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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白砚炒菜不爱放姜,辛梁星吃着嫌少了味儿,又不肯说,就那么慢条斯理的吃。菜下了一半,他才开始呷酒。劣质白酒度数高,喝起来辣嗓子,穿到肠胃,像点了一把火。白砚喝皱了脸,看辛梁星面无表情饮酒的样子,感觉两人喝的不是同一种酒。
  “今天怎么想喝酒?”白砚左右端详他,怕他是要借酒浇愁,越喝越愁。
  辛梁星弯弯嘴角,浸了酒,瞳仁儿湿湿的,炯亮的清光涣散,眼神有些聚不准焦,淡淡地斜过来,恰似无情又多情的一瞥,看的白砚心跳快了一拍。
  “因为心情好。”他说。
  白砚闻言跟他碰了一杯,仰起头一饮而尽,也不管辣酒,就想陪他喝的尽兴。
  辛梁星喝酒有自己的一套,不空腹,不猛灌,所谓酒量好,全在有分寸。他喝的慢慢悠悠,白砚喝的不如他多,却比他快,酒精上头也就比他迅速。白生生的一张脸,蒸腾出薄粉,像春日里的桃花,热烈的盛开着。
  “别喝了。”辛梁星没收掉他的酒杯,把饭碗挪到他跟前,让他喝稀饭,冲淡那股酒劲儿。
  白砚头有些沉,倒没完全醉,捧着瓷碗,细细地啄。
  辛梁星喝到酒瓶空荡,才觉得憋着的那股浊气消散了,他缓缓趴在桌上,犯起了困。
  白砚过来叫他,说去床上睡,辛梁星像没听到,眯着眼睛,动也不动。他好沉,尤其是无意识不配合的时候,白砚架着他,差点把自己压倒,半扶半抱的把他架到床上去。
  辛梁星酒品好,喝醉了也只是躺着,不耍酒疯,安安静静地。白砚把风扇给他打开,拧了毛巾过来给他擦脸,擦手,解了扣子擦发烫的胸膛,一遍一遍的把酒气给擦淡。
  他终于肯闭上眼睛了,似乎是睡了。白砚打量着他那张卸了防备的脸,怎么看,怎么喜欢。浓眉舒展,眼弧弯弯,鼻梁高挺,微张的唇看上去绵绵地,白砚低头,近到要交换呼吸的距离,想趁人之危,想亲他的嘴。
  辛梁星还睡着,白砚内心天人交战,他似乎很讨厌亲嘴,所以一直都不让亲。现下睡了,又醉了酒,轻轻的亲总可以吧?
  应该可以吧?
  越靠越近,相融的呼吸一霎时变重,白砚看见辛梁星睁开眼睛,一泓透亮的眼眸,直窥人心的望着他。
  “我没醉。”辛梁星讲话,柔软的嘴唇几乎要擦到上方白砚的嘴巴,“下去。”
  白砚定定地凝视着他,本该赧然地,却突然俯下.身,豁开脸皮,发了狠,使了劲儿,双手捧着他的脸,重重印了上去。牙齿磕碰到牙齿,撞的两人俱是皱了眉,白砚的吻太没章法,混乱的,不讲道理的,嘬着他下唇,吮出了‘啵’的一声。
  第31章 要找我
  酒精让辛梁星的反应有些迟缓,好湿的一个吻,他推了推白砚,一时竟没推开。
  “不推,”白砚贴着他嘴角,额头抵了抵额头,气息急促,有些难耐,“很舒服的哦,你别推。”
  辛梁星嘴巴在他唇下漾开了一道弧,低低的应,“不舒服,都是你的口涎。”
  白砚伸手去擦他嘴巴,手背抹去他唇上亮晶晶的口水印,擦得急了,把那双唇擦得殷红,静静看过去,有那么惹眼,于是又低头去吻。
  辛梁星掌心抵着他下落的吻,语调悠长,“同志,耍流氓呢。”
  白砚眼睛开始漫上一丝血气翻涌的红,他吻辛梁星的手心,双唇开合,吮上交杂错落的掌纹,舌面带过,结结实实的吻,湿漉热辣,像吻进了辛梁星的嘴巴。
  辛梁星望着他,掌心发痒。白砚的视线固定在他嘴巴上,饶是白纱帐下黯淡的灯光,都没抹去白砚眼中的执拗。盛夏的夜,高温蒸腾掉那股潮湿,干燥的空气流通着,风扇叶转的蚊帐轻飘,木板床发出挤压的尖锐声响。
  辛梁星那条胳膊还横在两人中间,他说:“够了,可以了。”
  白砚猛地拉下他那只被吻湿的手,按向潮闷的下.洼,辛梁星一下子想到了那条河。
  “辛梁星。”白砚叫他的名字,此前所有的克制都在顷刻间决堤,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胸腔奔窜,大抵是占有欲,又或者是满腔的爱,透过薄薄的两双唇,以舌尖顶开牙关,缠绵悱恻的勾缠为表达。
  辛梁星莫名怔忪,咂咂的水声被无数倍放大,他忽然间有些耳鸣,好像天旋地转万物静止,就只剩下白砚和白砚的吻了。
  舌头有点麻,辛梁星抽手,翻身颠倒了两人的位置,俯视的姿态让全身的血液都汇集到大脑,嗡的一下,醉意麻痹掉所有神识。辛梁星凑在他颈侧,挺翘的鼻抵着他颌线,一寸一寸的丈量出一份旖旎。
  “会不会怀孕?”辛梁星又在问,问罢,用大大的手掌去摸他的腹部,比了一个隆起的半圆,好像白砚怀孕就是那个样子的。
  “不会,”白砚坚定不移地开口,辛梁星眼睫抖了抖,不知是失望还是得到答案后的无趣,起身正要离开,白砚拉住他衣角,犹豫了,不多时用诱骗的口吻说:“你…试试,万一…”
  辛梁星笑着摇头,看似清醒的模样让白砚摸不准他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你好小。”辛梁星拉过他的手,同他掌心贴合,不止手掌,连指节都是长出一截的,白砚都没说话,辛梁星就又握了握他的肩膀,说:“窄窄的,像小女孩。”
  白砚想反驳他才不像小女孩,又怕说了,辛梁星手就收回去了,只能默默吞下那句不像,呆呆坐着让辛梁星‘发酒疯’。
  辛梁星视线下移到他的腰,凌乱衣衫扎着的那截窄腰宛如水中的月,恍恍惚惚的,辛梁星没有伸手去摸,而是虚空掐出那弯月,说:“好瘦。”
  “好小。”
  辛梁星可惜,语气中的喟叹让白砚不解,紧跟着就听他说:“你遭不住。”
  白砚听的一头雾水,辛梁星真的喝醉了,话好碎,一点都不酷。
  “会坏。”
  夜阑人静,每一句低语都起了毛边儿,白砚登时烧红了耳朵尖,搓着衣角,没了再继续下去的勇气。
  辛梁星说的是真的吗?他心一下子被揪紧了,害怕,又没来由的期待。
  “我十三四就跟现在的你一般高了。”辛梁星抬手比他的个头,白砚是不高,体质原因,不发须,毛发不旺盛,连皮肤都透着白。
  “我…不用那么高。”白砚为自己辩解。
  辛梁星看他乱飘的眼睛,突然道:“像个妹妹。”
  白砚唰的一下抬起眼睛,为他刚才的称呼感到难以置信,边皱紧眉头,一字一句地说:“不是妹妹。”
  辛梁星又对着他笑,低头把额心放在他窄窄的肩,故意温吞地叫了句:“妹妹。”
  白砚环着他的背,捏了捏他的肩胛骨,纠正说:“不可以叫妹妹,但是可以叫对象。”
  辛梁星在他肩上摇头,说:“你不是。”
  白砚哄他,让他说是,“我是。”
  辛梁星坚持己见,否认说:“你就不是。”
  白砚没脾气道:“行,我不是你对象,你是我对象行了吧。”他居然试图跟一个酒鬼讲道理。
  辛梁星像要故意气他,绝不松口,边用鼻尖嗅他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肥皂香,体温烘出的那股味道,馨软,又带着荷尔蒙。辛梁星一手把他抱紧,只肖一条胳膊就能把人箍进怀中,肋骨条相擦,抱的肩颈交缠,像两只交颈的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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