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嗯,我会一直在。”
“到死都在吗?”
“嗯,到死都在。”
什么吼她,什么忏悔,什么发誓,在此刻的仲翰如心里,都不重要了。
第59章 左凭市西北新区落成典礼今日举行……
在仲翰如的怀抱里, 茆七就在想:如果能逃离这里,她一定会去找他,不顾什么女生的仪式感, 不顾脸皮尊严, 去跟他说, 我们在一起吧。
不过,现在主要还是先通关。
茆七离开仲翰如那令人沉迷的肩膀, 她抹眼泪时发现他肩窝里全是她的泪水,蔓延到他皮肤上的伤口。她赶忙伸手擦,“你这不疼吧?”
仲翰如也跟着伸手擦, 奇怪地问:“怎么了?为什么会疼?”
茆七不太好意思,看着自己手指沾的眼泪,说:“因为……因为眼泪是咸的,碰到伤口就……”
没说全, 但仲翰如补全了, “会刺痛。”
“真疼啊?”茆七再用手去擦,“真对不起了……”
“是呀。”仲翰如还贴心地屈膝,方便茆七对他关心。
“好了,擦干净了。”
仲翰如蹬鼻子上脸,“你是该跟我说对不起。”
茆七的动作顿住, 立定站好, 严肃且真诚地说:“对不起。”
因为屈膝,视线平行,仲翰如打量茆七眼里的认真两秒, 叹气。直起膝盖,捞起她的手,一起到那面大落地窗前。
窗外是那棵蓊郁的香樟树, 香樟树外,是无边无际的黑天。
破窗出去就是悬空,仲翰如不太敢相信,“这里真的是出口吗?”
“是。”茆七很确定。
仲翰如问:“你怎么猜到的?”
茆七说:“川至对自由的向往,就寄托在这棵树上,还有敏繁临终前的指向。”
当时外围确实有具尸体,就临近川至居所,仲翰如点头,“有道理。”
茆七又说:“如果我有宝贝,我会放在我的眼皮底下,日夜看守。你看那帐篷,他有好好的卧室不睡,却睡在那里,你说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仲翰如仍旧认同,“有道理。”
茆七忽而推他,“别贫了,找东西来砸窗。”
“找什么?
“砸窗的工具,这窗是锁死的。”
“不用,”仲翰如伸手将茆七拦到身后,“我能将玻璃踢碎。”
哈?用腿踢?茆七还没来得及发出疑问,就见他身体旋转蓄力,一提膝,猛地向后勾腿,玻璃应声而碎。
茆七目瞪口呆。
裂口不够大,仲翰如再补几脚,踹开个能过人的高度。他回头说:“好了。”
茆七眨眨眼睛,压下惊愕,她探身过去,透过裂口看黑夜。看久了会感觉到晕眩,彼方真像是巨兽的口腹,让人有对未知的心慌。
“跳吗?”她惴惴地问。
“跳吧。”仲翰如肯定道。
茆七伸出手,仲翰如抓握住。
好几秒后,她下决心说:“我在前吧。”
“嗯,”仲翰如点头,“我会立即跟上。”
安全出口毕竟是猜测的,虽然有绝大部分把握,但生命脆弱,一丝丝误差也会导致截然不同的结果。
茆七最后说:“你要紧跟我。”
仲翰如应:“好。”
相比茆七的思来想去,仲翰如的淡定让她沉下心绪。她深吸一口气,快速地说出一句话后,决然从窗户一跃而出。
仲翰如听到了那句仓促的话,不过无暇反应,身体紧随茆七跃出窗户。
“仲翰如,我喜欢你。”
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了,这是我藏了很多年的秘密,在生死未决时,我也不敢宣之于口。但是此时,在你再次跟随我踏向未知时,我无比确定,我现在就很想大声地告诉你,我喜欢你,喜欢到让我充满莫大的力量。我凭着这些力量独自走过十三年,凭着这些力量走到了你说的好地方,凭着这些力量再次与你相逢。
因你而产生的力量,推动着我再次遇见你时,形成了我半阶人生的闭环,现在我要使用这些力量坚定地走向你。所以我说,我喜欢你,我三十岁了,喜欢你的时间,占据了我人生的一半。如果说21天可以养成一个习惯,那认识你以来的二十年,我已经循环了无数个21天,我一直在重复地重复地重复地加深一件事,那就是喜欢你。
所以你说,我怎么能不喜欢你呢?怎么能不在夜以继日的时间里喜欢你呢?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如果你以前不知道,那现在就知道了,我喜欢你啊!
你听到了吗?
茆七是闭着眼跳出窗的,只感觉到身体在缓慢下坠,她的手一直被握住。
再次有实感时,她睁开眼,一样的黑夜,面前是一道长到不尽的走廊,没有安全出口标识的萤光,黑暗地笔直地不知道伸向哪里。走廊两边是层叠对称的门,和四层以上的空间结构雷同。
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茆七倒没有害怕,她心中因为那句话而激动,她忐忑而羞怯地回头,说:“仲翰如,你听到了吗?”
没有人,身后空空如也,手心的紧握感不知何时消失了。
茆七后退几步去寻,小声地呼喊:“仲翰如,你在哪?”
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传出好远,似有回音。
怕惊动到什么,茆七放弃寻找,她坚信仲翰如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暂时不在。他说会一直在她身边,也不曾食言,他也会想办法去找她。
茆七安定下来,决定先行探路。
从跳出窗时的下坠感来看,她确实是下楼了,这里应该是二层。
川至和巡逻者都丧命在三层,这是二层的话,那应该没危险了,那这层的通关要求会是什么?这里有病患居住吗?
茆七走到一扇门前,跟其他楼层无异的有窥视孔的赭色铁门,有没有病患居住看一下就知道了。她双手摸上窥视孔,能明显感觉到摸到一层灰,心中有了定论,这里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踮起脚,正欲往里看,突然听到有人喊“茆七”,嗓音粗嘎,带着愤怒,那愤怒仿佛隔空的鞭,狠狠笞挞在她身上。
茆七惊吓到放开手,整个人后跳一步,惊恐地左右张望。
那不是仲翰如的声音,他不会用这种语气喊她,那是谁?是谁?会是谁?
一种黏腻难忍的恐惧席卷着茆七,她本能地想逃,她手晃脚抖,只能借助扶墙逃跑。
不想那声音又起:“茆七!你要去哪!”
“啊——!”茆七捂住耳朵,大声尖叫,试图盖过那道可怕的声音。
她脚无法行进,整个人抖得可怕,只能蜷缩在墙角,连尖叫也是颤抖着的,“啊——啊——!!”
但那道声音不受影响,继续响起:
“你收拾行李干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你想跟人跑是吧?你说是不是?啪啪!啪啪!不说是吧,看我不打死你,我看你还敢不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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