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季稻吞咽了一口口水,紧张兮兮起来,怎么办,要跑吗?
  季稻刚起想法,就被一只手猛地捉住,季稻抬眸就对上商温的眼眸,充满危险和杀意,仿佛在说:你跑不了!
  他难道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季稻愤愤不平。
  “你果然是细作!”商温咬牙切齿。
  季稻一愣。
  嗯?
  细作?
  什么细作?
  正当季稻准备反问。
  黑暗中,破烂的窗户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一下一下拍打在墙壁上。
  “怎、怎么回事!”长墨害怕地看着那突然间摇晃起来的窗户。
  庙中垂落的帷幔被风吹起,疯狂卷动,发出噗噗地响声,投下的诡异的阴影如同悬梁上挂着一个个白衣飘飘的少女,不知何时就要转头,更不知她们有没有头。
  空气中阴森和压抑弥漫开来,那是人心底最真实的惶恐。
  寒风中一个空灵的女声从四处响起,飘渺虚无,带着悠长地戏腔:“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平白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主、主子,好像不对劲……”长墨缩着脖子,下意识朝商温靠拢,他满眼惊疑畏惧。
  商温目光锐利,紧锁在季稻身上:“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搞鬼?”
  她疑惑问道:“郎君看不出来?你不是道士吗?”
  商温皱眉。
  “道士?什么道士?”
  阴风冲来,让季稻一身白衣猛地扬起,又缓缓垂落,她伸手状似随意一指,表情古怪:“你要的鬼,不就在那儿么?”
  商温随她指尖望去。
  只见疯狂颤动的帷幔之下,黑发飘飘,一张脸若隐若现。
  “啊!鬼啊!”长墨当场跪倒在地,他惊恐地望着那抹影子,整个人止不住地发抖。
  商温喉头微紧,干到发涩:“别胡说,那是个女……”
  说是女子也太昧良心了,那是一个长着头发的肉条,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看上去可怕又诡异。
  她目光森寒,拖着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步朝三人走来,声音凄厉:“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君当作磐石,妾当作……”
  长墨拚命往后爬,感到无比惊悚:“救命啊,救命啊!”
  这样诡异的一幕,让商温也没料到。
  随着她越走越近,连商温都觉得自己脚下仿佛扎了根似的,难以移动。
  他下意识看向季稻,以为柔弱的她会被吓得尖叫、发抖,但她没有。
  她如一道屹立不倒的墙,眼神坦然地凝视着一步一步走来的诡异身影。
  就在那身影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的时候,那只所谓的可以当作手的东西却缓缓垂落。
  最后噗通一声,那身影竟轰然倒下,她继续往前爬,颤抖的手握住季稻的脚腕,在裤脚处留下五道血痕:“君当作磐石,妾、妾……”
  半晌,一动不动。
  季稻皱起眉。
  不是鬼?
  季稻露出几分惊诧。
  季稻缓缓蹲下想看个究竟,但她忘记了商温正抓紧了她的手腕,这么一动,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季稻回眸,好奇道:“郎君也怕?”
  商温立马收回了手。
  季稻拍拍他的手,朝他一笑:“别怕,她已经死了。”
  “谁怕了。”商温眉头紧皱。
  爱面子的小竹子。
  季稻不再多言,只朝方才那东西凑近。
  黑暗中,她能清楚看清对方的模样。
  一身皮被刮去,只剩下皮下的血肉,长长的青丝被血肉黏腻成一股,看上去惨不忍睹。
  好可怕的手法。
  季稻一个人呆在黑暗中,商温只能隐约看见她的轮廓,至于她在做什么,天太黑了,他完全看不见。
  身为女子都不怕,他商温怕什么!
  “长墨,火折子。”商温朝长墨道。
  “长墨!”
  长墨吓得失神,商温连连叫了几声才唤回他的神志。
  “哦、哦,在这儿。”长墨回过神来,连忙应商温的命令去翻找,很快便从怀中翻出火折子递给了商温。
  随即,黑暗中终于有了光亮。
  商温靠近季稻,彻底看清了季稻面前那东西,即便有心理准备,但当他清楚看见的时候仍旧眼皮一跳。
  “什么人干的,竟然如此残忍。”饶是商温这种常年奔波于战场的人都看不下去,可想而知,对方有多残忍。
  “万一,不是人呢。”
  季稻抬眸对上商温的眼睛,眼眸如星,亮得惊人。
  第4章 艳女篇 艳女篇2
  “不是人是什么,难道还能是鬼?”商温皱眉。
  季稻却摇了摇头:“不是人也不是鬼……”
  她顿了顿:“是艳女。”
  商温觉得自己越发听不明白:“艳女?”
  连艳女都不知道,看来这小竹子还真不是道士。
  季稻心下稍安。
  那她又可以和他愉快的玩耍了!
  季稻很高兴,觉得自己应该重新跟他拉进距离,培养感情。而话题嘛……
  所以她便滔滔不绝道:“传说在原始部落,女人为尊,男人为卑,男人对女人拥有渴望,但又不得不服从女人的掌控,他们既希望女人拥有无边的美貌又希望女人臣服于他们,于是艳女就产生了。艳女产生于男人的欲望,是男人最完美的情人……”
  “你在跟我讲神话故事?”商温打断她道,显然不再想听下去。
  “郎君,您怎么会觉得奴家在编故事呢?”季稻惊讶道。
  她难得起了兴致跟他唠一唠,想拉近拉近距离呢,小竹子怎么这么难接近。
  商温望着眼下的一滩肉,冷笑:“不然你难道要告诉我她就是艳女?你以为我是三岁稚子?”
  季稻不理解:“郎君怎么会这么想?艳女是男人最完美的情人,郎君会希望她是你的情人吗?”
  商温一滞,眼下那滩肉连人都算不上,还算哪门子的完美情人。
  商温道:“这世界不可能有那种东西。你离尸体远些,别破坏这里,明早我们就去报官,把事情交给官府。”
  商温摆明了不信、比起妖物作祟,他更相信是人为。
  这样的手法,人也不是做不出来。
  “等不到明天的。”季稻望着趴在地上的血肉模糊的女子,摇了摇头。
  “你又有何见解?”
  听见商温的话,季稻不满。
  什么叫“又”!
  她明明是在陈述事实好吗?
  气死她了,怎么有这么难搞的男人!
  罢了,不气不气,先把他骗到手以后再好好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让他跪砖头,跪搓衣板,给他修一条鹅卵石道路!
  季稻暗下决心。
  她强行忍下心头的气愤,才继续道:“当明天的第一缕阳光出现,她就会瞬间化为灰烬。其实今早她就该死了,但今日阴雨,延缓了她的死亡。”
  她活到现在就是个奇迹,在季稻看来,她原本都等不到季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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