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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李旌和不说话了。
  直到回教室,江照才松了一口气。他凝望着前排李旌和的背影,想起刚才那个拥抱,幸好他机智转移了话题,不然可怎么收场。
  那么近的距离,那么暧昧的拥抱,江照简直要心悸,他甚至顾不上质问李旌和的取向了。
  那条手臂,像横亘在他心尖上,到现在想起来,江照反手摸着被李旌和碰过的地方,都在发烫。
  他怎么回事?江照埋头在书桌上,拱乱了一头乌发,白净的脸发红,肿胀的颧骨也不觉得疼了,只觉得烧。万千思绪被这把火烧的灰烬都不剩了,大脑有些缺氧,浆糊一样什么都思考不了了。
  ☆、第 17 章
  江照跟李旌和沟通完的当天下午,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就变得有些奇怪了。李旌和是因为心里装着事,无暇顾及江照的情绪,江照则是被他自己发散的思维吓到了。
  氛围到位了才那样的吧?江照反反复复的琢磨那个拥抱,从一开始的震惊不可思议到后来隐隐觉得不对劲再到最后的释然,然后又从释然到疑神疑鬼,很长一段时间,他什么事情也没做,天马行空的放任着脑子里的想法。
  翻篇儿吧,江照想,想不明白的事就先抛到脑后,时间会帮他遗忘的。
  李旌和在下午放学后请了假,晚自习也不上了,他走之前江照看上去厌厌的,就没跟他说自己晚上不回来了。
  出了校门他直接打车去了一高,一高的作息跟他们是同步的,他甚至不用打听,直接守在南墙边,就能蹲到他要等的人。
  不能太明显的暴露自己的学校,李旌和换下校服外套,穿了件长风衣,衣摆在秋风中飒飒作响。就这么笔挺的现在墙外,一手插兜,有耐心的守着。
  墙内嘈杂声让他觉得熟悉,曾经他也是这里的一员,李旌和有片刻的走神。
  墙边突然传来了动静,攀墙的沉闷声。邢春哼哧一声,动作轻巧的落地。他得意的拍手,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他身前的人。
  李旌和居高临下的扫过邢春的脸,见他脸上也是挂了彩,知道江照不是单纯被打的那方,心里的气才顺了些。
  “邢春。”李旌和厉声叫他,“你是不是要我毁了邢西?”
  邢春听到李旌和提邢西,当即上前跨了一步,揪着他衣领,凶道:“你敢动邢西,老子要你好看!”
  李旌和俯身,冷静的看着邢春,紧跟着说:“你跟江照动手的时候,就没想到我会不会要你好看?”
  邢春猛地甩开李旌和,衬衫领口被他揪的皱皱巴巴的,李旌和仍未失风度,还是那副施施然的样子。
  “少他妈挨我那么近。”邢春骂道,李旌和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邢西那个煞笔眼睛被狗屎糊了,才会喜欢他。
  李旌和撇了撇嘴角,满不在乎的反问:“邢春,你还没交到新朋友吗?没了我你就再也交不到朋友了是吗?”
  “呸!你以为你算老几,地球没你不转了还是怎么着?”邢春阴沉着脸,眼皮耷拉着,话锋一转说:“你去跟邢西说清楚,说你根本就不喜欢他,让他死了那条心,好好学习。”
  李旌和轻呵一声,凉薄的开口:“邢春,你凭什么要我去宽慰邢西?你当众揭我伤疤,把我嘲弄的体无完肤,我还要解救你弟弟?”
  他的声音像从地狱里传出来的,“邢西现在这样都是拜你所赐。”
  邢春咬紧后槽牙,额间爬上了青筋,眼里窜动着愤怒的火苗,铺天盖地的气愤让他说不出话。
  “掂量掂量你几斤几两。”李旌和半眯着眼睛,像一个猎人,拿捏着掌中的猎物。
  邢春看着这样的李旌和,突然有种错觉,他好像回来了,那个一年前光芒四射浑身都闪耀着意气的李旌和回来了。
  李旌和来好像就是为了警告邢西,他走以后,邢西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秋风在他脚下扫了成片的落叶。
  江照是在晚自习的时候才发现李旌和不在的,他想问方永学李旌和干嘛去了,又不甘拉下面子开那个口,干脆给李旌和发了消息。
  ’你干嘛去了?’
  李旌和正在自己的小公寓待着,天黑了他没开灯,就这么坐在阳台,屏幕上微弱的光映的他面部表情有些变化莫测。他回道:
  病了,在家。
  江照皱眉,上午还没事的,怎么下午就病了?李旌和怎么这么体弱多病。
  ’什么病?吃药了吗’
  李旌和盯着手机屏幕,修长手指敲出两个字:
  心病。
  江照怔住了,他没回复了。这话他没法儿接。
  李旌和这会儿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心病那两个字发给江照的时候,他甚至抱了破罐破摔的想法。
  其实知道江照对他没那方面的意思,江照对谁都挺坦荡的,包括对他也是。不像他一样,心里藏了事,态度就变了。
  暗恋永远是不可控的,得不到的火苗怎么能被掐灭呢,它只会越燃越旺。唯有得到,得到以后才能毫不留恋的放手,亦或是越攥越紧…
  第二天,江照照常给李旌和带早餐,李旌和照常给他讲习题,他们的关系好像又回去了。
  江照一开始是很欣慰的,因为维护一段关系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精力,一旦崩掉,就会出现裂痕,尤其是在这种不可抗的因素下,塌掉就再也回不去了,往后他们就只能形同陌路。
  万幸李旌和没有表现出异常,江照没心没肺的想。
  他还不够了解自己,但是他知道自己要什么。生活在一个支离破碎的家里,他总有一种摆脱不掉的浮萍感,他需要朋友,通过交朋友,来建立与这个世界的联结。
  说白了就是缺爱。
  江照心刚放下去,仔细揣摩就又发现了不对劲…
  最近新开的数学课程有些难度,到了方永学的薄弱区,他学起来很吃力,于是请教李旌和的次数开始超多。本来他是不好意思的,经过一番察言观色之后,发现李旌和似乎没有不耐烦,于是便顺其自然了起来。
  “同桌,昨天你讲的这个公式,能再给我讲一遍吗?”方永学拿着昨天的试题,说的小声。
  李旌和瞥了一眼方永学问的题,公式其实不难,是题太绕了,他凑过去,给方永学点题,列公式。一连串下来,洋洋洒洒写了好些内容。
  “把这些记到笔记本上,以后都可以这样套。”
  方永学点头,一面又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李旌和,称赞道:“我觉得你以后可以去做老师,讲的好好,又有耐心。不像我们数学老师,讲都讲不清楚。”
  李旌和笑了,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江照掀着眼皮看前面的两个人,方永学这个马屁精,连他都听懂了,方永学也好意思说是数学老师教的不好。
  李旌和对方永学也太好了吧?他同一个类型的题问两遍,李旌和就会要他抄公式,还要背诵。到了方永学,不仅不斥责,还贴心的整理笔记。江照两厢一对比,又不满的踹了脚李旌和的凳子。
  李旌和扭头,简短问道:“有事?”
  江照瞪他一眼,无声的说:没事。他刚说完,李旌和就转回去了,感受到了冷漠的江照有些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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