
  这段讯息推翻了江宁认为刘献金和茆七是收养关系的说法,这是他没预料到的,一时头绪空了。
  “匡当!”
  房间突然传出物品摔碎的声响,刘献军忙起身去看,“怎么啦?碰倒什么了?我来弄就好,你别动手啊……”
  那语气又慌张又宠溺,看得出来刘献军夫妻关系挺好的,以至于忘了待客之道,将江宁撂客厅好一会。
  是水杯摔碎了,刘献军清理完拎垃圾袋出客厅,才想起江宁还在,他啊哟一声,十分不好意思,呐呐道:“抱歉啊警察同志,这……这……”
  江宁摆手,“没事,你先忙你的。”
  “诶~”刘献军就忙去了。
  江宁转而看到桌面有一份体检报告,多打量了几眼。
  刘献军将垃圾处理好,洗个手,甩晾着手上的水滴走到沙发。他捕捉到江宁的目光,解释道:“那是昨天拿的体检报告。”
  刘献军边坐下,边说:“想想我都有十来年没体检了,记得第一次还是大队给的拆迁福利,满三十岁统一安排医院体检。这次是女儿约的套餐,给了钱的,不好不去,就耽误时间了。”
  江宁抓住重点,“满三十岁,那刘献金当时也去体检了?”
  刘献军:“是的,大约拆迁那年的三月,我记得我们同一天去的。”
  江宁:“那他身体有检查出什么隐疾吗?”
  “很久远了,不太清楚,应该是没有的,不然亲戚间该传道了。”刘献军如实道。
  “哦,好。”这一程,说实话没得到什么有效信息,江宁的很多猜测也都是云里雾里,下一步该怎么查呢?
  江宁有片刻不发问,神色沉思,刘献军觉得可能自己的话没啥作用,不过确实也想不出什么了。
  “我这边有些旧物,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要不……你看看?”刘献军是真实诚,江宁来不及表态,他就进屋搜罗出一个五斤装的,上下嵌合的大月饼铁盒。
  年久铁盒生锈,刘献军抠了几次,没抠开,“咦?昨天还能开的,怎么就不行了……”
  江宁见状说:“我试试吧。”
  “那行。”刘献军将月饼盒递给江宁,果然年轻人有劲,江宁两手手指这么一嵌进凹缝,欻一下就给扒开了。
  <a href="https:///zuozhe/pcg.html" title="陈加皮"target="_blank">陈加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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