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商砚辞没能提前回国,外公生病了。
老人家心高气傲,觉得自己只是小病,不想被护工照顾。
外婆的身体算不上很好,让她一个人照顾,商砚辞不放心。
于是他想着,能在裴喻宁成人礼的当天回也行。
三月二十日傍晚,气象部门发布红色暴雨预警。
商砚辞坐在病床边,看着窗外电闪雷鸣的暴雨,心渐渐下沉。
暴雨不曾停歇。
原定三月二十一日凌晨飞京北的私航,因天气异常,停止运行。
商砚辞睁眼到天亮。
整座城市像被暴雨覆上一层灰色的轻纱,压抑沉闷。
手机轻振,商砚辞拿起来。
父亲:[可惜你今天没回来,不能亲眼见证这两个孩子订婚,图片x2]
两张图片,一张是裴喻宁和商衡的双人合照,一张是她和他的订婚书。
商砚辞像是被人迎头一棒,瞬间头重脚轻,眼前一片空白。
手机坠落地面,顷刻间,屏幕像蜘蛛网般碎裂。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雨好像停了。
商砚辞缓缓抬头,看向墙面上显示京北时间的钟表:三月二十二日零点零九。
他起身下楼,把翡翠佛像放进收藏室。
过期的生日礼物,不再属于礼物的范畴。
商砚辞回到卧室,弯腰捡起手机,打开相册。
从朋友圈保存的照片,裴喻宁身边始终有一个距离不远不近的商衡。
照片里,两人看起来并不热络,以致于商砚辞从未注意他。
原来,她的身边,早就有人默默陪着了。
青梅竹马,是佳话。
翌日,天晴。
商砚辞去了纹身店,在左手尾指上纹了一个雾粉色的“papillon”。
蝴蝶,好像飞走了。
商砚辞没有停止这场暗恋。
好奇怪,他明明每天都在想她,晚上却再也梦不到她。
她好像,不愿意来他梦里了。
室友说裴喻宁提前硕士毕业了,明天是她的毕业典礼。
商砚辞去了。
她身边有家人,有朋友,好像总是热热闹闹的样子。
商衡没来。
商砚辞贪恋地多看了一会儿她穿毕业服的样子。
室友问他:“暗恋苦吗?”
商砚辞看着裴喻宁渐行渐远的背影,低声道:“不苦。”
得知裴喻宁和商衡的婚期。
商砚辞买了枚戒指,遮盖尾指的纹身。
为她守戒,亦是守节。
除了她,不会再有任何人。
临近婚期。
商砚辞回了京北。
想亲眼见证她穿婚纱的样子。
晚上,商砚辞看完傅斯祺发来的视频。
翌日。
商砚辞去了私厨二、三楼的每一间茶室和包厢。
最终挑选了二楼的一间视角最广的茶室。
他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裴喻宁。
商砚辞等了三天,她没来。
好像,又要错过了。
傅斯祺看不下去,于是给他打电话:“我给你留意监控,别一直等着了。”
商砚辞直言拒绝:“不用。”
“希望一次次落空的感觉和自虐有什么区别?!”傅斯祺被他气得挂断电话。
商砚辞坐在茶室,看着窗外的梨花。
希望落空的感觉没人会喜欢,但也不会落空多久了。
等她结了婚,他自然会永久退出。
所以,再等几次,也没关系。
暗恋者学会的第一堂课:苦中作乐。
商砚辞继续等。
窗外的梨花飘落进来。
他起身走到窗边,抬头看向天上一弯清冷皎洁的月亮,和四散璀璨的繁星。
要是他那天回头了该多好。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他为自己产生的荒谬想法感到可笑,低头自嘲。
就是这一瞬间,他看见裴喻宁在一楼的木质走廊缓步而行。
等商砚辞反应过来的时候,脚已经踩上一楼的木质走廊了。
裴喻宁刚刚转身,正准备离开,她身后的男人伸手去抓她。
商砚辞扣上男人的手臂,用力反拧。
男人好像说了什么,商砚辞没有意识,自己好像也说了什么,同样没有意识。
他看见裴喻宁转身回头。
晚风轻拂,一瓣梨花飘落到她的睫毛上,她眨了眨眼睛,花瓣上晶莹剔透的露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像泪过留痕。
“小姐,如果你需要。”他递给她一块天水碧手帕,手帕的一角绣着他的名字。
裴喻宁道谢接过。
她脸上是明媚娇俏的笑意,礼貌地自我介绍:“裴喻宁,我的名字。”
第一次,他听见她的名字由本人说出。
那一瞬间,五年的暗恋往事在商砚辞的脑海里完整播放了一遍。
他直视她的眼睛,温声道:“商砚辞,我的名字。”
第160章 番外:暗恋回声的频率为52赫兹[1]
平安夜。
一觉睡到下午,此刻裴喻宁坐在梳妆台前化妆。
今晚商砚辞的室友贺廷泽请吃饭,之前婚礼的时候,他在德国出差,新婚贺礼到了,人却没到。
这次回国,一是赔礼,二是朋友之间聚聚。
商砚辞从衣帽间出来,裴喻宁的视线瞬间被吸引——
他穿着一件垂感的黑色大衣,里面叠穿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洁白的衬衫,脖颈间的暗红色丝绸领带系成温莎结的样式,黑色马甲的排扣整齐扣上,西服和大衣自然敞开,西裤笔挺,双腿匀称修长,亮面的漆皮皮鞋,黑色的鞋面,红色的鞋底。
昨晚,商砚辞就是穿着这双皮鞋,两人在落地窗前待了近五个小时。
这双皮鞋是裴喻宁亲自挑选的,她觉得这种色差很配商砚辞在床上、床下的反差感。
商砚辞向她走过来,伸出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粉钻耳链上轻轻拨弄一瞬,收回手,他倚靠在墙边,站姿慵懒随性,垂眼看着她,漫不经心道:“宝宝,皮鞋已经擦干净了,没有水渍。”
粉钻耳链还在晃动,裴喻宁的心脏也跟着悸动不止,从商砚辞走出衣帽间的瞬间,她就把他全身上下看了一遍,皮鞋当然也看到了。
商砚辞有意提醒她再看一遍皮鞋,就是想让她想起昨晚,就是在钓她。
愿者上钩。
裴喻宁耳朵秾红,把打开一半的唇釉放回梳妆台上,抬眸看向他:“过来亲亲。”
闻言,商砚辞上前一步,手掌托起她的后颈,弯腰靠近她,灼热的唇舌抵进,和她缱绻交吻。
暧昧的水渍声此起彼伏,令人脸红心跳。
裴喻宁就是想浅浅地亲一小会儿,毕竟晚上有约,商砚辞却像是已经进入了和她调情的状态,发展走向太危险。
她伸手去推他,同时向后仰,想退出来。
原本松松握在她后颈的手掌,商砚辞稍微施了力扣上,不让她离开。
深吻片刻,商砚辞缓缓退出,裴喻宁的唇瓣被他舔吻得像沾染朝露的水蜜桃,他再次抵进,轻吮几下,恋恋不舍地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