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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他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却一言也不敢发,因为如果那人没出现,今晚没命的兴许就是他了。他犹豫过要不要去报案,那人临走前好像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天擦黑白砚也不敢肯定,只那一眼,不足以打消他内心深处的正义。是他仓皇着回家,在路上碰见供销社的同事,被戏谑着喊了声:“盐碱地这么晚还敢出门,真是了不起啊。”
  他决定装聋作哑到底。
  事情本不该暴露的那么快,只是镇上人吃了晚饭爱上地里头散步消食,那人处理尸体那么随便,可不就要被发现了么。不过半个钟头,镇上喇叭头里就响着:请大家没事不要出门,锁好门窗,发现可疑人员立刻上报。
  辛梁星听完眉头蹙的更厉害,数落道:“那晚我回来,你还装没事人一样,对着我嘴巴也那么严实?”
  白砚勾着头,明明是受害者,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当时…没想着你会回来,也不知道咋跟你说。”
  可他心理素质居然那么好,辛梁星愣是一点都没发现。
  “那个人没有看见你的脸吧?”辛梁星抬起他的下巴,指侧摩挲着他的颌线,生出无尽的温柔。
  白砚顶着他关切的目光,这会儿后怕起来,嘴角撇出委屈巴巴的弧度,怯懦道:“我不知道,我有点害怕了。”
  辛梁星把他抱进怀里,温热的手掌抚着他的肩胛骨,捋过他的脊柱,缓慢道:“不要怕,有我。”
  “不怕也行,能不能继续…”白砚不知羞,说继续的时候一点都没小声。
  辛梁星脸色怪异,看了他半晌,应说:“行。”
  第39章 好幼稚
  因为贫瘠,所以被叫盐碱地也没错。
  辛梁星一条手臂就能把他抱进怀里了,巨大的体型差让灯光下投射的影子看上去只有一个人,攒动的身影被拉长到变形,甚至扭曲。
  “等下别哭。”
  依着辛梁星往日里的性子,保不齐要犯浑,这会儿看着白砚醒目的淤青,倒也浑不起来了,似有若无的柔情,在指尖,在口舌,在一举一动间呈现。
  “不哭的。”白砚天真的回答。
  要不说人这张脸吧,面皮就不能薄,薄了就经不住现实的摧残。
  前头刚说了不哭,没过两分钟眼水就稀里哗啦的坠了下来,扑簌簌的宛如决堤。辛梁星停了下来,用那一手茧,抹他湿漉漉的脸,眼泪擦不干,他哭的好伤心,大抵是太疼了,越哭越可怜,辛梁星没良心的还在笑。
  “你眼泪那么不值钱呢?”辛梁星调侃他。
  白砚抽泣着,鼻音浓重,肩膀一耸一耸的,都到这步了,装也不装了,干脆道:“我不光眼泪不值钱,我也不值钱,要不让你这么对我。”
  这话说的,太倒打一耙,辛梁星还噙着抹笑,摸他下眼睑,抿了抿,说:“这事光怨我合适吗,你跟新媳妇似的,难呐。”
  白砚睁着乌溜溜湿乎乎的眼睛,看他笑那么邪气,生理泪水又开始往下掉,“你这人咋这样。”
  辛梁星望着他的眼神有那么柔和,嘴上是在笑,目光里沉甸甸的情丝绕啊绕,直贴着他耳畔说:“哭好了叫我,我可没说算了。”
  钨丝灯接触不良的闪了闪,光线暗了几分,白砚哭红的眼睛爬上羞羞怯怯,拽着他让他关灯。
  辛梁星拉灭灯泡,夜黑的硬,银月不大亮,清光透不进来,什么都看不到了,他摸索着点了根蜡烛。细小的红烛摇曳着,映出西窗的框和骨,在拐角的护庇下没叫灯吹灭。屋外只剩树叶的沙沙声,室内水声乍起,夏季蒸干掉空气中的水分,也蒸腾出人身上蜿蜒的汗,顺着肌肤纹理,流入沟壑。
  微杳烛光描出影和形儿,暧昧丛生的奔赴夏夜里的炙热与滚烫。
  即将立秋,秋老虎的威力丝毫不比盛夏酷暑逊色。
  辛梁星抓住他的骨头,野蛮下缠覆的温情被橙黄的火苗渲着,仅泄出只言片语的:“不要害怕。”
  竹席直接铺在地上,睡一夜起来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是疼的,贪凉不可取。
  辛梁星套了条裤子,起床去井边打水洗脸,冰一般的水珠绽在毛孔,激的他意识瞬间回笼。他扭头,能看见堂屋地上还在睡的白砚,毛茸茸的发顶被拱的一团乱,乖驯的躺着。
  他收回视线,透过铜盆里的倒影,看见自己脖子底下的吻痕。他端详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屋,蹲在地上,用狗尾巴草挠那张白白净净的脸。他看见白砚皱了皱鼻子,接着扭头躲避他的骚扰,还要继续睡。辛梁星提起嘴角,来劲了,非要用那根狗尾巴草把人挠醒。
  白砚抓了抓脸,嘟囔着:“好痒。”
  “哪里痒?”辛梁星故作正经,问的极为体贴。
  白砚睁开惺忪睡眼,还没来得及说脸上好痒,就被辛梁星挠着痒痒肉,挠的他一个鲤鱼打挺,滑进辛梁星怀里,咯咯的笑。
  “这里痒还是这里痒?”辛梁星乱挠,抓的他缩脖子耸肩,笑的气儿都要喘不匀。
  “不痒了,不痒了。”白砚抱他脖子,抱到井水的凉气,贴他又近了几分。
  辛梁星老爱用一条胳膊抱他,剩下那只手胡乱掐,“吃早饭。”
  白砚赖在席上,说:“起不来的,我坏了。”
  辛梁星挑起一边眉毛,似笑非笑,眼神登时意味深长起来。
  “你喂我吧。”他说的有几分娇气。
  辛梁星干脆:“那你别吃了,我自己吃。”
  “无情。”白砚在他怀里滚了半周,仰面朝天的躺着,脸蛋子软软,目光也软软。
  辛梁星用指甲在他脸上掐半弧,掐的他半张脸含起春色。
  “别掐啦,我脸都烧了。”白砚拉过他的手,放在嘴边亲,嘟起的嘴巴可以吮出响亮的一记吻,比哨声都亮。
  辛梁星反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他嘴巴玩,捏到扁扁又嘟嘟的像只小鸭子。
  “你好幼稚。”白砚拽他,爬起来要亲他的嘴,被他侧头避过。白砚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咋又不叫亲了。”
  辛梁星笑意浅淡,启唇道:“就是不让亲。”
  “你咋这样!”白砚抗议。
  “因为我幼稚。”
  “你还小心眼!”
  “嗯。”
  第40章 辛凉星
  辛梁星暗地里思索,白砚会不会怀孕这件事,他好像有些魔怔了,不是没学过生理知识,那套器官那么完整,仅仅是因为生在男人身上,就能否认掉它的作用?他是要做防备措施的,白砚闹着不喜欢,他就放弃了。
  真的不会怀孕吗?
  辛梁星伏在白砚扁平的肚皮上,静静地听,听种子发芽的动静。
  白砚有些痒,抱着他脑袋问,“你干嘛呀。”
  “听胎动。”辛梁星异想天开,这一刻他好像一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静默的等孩子的降临。
  白砚指尖穿梭在他发根,不轻不重的按压他的头皮,小声问:“那你听到了什么没有?”
  “听到它说……”辛梁星拉长音,故作玄虚,缓慢的语调像风扫下的落叶般旋啊,半天才说:“我要发芽。”
  白砚笑出小虎牙,把他的脑袋抱上来亲,干燥的嘴巴印在硬朗的下颌线,舌头探出唇缝还没用力吮,就被辛梁星用带着硬茧的指头肚戳脑门,警告道:“别嘬,你嘬太厉害,几天都消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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