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老板仍不信,“那你证件呢?出示我看看。”
呃……这个真没有,停职被扣留了。眼看老板做出轰人的架势,江宁拿手机划出警察学院的毕业照,“警察证忘车上了,你看看毕业照和工作照,我这身份还有假啊?”
老板看过,是似模似样,再看这人面相气度,不像奸佞歹损之人,信了几分,也给自己留条后路。他问:“你上门是要问什么事?”
总算信了,江宁松口气,说:“一周前,你是不是跟一个女生说短发要经常修剪,想让她进店消费?”
老板:“这些话我天天都讲,店里来来回回那么多女的,昨天的都不定能记住,何况一周前呢。”
江宁早有准备,放出手机里一张存照:那是坐在问询室里睡觉的茆七,身子半蜷缩着,似乎在对抗什么。她仰着脸头歪靠在椅子背上,面容苍白,眉头紧拧。
之前江宁偷偷拍下来的,无目的,鬼使神差地就拍下来了,不想现在起作用了。
老板细看,哦一声,“她呀,我记得,好像就住这边小区,出入往来的偶尔能见到。”
江宁进入正题,“一周前的20号下午,你是不是跟她说过话?”
老板点头,“是呀,想让她进来修剪头发。”
怪不得茆七要翻白眼,江宁嘘道:“你要做生意,那也不能指着人家头发说人家修剪得不好看呀。”
老板懵了懵,“什么呀?做什么生意?”
几秒后恍然,“我那是免费的啊!免费帮她修剪。”
“免费?为什么?”轮到江宁不解了。
老板将前因后果讲明:“因为她前一天到我这里剪头发,我转身拿剪刀时,手肘不小心撞到她头嘛,看她挺疼的样子,就想着免单,下次还给免费修剪,也道歉了。谁知道她那么记仇,隔天见到我还生气呢,瞪了我才走。”
20号的前一天,那就是19号,江宁没听茆七提起,而且头发不是茆七自己剪的吗?虽然茆七的叙述已经出错过两次,但这回差距太大,他不敢信。
江宁怀疑地问:“你确定?”
“当然!”老板着手去调监控,“我给你看看,我开门做生意从来不撒谎!”
老板俯着身捣鼓,江宁立在一旁,不禁叠抱住双臂。这里间空调足,他感到手指发凉。
有确切的时间,拉监控就那分把两分钟,画面精确停在茆七进理发店前。
老板转过眼神跟江宁说:“你仔细看了,就从这里开始。”
江宁:“嗯。”
鼠标“哒”一声,按下播放键。
监控画面里,茆七迳自进理发店,老板娘上前迎她到座位,她坐下后老板过来,抓起发尾询问:“你的头发自己剪过啦?参差不齐的,今天来是要修剪吗?还是要剪个发型?”
茆七也不言语,直接比剪刀手势,卡嚓,比一个长度。
“剪这么短?确定吗?剪短了接不回来,没有后悔的余地啰。”监控里,老板问了两次。
茆七点头。
老板转身去拿剪刀,确实如他所说,手肘撞到了茆七的头,老板忙道歉,提出免单。
茆七仍旧没出声,指指头,让他快点动手。
接下来就是修剪头发的冗长过程。
一切一切,与老板形容的一字不差,那茆七呢?她为什么要跟江宁传达明知容易戳破的话?
虽然老板给她剪了头发,但她确实也自己动手剪过头发,除了隐匿掉进理发店的行为,本质上她也没撒谎。
那些隐匿掉的记忆,真是她以为的真实记忆吗?
记忆虚构错构,江宁脑海里浮起李亭甲的说法,可他就是不相信!
从认识茆七以来,江宁就觉得她很聪明,浑身的韧劲,独身在刘献金的手下长大,没有朋友依靠,还学了门手艺养活自己。在被怀疑,在警局遭受折磨,依旧冷定,还能揪出背后陷害她的人。
她逻辑如此清晰,如此百折不挠地活,她怎么可能会理不清记忆?
独行的人从来不是绵羊,而是潜伏的狼。
江宁更倾向于茆七在玩他,一定是她给他的思路,掺了假,就是为了看他混乱。也许她早就识清他怀疑行车记录仪的意图,说不定正在手机的那一头看着他发的信息冷笑,心满意足地骂他蠢。
头脑处在风暴中,江宁此时如在大冬天被人兜头倒了桶冰水,从头凉到脚。
如果茆七的目的是报复,那她目的达到了。
江宁没有抓到她的蛛丝马迹,反而更模糊,混乱。
原本还想去找仲翰如,但江宁目前状况不适合,他还要等大国的回信,只能先开车回家。
——
当晚,还差五分到十点,茆七躺床上酝酿睡意。
再次进入西北区精神病院。
她在林跃的寝室等仲翰如,很快,他也进入寝室。
茆七拍拍身旁的床铺,“来,坐这。”
仲翰如听言走过去。
茆七的目光始终追随,直到仲翰如坐在自己身边,她歪着头,仰了目光看他的脸。
眼光炽热,但让仲翰如有丝不安,同时表现出不自在,撑在床沿的手渐渐攥紧。
“阿七,不捏黏土吗?”他出声打破氛围。
茆七轻摇头,说:“不了,川至性格谨慎,不可能让我们二次得逞了。”
行动被限制,仲翰如担忧,“如果他再让你吃那些肉,我要怎么做?”
想到这,茆七低下眼皮,藏住思绪,“我不会吃的,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吃。还有你,也不要吃。至于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
“嗯,”仲翰如轻声答应,“我也不会让你吃的。”
片刻后,她又抬起亮闪闪的眼睛,“你真好,仲翰如。”
仲翰如笑笑,“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嗯!”茆七用力点头,“我也会对你好的,我一定能带你平安出去的!”
仲翰如忽而用肩膀轻碰茆七的肩,玩闹道:“那我就仰仗你了。”
茆七乐出声,“可以的,你就将心放进肚子里。”
“阿七。”仲翰如的声音忽然沉下来。
茆七看向他,就是他现在这个表情,将她拖回残酷的现实。
“怎么了?”
“在那两道门里,川至都做了什么?”
茆七说:“他没做什么,只说了一些话。”
仲翰如问:“说了什么?”
“他很孤独,向往外面的世界,想通过我这个中介去丰富他的围城生活。”茆七看上去很轻松,转述也很轻松。
仲翰如冷了语气,“他想要你?”
“是要我这个物品,不是我这个人。”茆七更正道。
<a href="https:///zuozhe/pcg.html" title="陈加皮"target="_blank">陈加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