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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他的手很放肆,在她身上毫无禁区,凤栖此刻无法反抗,只能任他轻薄。
  他一边爱抚揉捏,一边宽解她的衣衫。褙子分开,长衫解开,里面是郁金色高腰襦裙,宽裙带上加赤红丝绦。他蹲下一膝,开始虔诚地解她的绦带。
  “你在磁州吃得不错啊,胖了好些。”
  他调笑完,用力把她那裙子一撕,而后笑容凝固了。
  郁金色裙子飘落在地,隔着贴身小衫和长裤能看出,她腰肢纤柔如旧,但小腹已经鼓起来了他有过妻妾子女,知道这不当然是“吃胖”了。
  “是那个贼囚的孽种?!”他起身凌逼过去,样子好像要吃人。
  凤栖说:“不是孽种,我与他有婚书,有父母之命。”
  他抡圆胳膊一耳光抽上去,与刚才训.诫似的只使三分力、只叫人皮肉疼痛不同,这回凤栖第一感觉不是痛,而是天旋地转,要不是被绑在屏风上,大概已然旋磨儿倒地了。
  她晕晕乎乎间被他揪住后脑勺的头发,被迫仰起头,见他眉目黑漆漆一团拧在一起,一张嘴大开大合,看得见红色的舌与颚,如同疯狂的张嘴扑来的怒兽。
  但她耳朵里只是“嗡嗡”作响,头脑也不甚清醒,侧耳疑惑地看着他狂怒的模样。
  “你说什么?”
  温凌骂了她半天,她一句都没听清楚。
  他气到无奈,揪着她的头发一遍又一遍骂她是个贱货。声音高亢而颤。
  口沫喷着,眼睛血红,又骂她放着堂堂的皇子妃不做,却跟一个刀尖上行走的贼囚有了孽种。可能是因为太丢人了,声音又沉到了胸肺底部,震得他自己的胸膈都抽痛。
  眼见她脸上的指印很快变成了紫色,半边面颊肿了起来,嘴角的鲜血蠕蠕地流下来,在下颌一滴滴凝结成珊瑚珠儿,又一点点滴落在肌肤和衣襟上,莹洁的肌肤、散开的白绸里衫,顿如寒雪中绽放了红梅。
  她看见他的拳头在眼前晃,半边脸现在开始剧痛了,耳朵里的“嗡嗡”声越发响了,身上的力气却似被抽干了,眼前一阵阵发黑,身子越来越沉重。
  心里朦朦胧胧想着:他要打她了吧?不知能扛得住他几拳?大概要被他打死了吧?
  恍惚间好像也不害怕,也不想看他乱舞的拳头,只垂头凝注于何娉娉的头颅。
  表姊就是死了,都这么美,这么平静。凤栖又想着,死就死,我又怕什么呢?只是没看到收复河山,没看到高云桐最后一面,有点遗憾。
  温凌眼见她渐渐从恹恹变成了昏沉,眸子失了光,慢慢阖上了。
  他拍她另半边脸:“睁开眼睛!别装死!”
  她没有反应,疼痛引发的本能瑟缩也没有。
  他愤慨地取了腰刀,用锋刃顶着她的脖子:“别装死!信不信我真的杀了你?!”
  她脖子上皮肤太嫩,被那刀轻轻一碰,就是一道血迹。但人依然是昏沉沉的,眼皮子只抖了一下,双腕承担着全部的身体重量,被红绦勒得红紫,人已经完全瘫软晕过去了。
  温凌愣了一会儿,握着刀仿佛不知道该不该杀了她。
  一会儿之后,他手忙脚乱把她缚手的红丝绦解开,她软软地倚在他肩头,好像无比驯服了一样。
  温凌明知这是假象,一瞬间依然鼻酸。
  他扛着她几步到了营帐后半间,把她放在地榻上,看着她可怜无助的模样,喃喃道:“你弱成这样,一巴掌都能打晕,我要碾死你比碾死蚂蚁都容易!你凭什么和我抗衡?!为什么和我对着干?!”
  几番想掐死她,可那双手颤抖着用不上力,不觉间看见自己的热泪竟然洒在她红肿的面颊上,凝成一颗颗的,又顺着她脸上道道泪痕滑落到她的耳边,分不清哪道泪痕是他的,又哪道是她的。
  “你不过就是仗着……我舍不得你。”他捧着她的脸上下癫动,她毫无反应。
  他抱住她的头,埋首在她发间饮泣,她也毫无反应。
  他颤抖着吻她的唇、她的眼皮,她也毫无反应,任凭他轻薄。
  温凌不管不顾再次扯开她的衣襟,亦扯她的裤子,然而看见她隆起的肚子大概三四个月的模样,藏在裙下就看不出来他就悲愤满怀,实在是毫无心情,只觉得他心中的神女被点污了。
  失而再得,却不是完璧。
  他不知道应该恨谁更多些。
  此刻,唯有一拳一拳地用力捶着床、捶着枕,发泄四肢百骸里流窜的怒火。
  她被他一拳一拳捶击的劲头震得一颠一颠的,面色平静,毫无怖畏。
  第233章
  凤栖醒过来的时候,头还在疼,脸颊更是热辣辣的疼。
  她想伸手摸一摸脸,却才发现原来手也捆着用一条秋香色的厚缯汗巾,捆得厚厚一叠,但没有细绦带痛。
  耳边突然传来冷漠的声音:“醒过来就喝药。”
  转睛一看,果然是温凌,臭着一张脸瞥过来:“看样子,这会儿你是能听见我说话了。”
  “我晕了多久?”她便也冷静地问。
  温凌说:“现在天刚黑,你晕了一个时辰吧。你别跟我卖弄娇气!军医已经说了,没什么大碍,就是你弱气而已。”
  气哼哼盘膝在她身边坐下,放下药碗,把她一把拎起来,裹在怀里,然后捏着鼻子就往嘴里灌药。
  凤栖挣扎不开,被他灌了一嘴药,鼻子不通气,也只能本能地咽了一口又一口,咽到呛咳了,温凌才罢手。
  犹自气哼哼地服侍她,用手巾把她嘴角的药擦干净。
  凤栖咳得流眼泪,刚咳定就问:“这是什么药?”
  不由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小腹。
  她衣衫狼藉,肚兜都被他撕裂了,裤腰也坏了,但身上“那地方”不痛,也没有黏腻不适的感觉,应该没有被他侵犯。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然后不屑地说:“哼,没碰你。我想到……就嫌恶心。想我堂堂一个皇子,要什么冰清玉洁的小娘子没有?稀罕一个大肚婆?!”
  凤栖又问他:“这是什么药?”
  他死狗一样阴沉沉地看她,就是好半天不说话。
  凤栖自己说:“是了,你嫌我肚子里有我夫君的孩子,这一定是打胎的药。”
  虽则目中莹莹,但也依然没有屈服之色:“我没想活着回去,自然也没指望留得住胎儿。你作孽只管作孽吧。”
  一扭身挣开他的怀抱,翻身倒下,背着他继续睡。
  背后能听见他粗粗的呼吸声,似乎是在制怒。
  凤栖想到肚子里那个有形无生、还不会动弹的小家伙,之前她对之毫无感觉,只觉得每日食欲不振、疲劳犯困很是难受,如今想到小家伙或许会离她而去,突然就难过起来,啜泣了一下,赶紧噤声。
  大概是肩膀的耸动和啜泣声还是被温凌看去、听去了,他好半日才沉沉说:“你放心,这药就是普通的安神药,怕刚刚打坏了你的脑子。我们靺鞨不作兴用药给妇人打胎,毕竟容易伤身,甚至一尸两命,有悖白山黑水神哺育众生之德,当然,这孩子我也不会许他生下,我们自有落胎的办法,你等天命吧。”
  其时所用的红花、麝香、桃仁之类打胎药,活血破胎功力很强,若配伍不好、剂量稍大,就很有可能造成孕妇死亡,所以除非是不堕此胎则会丧辱门风之类的“非此不可”,一般能悄悄生下来的还是会悄悄生下来再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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