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但对仲翰如来说,都一样,是觊觎。他蓦然生出愤怒的情绪,早知道就该不顾后果先杀掉川至!
  “我不会答应他,死都不会。”
  茆七一句话,让仲翰如平息掉怒火。他试图冷静,也迷信一把,“阿七,要避谶。”
  从始至终,他就很排斥这个“死”字,因为在四层时,她绝望地哭着,他不想再看到。
  茆七笑笑,乖乖地“嗯”。
  “其实我们还有张底牌,就是那张护理记录。”
  仲翰如想到餐边柜上的文件,“成文武的护理记录?”
  “是的,他应该死了。”茆七的猜测十有九成九,“你还记得川至说的解药吗?”
  仲翰如想到一个可能,“那个解药是成文武的肉//体。”
  茆七:“我猜是的,三层喂食病患带病毒的肉,目的是让患者生病,找出一个产生抗体的人,解药就是抗体吧。成文武存活最久,估计他们都以为他是免疫病毒的人,却不想成文武是故意为之的。”
  “解药非解药,这个后果,是他们咎由自取。”仲翰如讽刺道。
  “确实,”茆七认同。
  仲翰如问:“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毕竟安全出口未知,他们跟川至的处境也陷入僵局。
  茆七倒表现乐观,眨着眼睛问:“你好奇我待会会怎么面对川至吗?”
  仲翰如摇头,忽而抓住她话里的隐意,“你?不是我们吗?”
  茆七说:“我有个计划,需要你和玉妙音配合,待会去找玉妙音,再跟你们详说。”
  “好。”
  仲翰如总是无条件信她,茆七心中酸涩泛滥,笑着去摸摸他头顶,“你也很乖的。”
  仲翰如不介意,低了头,给她玩。
  茆七疯起来,两手狂搓他头发,直到他闷声哼痛,她手才停。
  仲翰如抬起脸,望见茆七的笑脸,眼睛晶亮,眼睫毛沾着水汽。
  仲翰如预感到什么,温声询问:“你怎么了?”
  茆七呵呵地笑,用手指擦拭眼皮,“还能怎么了?笑出眼泪了呗。”
  她今晚不太一样,很是放得开,不似以前紧绷。仲翰如想,阿七就应该要这样,无忧无虑,任意情绪。
  茆七又站起身,去拉仲翰如,“我们走吧。”
  在玉妙音寝室待了一段时间。
  茆七自行出发。
  仲翰如和玉妙音在身后,目光追随。
  在独自踏入川至空间的那几秒,茆七想了很多。
  从凌晨清醒后,她心中就有一个念头滋滋生长。
  川至狡猾如妖,他清楚茆七在找什么,他一直勾起她的兴趣,也一直拿捏住底牌,就为了让她自愿屈服。
  茆七不想虚与委蛇,更不想走入川至的陷阱,与其被困死在三层,任人鱼肉,不如去博一把,像在四层那样暴力推平。
  反正这也是林跃的遗愿,找到安全出口更稳妥点,如果不幸失败,也就是走向自己的结局而已。
  茆七列的那些条件,不知道川至会不会照她的做,她只能自己去打这场没有胜算的仗。
  好在她终于能说服仲翰如留在这里。
  其实想想没什么大不了,西北区精神病院的入口以她的意识启动,如果她身陨,那仲翰如在另一种意义上赢得了自由。
  所以怎么样,她都不亏。
  思及此,释然了。
  在殷切的注视下,她没有回头。
  第55章 (加字)) 说什么一定能平安带他……
  茆七抬脚跨出走廊, 一秒后,她站立在人潮的末端。
  入眼皆是条条人影,琳琅璀光。
  不止水晶灯, 还有影影幢幢的烛光, 摇曳在各处, 使得人群里的面孔无比清晰。他们之中有白衣侍者,有巡逻者, 他们的目光被暖光染得柔和。
  人影察觉到她的到来,如河川分流一般,分开一缕缝隙, 仅能容一人通过。
  茆七走进去,路过一行行人,数目之多,几乎立满了整个餐厅。
  缝隙尽头是那张长餐桌, 视野范围挤, 茆七只看到桌面几样素食,几个燃烧的烛台,和桌围卷的那截红纱,
  再近几步,茆七看清红纱的质地, 粗硬颜色土, 是那种九几年代风靡的劣质结婚红纱。
  到餐桌前,一白衣侍者上前迎茆七入座。
  茆七入座后,来时的那缕缝隙蠕动着, 逐渐消融在人潮中,取而代之的是四面水泄不通的人墙。
  餐桌面除了素菜,还有一人一份的肉糜粥。餐桌左边依次坐着臻圣敏繁, 他们一个形容枯槁苟延残喘,一个下颔绷紧咬牙切齿,皆都被束缚在宝宝椅中,眼睛绑住白布条。
  餐桌对面是身着金丝披袍的川至,他站立着,两袖垂下,上面的红色酒渍已清理干净。
  川至颇傲气地睨视茆七,“怎么样?满意吗?”
  昨晚茆七说:我不喜欢昏暗,不喜欢肉食,不喜欢空荡荡的空间,不喜欢威胁的目光。
  现在明亮的空间,满满当当的人,素食,柔和的视线——攻击性的目光被白布条蒙蔽了。
  准备得隆重,但在茆七眼里是笑话,她也确实笑了,“都很好,倒显得我朴素了。”
  “你不朴素,你在我眼里比这些东西好万倍。”川至喜悦茆七的回答,慷慨地夸赞她。
  说得好听,仍旧是物化,茆七无语地扯扯嘴角。
  川至又说:“这些装扮物都是我父母攒备下的,虽然杂乱,也是重视。还有众多的见证,我理解的这就是仪式感吧。”
  茆七认同:“是。”
  川至满意地坐下,两手拢住袖袍端放在腿面,问道:“那你喜欢吗?”
  茆七避重就轻,“比较乱。”
  川至眉稍一挑,微微不悦,“哪里乱?”
  茆七伸出手指一一指过去,“灯光宾客,见证人,红纱,筵席,看着热闹,像婚礼现场。”
  她藉着这个动作纵观七道门,确认所有人都出现在餐厅了。那就意味着其他的门没人守,玉妙音的行动更容易,计划也离成功近一步。
  川至哈哈笑起来,“本来这些东西也是我父母为我结婚攒的,被他们一股脑给用上了。”
  候在川至身边的侍者告罪地弯腰,应该是他布置的现场。因听出川至话里并于恼意,他弯弯腰又直起身,依旧伺候在旁。
  茆七说:“你的父母真好。”
  川至没见过其他的家庭,不理解,“难道你的父母不好?”
  茆七:“我不记得他们了。”
  川至更不解,他父母死去二十年,那些记忆他仍旧历历在目,哪有不记得的?
  “怎么会不记得?”
  “我忘掉了小时候的事,也许他们就在其中。”
  选择性忘掉的,也不是好事,在这样的好日子里,川至忌讳不提,“那先吃饭?”
  茆七看向饭菜,除了一道肉粥,其余的素菜有白灼芥菜,水煮西兰花,葱花炖鸡蛋,青椒土豆丝。
  <a href="https:///zuozhe/pcg.html" title="陈加皮"target="_blank">陈加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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