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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 第140节

  跟县学一样,对学生分甲乙班。
  有秀才功名的,默认去甲班。
  谢岩跟乌平之都有功名,到甲班之后, 还要再看看学问。
  学问好的秀才,下场早,教的东西跟要熬几年的秀才不一样。
  学问差的, 也想下场试试的,可以跟先生提要求。
  要下场考乡试的人,会集中在正中间的大堂屋里上课。
  这是最好的一间教室了, 环境也最好, 每个座位之间能隔出半米远,宽阔又敞亮。
  秀才还要三年两考的应试,分别是岁试与科试。
  岁试是考学业, 对秀才们进行评级。以往是第一等、第二等秀才,可以被选为廪生,拿廪膳银粮。现在廪膳银降了,评级也更加严苛,需要第一等名列前茅者才能评为廪生。岁试是每个秀才都需要参加的。连续三年不去,会有惩处。
  科试则不用。科试是乡试前一年举行,会选出有资格参加乡试的人。一般都是排名第一、第二等的人去,所以也能根据排名,对秀才进行评级。学子看情况下场考试,可来可不来。
  今年是寅虎年,明年乡试。
  按照规定,他们今年也要去府城考一场科试。拿下入场资格。
  今年取不中,则在明年七月份,再赶往省城补考一回。
  谢岩有把握在今年拿到考试资格,乌平之则想今年下场摸摸底,也就是去看看,碰碰运气,来年七月再争取。
  拿到试卷,他们又坐了会儿,先研墨开笔,等童子进屋,展开一张卷轴,就能在上面选择题目作文章了。
  这场考试,是仿着科举考场的样子来的。
  谢岩有点惊奇,他在县学的时候都没这样考过试。
  乌平之就是看中这点了,一年八两银子的束脩,不加食宿,他说给就给了。
  谢岩心里也热乎。
  这样好,他们可以早点学到真本事。
  他都不跟乌平之挤眉弄眼,低头就是写。
  都跟他抛出得意眼神的乌平之:“……”
  媚眼抛给了瞎子。
  谢岩今天还有别的事干,卷子写完,他检查一遍,誊抄完毕,就交卷离场,到外头,找了个地方等乌平之。
  然后从小书包里拿了毛笔,把一张宣纸折成巴掌大,在上面画画。
  他想画一棵杨树,但他以前没注意观察,这个季节的杨树光秃秃,画出来不好看。
  他又想画杨树叶子,和上面的原因相同,从前没怎么注意,也画不出来。
  他最后只能画个杨哥儿。
  他观察陆杨多,落笔有神。
  寥寥几笔落下,笔画勾勒间,就有好几幅陆杨的小像跃然纸上。
  墨迹要晾晾,谢岩把它放在小砚台下压着,然后收拾笔墨。
  陆陆续续有考完的学子出来,与他擦肩而过,互相都很客气,点头致意罢了。
  少数几个看见了画像,注意到画中人眉心的小小孕痣,都识趣的没多问。
  还未开学,大家都很友善。
  等乌平之出来,谢岩都拿裁纸刀把宣纸裁开了。
  他沿着折痕裁剪,把他越画越大的纸张又裁成巴掌大,每张画之间隔一张白纸,分别夹到大本子里。
  他上学不爱带书,包里都是装着大本子。
  听课时有什么好东西,他都会写下来。自己有想法,也会写下来。
  反而是书本,他背下来以后,很少去看。一篇篇的,排列太规整,他不喜欢。
  乌平之邀他去看学舍,明天就要搬来住了,看看里边情况,把需要添置的东西都记下来,明天都置办妥当。
  谢岩抗拒着跟他一起去。
  乌平之都不稀得跟他多说话:“我说你,你瞧瞧你那小媳妇样?你成亲也没多久啊,至于吗?我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当年就不该写那么多文章,我让我爹磨磨你爹,给你定个娃娃亲,你还有今天的功名?早在温柔乡里化成骨头了。”
  谢岩听了,竟然仔细思索起来。
  他对陆杨以前的事情,了解不多。
  目前就知道陆杨是在县城长大的,以前很辛苦、很劳累。陈家听起来不是好去处。
  他以前也在县里住的,很少回村。要是早点认识……嗯……
  乌平之说他一顿,他没回话,乌平之就不说了。
  他们往学舍去,学舍在后院。
  厢房做了隔断,一共有八间房,每间房住两个人。
  谢岩过来看了,地方小小的,胜在干净。
  他还是想走读,尝试说服乌平之:“县城小,我们早晚走一趟都来得及上课,做什么要住这里?”
  乌平之在小屋子里转圈圈,问他:“我拿银子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教官的神态?他表情都柔和了,看我们的眼神,尤其是看我的眼神,别提多友善了。”
  谢岩没注意。
  乌平之让他以后注意着点:“人活在世上,少不了吃喝拉撒。县里住着,哪一样不要银子?银子是个好东西,人再嫌弃它,一天天奔嚼头,也是为着它。这附近就能租小院子住,我们不去,我们就在这儿,随是添置纸墨还是灯油,一日三餐将就着吃,还能点小菜、让人跑腿,给他们一些油水。好处在后头。”
  谢岩从前没干这些事,一样的读书。
  他让乌平之把心思放正道上。
  乌平之摇头:“私塾跟县学不一样。县学教官只指着你取中以后给他们加政绩,私塾这里,你多熬两年,他们挣银子。你早点考出去,为他们扬名声。怎么都有好处,怎么对你都成。我们下一步就是考举人,说白了,是跟私塾老板打交道。银钱开路,少一些弯绕。你回家多跟你夫郎学学吧。”
  谢岩真想回去了。
  乌平之对他很无语,抓紧把屋里各处都看过,念念叨叨跟他说要添补什么东西。
  谢岩两耳朵敞着,却不听。
  他想着,东西不够才好,拿不齐全,他正好回家。
  看过学舍,他们再无旁的事,可以各回各家了。
  谢岩还想去县学把这个月的廪膳银粮领了,跟乌平之不同路。
  乌平之找到机会臊他:“哦,在银米面前,夫郎都得往后靠啊?”
  这当然不是!
  谢岩两腿打架,一时不知往哪个方向迈步子,把乌平之都逗笑了。
  “先拿银子再回去,你以后每天吃饭都是钱。”
  他能请客,又不能请到谢岩的心坎里。
  以前的谢岩,肯定会直接开口点菜。现在的谢岩有夫郎教了,不会那么直白。手里会留点银子,想吃什么,自己买。
  银子的来处就那几个,不拿白不拿。
  谢岩兴冲冲去了。
  拿完银米,就能回家了!
  家里,准确的来说,是铺子里。
  陆杨忙过早上那一阵的生意,就让陆林在前头招呼,他则回后院,跟婆婆一起收拾行李,把谢岩住宿要用到的东西都拿上。
  家里过日子,什么都不会多准备。
  像牙刷、牙粉,这些都是按人数算。
  带走了,家里就没有了。
  陆杨想想,能拿走的,都给谢岩拿上。
  他俩是两口子,嘴也亲了,鸡汤也喝了,不讲究这些。
  等谢岩休假回家,就用他的东西,他们共用。
  被褥有,陆杨成亲的时候有带陪嫁的被子,都是新的。
  他们后来都盖的新被子,旧被子正好给谢岩带走。
  他还拆了一件旧棉衣,给谢岩做了一对棉护膝。
  护膝用两条袖子做的,余下的部分,陆杨裁剪缝补一番,又是个小背心。他也给谢岩捎带上。
  这个季节还没转暖,按照往常的日子,得到清明节以后才转暖,还有两三个月呢。
  厚棉衣脱下,也要穿夹袄。谢岩读书,久坐不动,穿个背心在里头,正好护着心窝。
  他家状元郎很容易沉浸到书里,回神之前,手脚冻得冰凉都不知冷热。身边没人照顾,陆杨心头记挂。
  鞋子也收拾出来了,他早抽空洗晒过。
  都在一个县城,今次少拿一些,下次回家,脏衣服脏鞋袜拿回来洗晒,再带两身干净的衣裳过去。
  不过刚开学么,陆杨就把看起来比较新的鞋子先给他捎带上。
  之前乌平之给他们送了两身棉衣靴袜,新衣裳他们都穿了,鞋子还留着一双。
  都说穿新鞋,走新路。他们过年穿了一双,谢岩明天正式开学,也穿一双。
  余下的就是零碎物件。
  谢岩不挑笔墨,毛笔开叉了,他拿剪刀修修继续用。
  用他说法,卷面只要整齐干净就好,字体难度不高,随便什么毛笔,捡一根就能用。
  他还有一支好笔,偶尔兴致来了,练字用的。
  私塾也有书法课。写字不过关,考卷都到不了考官桌上,这是很重要的一节课。
  刚去上学,不好显摆,态度得端正。陆杨把这支笔拿小盒子装好了。
  砚台嘛,嗯,是家传的,不知道算不算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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