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这位喜不喜欢。
  刘喜默默看向商温,但他脸色很平静,从头到尾都很平静。
  刘喜叹了口气。
  商温却已经下马,背着他的弓回了营帐,似想到什么,他回头提醒了一句:“刘喜,辛隆,将药分发给受伤兄弟。发完后来我营帐,有事要议。”
  刘喜眼神复杂。
  显然,这位没那个意思。
  他想起唐茯苓那明媚的笑容,不由得替她捏一把汗。
  唐茯苓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也希望她能心想事成,可若是这位没意思,那就是两头挑子一头热。
  刘喜又叹了口气。
  “是!”
  “是!”
  辛隆见商温进去,才好奇看向刘喜:“刘兄,老是叹息做什么?”
  “难啊,难啊。”
  “什么难?”
  刘喜只是翻身下马:“难啊难啊。”
  只说难,却不说如何难,把辛隆弄得一头雾水,暗骂他:“谜语人。”
  唐茯苓却没有跑远,她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商温,她默默望着他入营的背影,那人连背影都那么好看啊!
  唐茯苓低头望着自己采了一早上保护了一早上的花默默发誓。
  下次一定要当面送给他!
  想着她便轻轻蹲下,将费尽心思采来的花插入土里,花团朝向还是商温的营帐,她忍不住又看了眼那营帐。
  花向心来,情爱渐浓。
  许下美好的愿望,绯红悄悄爬上她的脸颊。
  望着少女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掀起车窗纱帘的女子将一切看在眼里,不仅看见了那满城喜气还看见了少女的心事。
  她似笑非笑:“所以,长墨,这就是你说的……很危急?”
  她目光定格在那新鲜的野花上,还带着露气,如那少女一样,扬溢着青春的气息。
  长墨:“……”
  被主子带偏了,他都忘记了,他家主子其实也是很受欢迎的。
  季稻指尖轻轻放下车窗纱帘,她静坐在马车上:“长墨,仗也胜了,你家主子也有姑娘陪了,咱们也可以回去了。”
  还害得她不眠不休赶了这么多路,长墨骗人。
  季稻有些不开心了。
  “别,别!我的小祖宗啊,你都看错了,那些、那些都只是表象!”
  “对,都是表象!你没看见我家主子那结了冰的眼神吗,这件事肯定没有这么简单,我们再呆几日,若情况挺好,我们再回去如何?”都到了门口了,长墨实在不甘心就这样回去,要知道,季稻如果回去,那他就得跟着回,比起待在安全的京城,他更想跟着主子,无论是危险还是安全。
  “还有那小唐姑娘,季姑娘你放心,我家主子冰清玉洁得很,他没娶到你是绝对不会移情别恋的!”
  季稻:“?”
  这句话是不是有点怪?
  长墨看见季稻的眼神瞬间反应过来不对劲,他懊恼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不管娶没娶你他都不会移情别恋!”
  等等!
  移情别恋?
  季稻刚刚并没有将那个少女放在心上,可经长墨这一提醒,她倒是来了兴趣。
  移情别恋好啊。
  移情别恋妙啊。
  就得移情别恋啊!
  她眼睛一转,突然觉得这是个极佳的机会。
  若是商温移情别恋,那不算正合她意?毕竟她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找上商温的。背叛近在咫尺,盘中美味待食,什么都没做竟有这种好事?
  季稻觉得事情顺利得不可思议。
  移情别恋啊。
  商温吗?
  想起他,季稻满心欢喜却如同被浇了冷水一般。
  话虽如此,可是一想到商温会移情别恋,和寻常男子没有不同,她心中就有些失落和遗憾,说到底,她也不是不喜欢商温。
  哎,那时候恐怕只能含泪吃下两大碗了。
  季稻叹息,摇头。
  要被抛弃了啊。
  难过啊,伤心啊。
  见者落泪啊。
  不知道多香啊……
  ……
  ……
  等等,好像混进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看着季稻脸色变了又变的长墨,摸不准季稻是什么意思,他绞尽脑汁,却觉得这位的脑回路应该与常人不同,于是他便沉默下来,做一只被豢养的羔羊,是养是宰全由她说了算。
  季稻眉微微弯起:“我觉得长墨你说得很有道理。这样吧,我就留几日,顺便看看郎君对我是不是真心的。”
  就让她推波助澜一下,古人说得好啊,长痛肯定不如短痛嘛。
  长墨不知季稻的小心思,闻言只是大大松了口气。
  他望着季稻,只觉得季稻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可爱。
  只要能让他留下来,季姑娘以后就是他的衣食父母!
  而且,能在这个时候留下来,说明季姑娘是真的喜欢主子。
  他一定要警告主子,要对季姑娘好,千万不能跟唐姑娘跑了!长墨暗自发誓。
  第78章 望皿城 见君心
  商温的军帐中, 他一身战甲还没来得及换下,只在沙盘周边徘徊,手上旗帜轻轻插落某处。
  他眉心拧成了一股仿佛怎么都解不开的麻绳, 他似乎在思考,可怎么也没有头绪。
  突然起兵, 突然袭来,又突然离去。
  这盛国在想什么?
  商温与盛军交战多年, 他了解盛军, 与其说他们不会用计, 没有那么聪慧,不如说他们不屑用计,他们信奉的就是用肉身和力量碾碎一切阻碍。
  习惯了粗鲁和野蛮人早已远离了耐心和克制, 这样做只会消磨掉他们的士气,对战斗并无好处。
  除非……
  商温想到了最坏的那个猜测, 那个他来之前就想过的猜想。
  这样的情况, 也只能出自盛国那位国师之手了。
  那么,那位国师倒地想做什么?
  是真的为了皿城而来吗?
  “将军,您在想什么?”
  捞起帐子走进来的刘喜和辛隆相视一眼,看着商温沉思不语的模样, 刚想说的其他话便憋住了。
  商温微微抬头:“你们长驻皿城,对盛军更熟悉,你们说说,他们今日是个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意思, 那肯定是见识到我们大延的厉害了, 怕了呗!”辛隆想也不想就道。
  商温没理会他,只看向刘喜:“你觉得呢?”
  “将军,末将驻守皿城数十年, 对盛军不敢说完全了解,但十之七八也有的。盛军天生蛮力所以喜好近战且个个自信无比,因此,他们也相当鲁莽自大,看不起我们延国军队。今天这个情况,按往常他们绝对会追来的,他们只会死不会输,可是今天却轻易回城且毫无异议……依末将所见,能镇住盛军的,举天之下只有一人。”
  刘喜的看法与商温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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