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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顾山行没多说什么,只问他那机器还要吗?
  王复群说要,只是不准备给这家公司打工了,又不是准备一辈子不打工了。
  顾山行说好。
  机器要求精密,顾山行左手有时跟不上劲儿,干久了容易抽筋。陈如故不在家还好,在家了就见不得他抽筋,不迭声地让顾山行别弄了,好像顾山行是在吃什么天大的苦。
  顾山行干活时候挺不爱让陈如故碰他手的,全是滑腻腻的机油,陈如故心疼完他左手又来心疼他右手,顾山行后来再装机器就给右手戴手套了。秋季愈见转凉,戴手套也不会热,黑色的露指手套,不耽误干活,又能把手指的缝线给遮住。
  他是有幅大骨架的,连带着手掌也宽,手指关节粗大,但手指修长,手背青筋蜿蜒,是一双极具力量的手。如今戴上一只手套,便多了分难以言说的意味。
  第41章
  如果他不是在这种天气里穿黑色背心就好了,黑色无比耐脏,虽然洗的也勤,但机油沾在黑色背心上总比白色的好洗,所以他黑色背心就格外的多。
  陈如故下班回家就见到他穿黑色背心,鼓胀成型的肌肉随着他扣动扳手拧动螺丝的动作凸起流畅的线条,晚风扬进来,陈如故在或轻或浓重的机油味中走向他,他左手使得很慢,故而专注,没有察觉到陈如故的靠近。
  直到陈如故那身裁剪得当的西装顺滑地贴上他后背,鼻尖抵在他脖子,顾山行条件反射地躲避,陈如故双臂环上来,顾山行看到他往上收缩的衣袖露出的精致袖扣和腕表,一同落下的还有陈如故湿漉漉的吻,都印在顾山行后脖子。
  “脏。”顾山行抬肩膀躲他,陈如故痴迷地落下亲吻,颇有些不管不顾,手就要往下滑。如果不是顾山行使坏给他摸机油膏,怕这会儿两人就要滚作一团了。
  “啊!”陈如故捻捻手指,把机油擦在顾山行胸膛,擦干抹净,黑色背心也看不出来什么。
  “手拿下去。”顾山行说他。
  “哦,哦。”陈如故迟钝的挪开手,腻歪在他后背说:“哥哥,有料。”
  顾山行疑心他只是对黑色背心有什么执念,一面念着他那身昂贵西服毁了要再花多少钱买,一面又觉得单单让二十块钱的地摊货毁掉一身西装太不值,所以就不愿在这时候跟他有什么亲密接触。
  “是之前那款氢检标漏配件?”陈如故在顾山行开口撵他之前率先转移了话题,人却还在他身上挂着,晃晃,又想亲。
  顾山行用抹布擦干零件,说:“是。”
  “噢。”陈如故音拖的有些长,显然心不在焉,闹他耳后,湿湿粘粘地让顾山行错觉像背了只海妖。
  “还不下去?”顾山行提醒他,“忘记医生说什么了?”
  陈如故大梦初醒,哼一声,先在他耳后重重香一口,才提着公文包朝楼上去的,不忘点菜说:“哥哥,今晚想吃意面。”
  从阳台吹来的风让客厅也染上秋意,吃饭功夫陈如故念叨以后天冷了,修理机器不用开那么大的窗,很容易把人吹感冒。
  顾山行对此没有表态,他现在仍属于寄人篱下的状态,说好听点是在和陈如故同居,说难听点那便是怎么难堪他都是要受着的。机器只有被陈列的时刻才是崭新洁净的,在未出手前,那种排列组合带来的机油味,会把敞亮的房子渲成库房一样的地方。他很在意,因为这是陈如故休息的地方,而不是他的仓库。
  也许他需要一间独立的房间,只在那里装机器。
  陈如故看不出他的心事重重,陈如故只看到了他背心下精壮的腱子肉,也许春夜仍在盘旋。
  用罢饭后各自回房,卧室光线有些暗,陈如故房门被敲响,他慢吞吞的开门,顾山行进来,换了身松垮的居家服,一双长腿没迈几步就到了飘窗的位置,唤他道:“过来。”
  陈如故热切地过去,却在看到他手上拿的锁后脸色苍白,而后转作不健康的潮红。
  “我不要。”陈如故拒绝。
  顾山行坐的岿然不动,深蓝的夜在他身后的玻璃上晃动,像一湾海。“听话。”他握陈如故的手肘,把人拉过来。高楼之外的点星灯光都做了陪衬。
  陈如故挣扎的力道在他怀中逐渐绵软,他听到陈如故妥协地问:“不戴行不行?”
  顾山行视线垂落在他脸上,不由分说,不容拒绝,陈如故撇了撇嘴,用双手抵在他胸膛,不乐意道:“我身体好得很。”
  顾山行把他抱上飘窗,后背抵着冰凉的玻璃,他蜷缩着,无措的眸眼投出澄澈的视线,频频摇头,像一只困兽。
  “老婆你需要禁雨一段时间。”顾山行拉他裤腰间的抽绳,要为他带锁。
  陈如故抖成筛糠,顾山行平静道:“现在,你不可以自己玩了。”
  飘窗外落起细雨,打上玻璃,好似未凝成型的钻石,它们是钻石,他也是钻石。
  顾山行被模糊光影中熠熠闪耀的陈如故搂上脖子,冰凉的唇贴上来,干燥纯情的吻在转瞬变湿,变长。陈如故的舌头很斯文,甚至称得上腼腆,小口小口地舐他。哥哥哥哥哥哥哥哥一连串地在间隙蹦出来,顾山行在这一刻笃定,陈如故根本离不开他。
  “老婆要吻得再深些。”顾山行可以称得上是‘教唆’。
  偏偏陈如故什么话都听。
  “想要的就要自己争取。”顾山行对他耳语。
  陈如故急切地抓他后背,精致眉眼溢出破碎神情,他在那霎陡然下压,却被陈如故捧住右手说:“别使力,要压着食指。”这时候也不忘记。
  顾山行仍带着露指手套,被陈如故一点点褪下来,灯影下断掉又接回的那根手指有一瞬让顾山行看上去像是提线木偶,被生活操纵,现在又要被陈如故操纵。
  陈如故摸他被血色染红的缝线,一条摆在眼前地丑陋的疤,后背那十三道纵横交错的疤是可遮掩的,这条呢?
  顾山行见陈如故从飘窗的毯下摸索,然后单膝跪着,在又一个雨夜,些许笨拙的举起铂金戒指,问:“哥哥,你可不可以愿意?”
  顾山行怔在陈如故诚恳的目光里,陈如故好像在缓慢蚕食他的心脏,从大雨倾盆的夜晚陈如故把他留在这座城市,再到细密雨丝模糊的窗玻璃前。爱意像雨水,风和日丽里我们感知太阳,雨水交加中我们拥抱彼此。
  戒指盖掉缝线,顾山行才是那个被锁住的人。
  第42章
  陈如故戴对戒这事儿还是唐之仞第一个发现的,陈如故现在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了,唐之仞叫他来总裁办公室算是叫不动了,陈如故又爱锁门,唐之仞只能在他外出时间遇上了,撩拨两句。
  “陈秘书,我们公司上班不允许戴戒指你知道吧?”唐之仞在摆满绿植的长道上跟陈如故打岔。
  陈如故斜他一眼,见他又要兴奋,索性不理,路过文竹时被他一把拽住手臂。“放手!我报警了。”
  唐之仞识相松手,又是吊儿郎当的举起双手,一天到晚地投降。“话都没说完呢,你走什么啊?”
  “公司不养闲人,唐总实在闲得慌,我跟老爷子讲讲,让您去开拓下非洲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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