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真是的,这家伙究竟怎么做到的?精明强干与迷糊懒散无缝结合在一起,在外面指挥治安战包围分割指挥得井井有条,回家卸下包袱后居然还用上耍赖这一招!
但是……嗯,这一招赖皮但很有效果。
“抱歉,我对你也有所隐瞒。”
就是因为双方的隐瞒,事情才发展到眼下这种境地。本着择日不如撞日的想法,七海先生决定解决掉新职位带来的烦恼。
泉“唰”的一下抬头眯眼:“你隐瞒了什么?”
这会儿又精神起来了?七海建人低头看着她,port mafia的后勤干部迅速怂兮兮:“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意外!”
主动把自己关在天台上的夏油杰撇撇嘴,嫌弃不已的又挪远了些。
情侣狗,烦。
“我是个咒术师……”
打开口子,后面的话并没有想象中难以启齿。他把二十几年的人生一一讲述出来,可以看到小林泉鼓着腮帮子频频想要吐槽,最终还是忍耐。
我只是充分尊重他人宗教信仰,就是这样。
“嗯,对对,我明白了,你在高中教师的主业外开创了一份兼职。别太辛苦,咱们家的经济没问题。”要是五条悟这么说,小林小姐最多奉送白眼一对,但是换了七海建人,别管心里信不信,至少嘴上主动信了。
敷衍的味道都快溢出来了。七海先生无奈摸出常备武器,泉歪着脑袋不知道他打算干嘛:“这刀……配色和你领带好像啊!”
“嗯,我的术式用这种钝刀最合适,宽背厚刃,便于发力。”说完他一刀斩在不远处的餐桌配椅上想象中的画面并未出现,无事发生的尴尬中小林泉殷勤鼓掌:“好厉害!胡桃木都被劈裂了!”
其实可以不用反响如此热烈。
七海建人头一次强烈意识到普通人视野里咒术师与诅咒战斗的模样有多像精神病人出逃……纯纯与空气斗智斗勇,还斗得面目狰狞斗得热血沸腾。
怪不得出任务时经常被人误解。
此时此刻术式无法展开这种小问题已经没有谁会去在意了,七海先生正忙着用脚趾抠一户建。
“咳咳,总之,我隐瞒了高中学历的真实情况,以及……‘兼职’的事,很抱歉。”他勉强拉回思绪,硬着头皮为整件事收尾,“既然我们相互之间都被迫隐瞒了另一个人某些事,那么之前的就此不再纠结,往后不要这样了好吗?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共勉。”
“好啊好啊,就这样。对了,我得告诉你一些需要注意的事。”
如果他一无所知还好,反倒不容易引起仇家主意。但是既然什么都知道了,该有的提醒她也不会省略。七海夫妇已经把天台上吹风的夏油前辈彻底忘光光了,重新坐在一起头碰头咬耳朵说小话。
等学弟泡茶等到喝饱了西北风的夏油杰无语,这会儿就算想放出咒灵当交通工具偷偷溜走也做不到了,至于说单凭身体素质从五层楼的高度一跃而下……他还没有那么想不开。
那个自己送上门来帮着出谋划策的奇怪外国人绝对想象不到,小林泉居然是个清醒理智的恋爱脑……请问你port mafia干部各种人设呢?说不要就不要了?
第125章
“地面已经处理妥当,最大的夜场临时改装成宿舍,无处可去以及想留下的人都留下了……倒也不是说没人走,兄弟们多少交代了几句,谅他们不敢反口,想来近几年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
“支出预算有一笔流向不明……”
“武器库需要整理,码头那边船又要进港了。”
“内务省那边发了质询函,首领说这事儿他解决。外海那边,叛徒a留下的赌场……”
彻底摊了牌的小林泉干脆把家当成第二个办公室,休息日也在为了红灯区的后续安排赶工。配枪零件散了一饭桌不说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一旁,她自己则戴上轻度近视眼镜盯着手提电脑疯狂审核文件,板着脸一语不发,很有port mafia干部应有的风范。然而只要七海建人出现在居室内,她挂在脸上的冰霜立刻消融,笑得眉眼弯弯,一副邻家女孩的甜美模样。
连线汇报的值班成员已经习惯了,除了盐田没人会张大嘴巴瞠目结舌。
“喝点水,还没有忙完?”说人人到,七海先生端着马克杯出现在书房门口,泉抿起嘴角点头,眼睛始终盯着显示器:“快了快了,这一票干完我至少能歇到明年,再给外海的邮轮赌场找个话事人,就可以开始考虑退居二线的事。”
这话说得匪气十足,要不是足够了解她的为人,说不定会误解到什么地方去。
她伸出手,七海建人把马克杯递到她手上,一快一慢杯子从手缝里滑下去,两人同时反应迅速去接互相干扰之下十指相扣谁也没接到,可怜的马克杯躺在地板上碎成一滩渣渣。
“抱歉抱歉,我走神了!”泉松手离开座位弯腰蹲下去收拾,七海建人拦住她:“别碰,当心伤到手。我去拿扫把清理,你坐着别动。”他果然从厨房找了清扫工具来,弯腰仔细扫干净,又寻来柔软干净的抹布擦拭过确保没有破片残留。忙完了头也不抬问道:“夏油前辈的事……”
“啊,你说那家伙?我放他走了。没必要硬扣着吧,再说了也扣不住。”
夏油杰在七海家做了两天客,之后忽然说教址那边有事要处理,泉问也不问就把他欢送出门,就好像完全没察觉到此人包藏祸心似的。
七海建人不想说前辈的坏话,但是心中的天平却又势不可挡朝妻子的方向倾斜。他踌躇了一会儿,勉强张开嘴:“当年的事,不能全怪夏油先生。我没有办法说,你可以去问五条先生,或者从别的渠道差。夏油先生本质上不是个坏人,他只是走错路……”
“走错路到能对父母下杀手?”泉摇摇头,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是个孤儿,除了这条命以外没怎么受过父母恩惠。但即便如此,想起手刃至亲这种事也会不觉胆寒。我不管夏油杰究竟经历过什么,他的遭遇,不是他向无辜弱者提起屠刀的理由。假使人人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将手中报复的权力无限扩大,整个社会都会面临分裂与动乱。他正走在覆盖深渊的薄冰上,继续执迷不悟必然摔得粉身碎骨。”
一码归一码啊,她不是拒绝暴力,而是认为被谁迫害就该找谁反抗。把受委屈的火气转嫁到旁人身上已经很过分,更何况父母?夏油杰又不是被家人家暴冷待,自始至终他的双亲根本就未曾参与过任何可能刺激到儿子的事却落得如此下场,夏油教主遭遇堪怜,他的父母又做错了什么?
七海建人陷入沉默。
他当然明白小林泉的意思,也知道她是对的。过了一会儿金发青年轻轻叹息:“……你打算怎么处置?”
居室内陷入无言的凝涩,泉看看丈夫,摘下眼镜无意识将镜腿合拢又打开。
大约过了五分钟,七海建人听到妻子轻轻道:“看他自己,如果及时回头,我不介意看在你的面子上拉他一把。”
组织庇护的重刑犯也不是一个两个,首领本人就是至少要判无期的家伙。况且夏油杰凭自己的本事又不是活不下去,只要他能真正弄懂反抗的意义,小林泉确实不吝于帮他找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