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只要三月,足九十天就好了。
  但是这个医院真的好可怕,厨师是这样的,那护士呢?她们懂医学,不可能不清楚这些尸身的来源,我开始阻止伸弟跟玉护士来往。伸弟第一次反抗我的话,我恼羞成怒地去找玉护士,凶悍地勒令他们分手。
  当晚,我独自进解剖室,解剖台上是个人形,我手握砍刀,依旧颤抖。深呼吸,手起刀落,噗呲的血溅声,伴随着一道痛苦的呻吟。
  我吓到丢开刀,一只手臂弹起拽上我脖子的玉坠,我听到有人喊我“哥”。
  这个医院收费便宜,病患和谐,是我做主让伸弟转院过来的,他在这里治病也很开心,可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冯免灾说该认还得认,从孤儿院相依为命,再到学厨,再将伸弟接出来抚养,一步步走来,靠的不就是我的不认命吗?怎么临到希望前,又什么都该认命!
  唉,我认命,我毁不了这里,只能毁了我自己。
  到此,结束。
  这是一封绝笔信,阴差阳错,字字泣血。
  茆七盯着最后一行字,这极有可能是通关要求,四层连带三层。如果她真能毁灭这里,也就不用一层一层走下去了。
  唉,也是无解。
  将手帐整理好,放回原位,茆七情绪低迷,“三层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仲翰如说:“我们已经在三层了,要去看看吗?”
  他们已经开始被巡逻者追击,迟早要对上的,茆七点头,和仲翰如前后出了房间。
  走廊笔直狭窄,只能容两人同时并行。
  红门,昏灯,照着惨兮兮的。
  一路没见着人,又极其安静,茆七不由心慌,“现在不是下班时间吗?怎么没见到一个职工?”
  仲翰如:“应该是集中在某一个地方,我也不太清楚。”
  听他意思,茆七问:“你去过三层的其他地方?”
  仲翰如说:“不记得了,好像隐约身处在一个明亮开阔的空间,那里有很长的餐桌,血红色桌旗,和复古的软座椅,有很多人来来往往。”
  “那你有见到冯免灾说的vip吗?”
  走廊漫长,昏暗,行走的视线循环,茆七听了仲翰如的话,说着疑问。
  一步踏出去,刺目的光线晃得眼睛疼,她闭眼再睁眼,环境发生天旋地转的变化。
  前一秒还在拥挤的走廊里穿行,现在,茆七身处在一个有着挑高穹顶的空间,四面墙如会流动一般没有棱角,墙上环绕着数个拱形出口,出口外是一道道无尽的走廊。
  这穹顶四角穿挂了水晶链条,链条垂下坠接起滴珠琉璃灯,悬在半空当中。琉璃灯下一张樱桃木长餐桌,血红色桌旗横卧于上,沿桌摆放着复古雕花软座椅,身着白色披袍的人在拱形门中穿行忙碌。
  一些遥远的响动蜂拥着撕开安静,如潮水般涌进耳朵,让茆七彻底身临其境。
  这就是三层吗?就跟仲翰如形容的那样。
  “来,请客入座宝宝椅。”
  声乍起,白衣人陆续从拱形门中走出,围转上来。
  仲翰如挡在茆七身前,茆七看他的身势,是准备反抗。
  茆七拽住仲翰如的动作,示意先配合。因为她在其中一个拱形门中发现了巡逻者。
  仲翰如领会,和茆七就这样被白衣人拥着,落到餐桌一头的首座。
  从刚刚开始,茆七就心有疑惑,不自觉念了出来,“宝宝椅?”
  这明明是普通的座椅。
  “对,是宝宝椅。”
  搭话的是个男人,突然出现在餐桌的另一头,和茆七隔着三米多的距离。
  男人约摸四十岁年纪,身量清瘦,同样身着白色披袍。不过那披袍细看浮着锦光纹样,隐隐约约泛金丝色,材质显然与白衣人的不同。茆七先是打量一遍,才问:“什么是宝宝椅?”
  男人撩袍坐下,温和地解释:“捆绑住精神病患,使其如婴孩般乖坐于椅里,不正是宝宝椅。”
  话落,茆七和仲翰如身上连人带椅被突如其来的绳子捆缚住,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茆七尝试挣脱,绳索太紧,动弹不得。再细思宝宝椅的含义,激起她后背凉意。
  仲翰如也试过崩开绳索,无奈绑得太牢,腿也被捆住,真就成了砧板上的肉。他语含怒气,“这就是你的待客方式吗?”
  男人厚脸皮地承认:“是,我在请你们吃饭。”
  这人还真油盐不进,茆七说:“你请我们吃饭,但我们行动不自由,怎么吃?”
  男人笑着说:“别担心,会有人服务你们的。”
  说完,举掌拍两声。
  白衣人端着食物鱼贯而过,在两人面前摆放了好几道菜,其中有两道是五香卤肝,特意移至茆七眼前。
  一名白衣人列首,留在茆七身边,替她围上餐巾,然后指着两道五香卤肝向茆七介绍:“您喜欢嫩一些的口感,还是瓷实点的咬劲呢?”
  茆七当然清楚那是用什么做的,她根本不想吃,拖延时间问:“这两道菜有区别吗?”
  “有呀,”白衣人讲解道,“肝脏嘛,有人爱吃高压之下鲜嫩的口感,也有人喜欢瓷实的咬劲,就像鸡也分走地鸡和肉鸡,视菜品制作而选择原材而已。”
  所以,六层的紧迫和五层的松弛,是专为食物制作而划分管理的吗?
  茆七反胃,拒绝食物。
  男人手一扬,白衣人端着五香卤肝下桌,又一白衣人敬上干切烤五花。
  男人和声询问:“这道菜合胃口了吧?”
  茆七依旧拒食。
  “呵呵,”男人突然笑了,直接吩咐,“还不喂客人进食?”
  白衣人夹起一块肉,茆七挣扎着撇过脸,愤怒地吼叫:“拿开!我不吃,这肉是酸的!酸的!!”
  男人闻言,双眼放光,兴致高涨地下令:“香肉怎么是酸的呢?快喂她吃啊!”
  茆七紧闭嘴,嗯嗯地摇头,躲开那块恶心的肉。
  “放开她,我吃!”那着急的喊腔,掷地有声。
  男人看向仲翰如,意味深长地一笑,手掌微抬。
  白衣人绕到仲翰如身侧,夹肉近口,“那就请吧。”
  白衣人举袖,袍衣垂落,仲翰如从边缝之中,看向茆七。
  茆七只觉得那双眼几欲滴血,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开血盆大口,痛苦地大喊:“阿七——!阿七——!”
  她喃喃自语着:“不!不行,仲翰如!你不能吃!”
  第47章 “那好,是我杀了刘献金。”……
  “哎呀, 你怎么回事?怎么把水洒了?”
  “我这,这不是一不小心吗……”
  “还愣着干嘛?快去找纸巾擦干,别弄湿人家的衣服。”
  ……
  听着这些杂乱的声音, 茆七幽幽转醒。
  老许一看茆七自己从桌面抬起头, 惊喜道:“你可总算醒了, 喊半天都没动静,看来还是这杯水洒得好啊。”
  “来了!来了!纸来了, 欸?你醒了啊!”大国抓着一包纸巾赶来,忙抽出纸揩拭流动的水。
  <a href="https:///zuozhe/pcg.html" title="陈加皮"target="_blank">陈加皮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