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长墨不赞同道:“季姑娘,我觉得那姑娘是个正经姑娘,她对那些男子从未假以辞色,而且她十分勤劳,听说卯时不到就开始在外摆摊,我在摊位上坐到戌时她还没有收摊,到我离开后她没了客人还收摊回的家,如此勤劳孝顺的姑娘,不可能是你口中的精怪吧?”
  “的确。”
  季稻点头。
  长墨惊讶:“季姑娘相信那位姑娘?”
  季稻笑道:“不,我是相信你。”
  长墨受宠若惊,他还没说话就听季稻补充道:“你身上没有精怪的人气息。”
  原来是相信他身上的味道。长墨有些失望。
  “即便那叶姑娘不是艳女,她身上依然有古怪。”商温思忖道。
  “郎君与奴家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呀。”季稻在桌子下摸摸商温的小手,不放过任何一个与商温亲近的机会。
  商温象征性挣扎了一下,挣扎不脱,他索性随她去了。
  一个季稻一个商温,明明今日去茶巷的是长墨,可长墨没看出什么不对,反而这两个没去的人达成了一致意见,这让长墨好奇不已:“为什么?”
  “你在那茶巷坐了那么久,可记得几时开始就没有客人了?”商温问向长墨。
  “客人?”
  长墨闻言,努力想了想:“没有客人的话……约莫、约莫是酉时刚到,那时候好像就没有客人了。可是做生意,这客人来不来与这摊摆不摆有什么联系吗?即便没有客人,摆着摊万一客人就来了呢?长墨不明白。”
  季稻替商温回答:“青城人都说那叶姑娘勤劳,卯时出摊戌时收摊,若是为了做生意赚钱那倒有可能,但她家中可是有病重老母的呀,哪一个孝顺的人在老母病重还能离家在外这么久,甚至在都不知道有没有客人的深夜一直摆摊,这岂不是很不合常理?”
  长墨闻言,恍然大悟:“您二位是说这姑娘并不孝顺?”
  季稻拿起筷子敲了一下长墨的头:“错啦。”
  “错就错了,季姑娘干什么打我脑袋,长墨本就愚钝,你若打得更笨了怎么办?”长墨不满地嘀咕道。
  “客官儿,您的八宝烤鸭、翡翠珍珠黄、鱼跃龙门,三道菜都上齐勒……”小二将菜放在桌子上,一扫抹布对三人道。
  商温失笑:“怕笨就吃点鱼补补脑子。”
  “主子,您这心都偏到山沟沟里去了。”长墨瘪嘴控诉道。
  “小竹子这是慧眼识笨蛋,懂吗?”季稻打趣道。
  她此话一出,两个人的目光同时聚焦在她身上。
  “谁是小竹子?”长墨疑惑问道。
  季稻心中一咯登。
  完了,得意忘形之下把小竹子的爱称说出来了。
  她该怎么解释呢,总不能说他身上有竹子味很香让她很想吃,所以才叫他小竹子的吧,说出来小竹子不会去找道士把她收了吧?
  季稻小心翼翼看商温一眼:“郎君,我……”
  季稻那眼神明显没想着和他坦白!
  小竹子,又是小竹子。
  那晚,她亲他的时候,叫的也是小竹子。
  她到底是在叫谁,还是说把他当成谁了?
  商温这般高傲,他可以容忍季稻对他做任何事,但他无法容忍她把他看成另一个人。
  商温握紧筷子的手随之一紧,指尖掐白。
  商温深吸了口气,到底压住心底的怒气,他坐在原地,认真望着季稻:“你说,我在听。”
  这无异于告诉季稻,只要她愿意解释,他就会听她解释。
  季稻却不知从何说起,她贪心极了,她想得到商温,可又不想他知道她只是馋他的身子,季稻犹犹豫豫、支支吾吾:“如果我说,我是在叫你……”
  商温眼沉如墨。
  匡当一下,两只筷子被撂到桌子上,季稻只看见眼前一片漆黑。
  衣袖遮住了她的眼,再回首便是商温离去的背影。
  完了,小竹子生气了!
  季稻心尖儿一颤。
  第17章 艳女篇 艳女篇15
  季稻是把他当傻子耍吗?
  商温气极。
  她哪怕说些其他的,哪怕解释一下,就一下也好,可她居然说什么他商温就是那见鬼的“小竹子”?
  简直鬼话连篇!
  他看上去就那么好骗吗?
  商温气得撂了筷子。
  长墨被吓得筷子一抖,他察言观色,小心翼翼观察着商温的表情,哎呀,跟几百年没洗过的锅底一样黑呢。
  长墨控诉般看向季稻,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他眼神瞪还不过瘾,还动手拉了拉季稻的袖子,小声蛐蛐:“你怎么能让我家主子当替身呢!”
  商温听在耳里,更气了。
  他冷冷剐了长墨一眼,眼神无不透露着一个意思,那就是:“这种事还用你说出来?”
  长墨连忙捂住嘴,表情一下子变得委屈巴巴的,他嘀咕道:“您就会拿我撒气,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您瞪季姑娘去呀。”
  商温:“……闭嘴!”
  季稻:“……”
  季稻可太冤枉了,这小竹子真是他啊!必定是他啊!只有他啊!可经商温这一气,她就算是想说小竹子就是商温,可听上去不就显得不那么走心了吗?搞得像她在找什么借口一样,早知道就不那么瞻前顾后直接陈白了,现在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季稻瘪了嘴。
  哎哟,可真是进退两难哦!
  季稻绞尽脑汁地想啊,她该怎么安抚小竹子才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没话说了?”
  商温见她沉默,忍不住自己先开了口,但是语气中怎么也忽略不了冷意和酸味。
  没话,怎么能没话,再没话这小竹子都要上天了。好不容易与小竹子的关系一跃千丈,她哪敢放任他生气,若他气足了,那别说亲,可能碰都不让碰了。
  季稻越想越是这个理儿便一咬牙一切齿,猛地转身扑过去,抱住商温大腿哀嚎:“郎君啊,奴家的郎君啊,小竹子就是你啊,你就是小竹子呀,你难道闻不见吗,你身上好大股竹子香呀……”
  论没脸没皮,季稻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二,商温敢跟她生气她就敢跟商温死皮赖脸的澄清,反正不管怎么样,她的小郎君是万万不能弄丢的!
  反正她又不是人,根本不会丢人!
  季稻这猝不及防地一扑让商温凤眼圆睁。
  他整颗心提了起来,都忘记自己在生气,忙跃步过去接住她。
  季稻坐着的凳子翘起来,她整个人头对着柱子,脚上根本没个平衡。
  “季稻!”
  商温厉声:“没看见这根柱子吗?还有这地板这么硬,你是想一头撞地上撞死吗?”
  商温都不敢想,这小身板撞上柱子会怎么样,没撞到柱子万一摔地上磕着头了又怎么办?
  商温一阵后怕。
  他话说得那般严厉可捞起季稻的动作又轻又柔看不出这个男人其实刚刚还在生气。
  季稻埋首在他胸膛,抬头就是他精致流畅的下颚。
  感受到商温的担忧,她仰头就是一笑,得寸进尺道:“商温,不生气好不好,我再也不叫你小竹子了……但是你真的很香,竹子味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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