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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白砚怕痒的缩肩膀,被他强势抱在怀中躲无可躲,只能软下筋骨来亲热。
  “我害怕,不做以后就都不要再提了,嗯?”辛梁星在他耳边呢喃,“我不能没有你。”
  这大概是他说过最直白的话了,白砚心蓦地一软,应说好。
  辛梁星紧跟着在他耳边说浑话,说的他面红耳赤的直推搡辛梁星,恨不得把人推下沙发去。
  生活条件更好以后,辛梁星对着白砚出手越来越阔绰了,好像两个人赚得钱,都要给白砚一个人花似的。
  辛梁星在小长假期间白砚要不要去看展,顺便认识下他老表。
  白砚震惊:“你背着我有老表了?”
  辛梁星拍他脑瓜,随性道:“是我妈那边的,最近才联系上,我妈……没了,他跟我写信来着。”
  白砚爬到他腿上去抱他,这么些年过去了,辛梁星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把死别给翻篇了。
  那是一个初春的上午,日头在窗边一角映出短短的虹光,辛梁星和白砚穿过长廊,廊道上挂着繁复的蝴蝶标本,浓郁的色彩好像要飞出一整个春天。
  他们路过那群蝴蝶,终于在拐角处见到了手持画笔的青年,颜料沾到他袖口,赤青橙黄宛如蝴蝶的羽翼,随他挥笔的动作而颤动。
  辛梁星静静望着他作画,直到他勾勒上触须,视线从墙壁上那只栩栩如生的蝶转移到他们身上,才开口道:“你好。”
  他有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双眼皮褶皱深陷,眼尾弧度微弯,褐色瞳孔在日光作用下泛起微光。他半阖酸涩的眼睛,回应道:“你好,我是郑冠河。”
  第51章 番外三
  辛梁星除了有老表这件事没有告诉白砚,别的再没什么了,也许是他自认为的,但两个人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他无心隐瞒,白砚什么都会知道。
  生活真的有在变好,大概是从他给白砚买东西不会再东挑西拣拿不定主意,犹豫的都买,他才隐隐意识到,日子啊,真就这么让他跟白砚给过出来了。
  他都要三十了,还觉得自己二十出头年岁,可以随心所欲。
  这两年也确实可以随心所欲,把以前那些为生活所迫不得不丢掉的爱好给捡起来,尤其指钓鱼。他大概是真的爱钓鱼,可以凌晨五点钟出门,是出门,跟一群人抢位置钓鱼。他起这么早,白砚自然要跟着起,折腾来折腾去,选定位置,马扎扎稳,辛梁星钓鱼,白砚坐他旁边,呵欠连连。
  辛梁星去过溪头,也去过水库,他跟白砚现在定居市里,再不常见以前乡下遍布泥土味的风光了,所以垂钓都是选位置的,一跑就是大老远。
  要说辛梁星的战绩,如果那也算战绩的话……
  别人钓上来过二十斤重的鲫鱼,夸张的还有一人等身的鱼,只有辛梁星,钓上来过花圈,钓上来过带靠背的马扎,就是没有钓上来过鱼。
  白砚甚至还在安慰他,再接再厉,这种事有什么好再接再厉的,辛梁星对他钓上来的离谱东西嗤之以鼻,一边又真的听白砚的话再接再厉。
  溪头草都要被这些人给踩平了,波光粼粼的水面,反射一些日光,辛梁星压了压草帽的檐,走神儿看白砚眯瞪的眼睛,轻声道:“回车上睡。”
  白砚搓了搓脸,强撑精神道:“陪你。”
  辛梁星嘀咕了句:“下次周末再钓鱼,咱俩分房睡。”省的你被我吵醒。
  白砚当没听见他这句话,觑到空空如也的鱼篓,习以为常的把目光投向水面。
  辛梁星居然还能自得其乐,可惜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很久,因为旁边有人钓上来鱼了,不是普通的鱼,是一条一米长的鱼!
  那可是一米长的鱼!
  白砚看见辛梁星愣了下,看别人的目光都变了,变得难以置信,变得稍显麻木,他摸了摸心口,好像有些不舒服。白砚把水壶递给他,他灌了口水,被太阳晒的一双眼睛亮亮的,草帽摘下,背在脖子后头,也不管周围还有人了,就这么倚着白砚肩膀,气若游丝道:“快带我去医院,我生病了。”
  白砚真给吓了一跳,慌张的问:“咋了,哪不舒服啊?什么病啊?”
  辛梁星幽怨道:“红眼病。”
  白砚傻眼,前一秒还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听见他这么说话,舒了口气:“没事就行。”
  辛梁星跟他咬耳朵,听不出来什么语气,“啧,一米长,有那小子炫耀的了。”
  溪头确实挺热闹的,都在看那条一米长的鱼,怎么量出来的呢,当然不是用尺子,用小孩。哪家大人带的小孩儿,出溜往地上一躺,嘿,跟那条鱼一样长。
  “叔叔叔叔,我有一米高,四舍五入,你的鱼有一米长。”
  真是活雷锋呐,辛梁星看那小孩背上的土,心想你就等着回家你妈收拾你吧。
  “我试试?”白砚从辛梁星手上接过鱼竿,他俩出来钓鱼,从来都是只带一套渔具。辛梁星把鱼竿让出来,看白砚专业打窝,熟练上手的样儿,突然有些服气了。因为戒了烟,习惯性的手指摩挲,干脆拽了草茎,在手上绕,绕完去刺挠白砚。
  怪幼稚的。
  白砚由着他瞎摸,动也不动,实在痒的受不了,就小声说:“鱼,鱼要跑了。”
  辛梁星就收手,看他一条一条的往上钓。
  到底是有点儿本事,不肖两个小时,白砚钓上来条大的,没有一米的看上去长,倒也挺肥的。辛梁星当即拿出来一杆秤。没错,他现在钓鱼还带秤。
  秤砣一上,引得旁边人搭腔,“兄弟,你这鱼看上去不小啊。”
  辛梁星目的达到了,没那么喜形于色,抬了抬下巴,冷淡道:“十五斤。”
  “哟,十五斤可是条大鱼了。”
  辛梁星点头说是,在鱼嘴处穿绳,不用鱼篓,就这么提着。
  白砚说:“放车上吧。”
  辛梁星提鱼的手一顿,漫不经心道:“腥,回头还要洗车,我提回去。”
  白砚惊道:“这里离家有三十公里呢,你要提回去?”
  辛梁星:“嗯。”
  白砚压根儿就没劝住辛梁星,他真的弃车,一路上提着那条鱼,逢人问,就用好听的声音回:“十五斤。”
  白砚听的要不认识这三个字了,辛梁星走到后面,又说:“我老婆钓的。”
  第52章 番外四
  辛梁星有段时间睡眠质量不好,要么是失眠到凌晨四五点,要么是做些乱七八糟的梦,梦见父亲打母亲,或是那个雨夜母亲提着淌血水的刀在榆树下徘徊。人世间有太多藏污纳垢的地方,包括梦境。
  若是做噩梦了,他就会惊醒,午夜静到时间像是会凝固,他就在凝固的壳里抓白砚的手,指缝相交,他把白砚扣的好紧。白砚被他吵醒,迷蒙着睡眼看他在做什么,见只是安安静静的躺着,就会往上移一些,把他纳入怀里,让他脑袋埋在自己腹部,就像在母亲的子宫里。细细嗓音轻柔柔地问:“怎么醒了?”
  辛梁星闷声,语句被坏情绪斩到只剩一个:“烦。”字。
  白砚听完不敢睡了,想挪下去看看辛梁星,反被他勒住脊背,拥出一个嵌合到不可分割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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