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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至于这个幕后之人……
  “别想了。”罗定春抬手抚过她的眉心,试图抚平她眉间的褶皱。
  薛芝拨开他的手,一双眼亮晶晶的:“那个寒门学子呢?”
  罗定春道:“寒门学子名唤‘邱树声’,他落榜后无心科举,便支起了个摊子做生意,如今已搬离了长鸣巷,娶了妻。”
  “之前官府查过,的确是澹台雯给邱树声下了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澹台雯之死、后边儿与她有过节的人的死,皆与邱树声无关。”
  薛芝嘟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真相会是什么呢?”
  她想了想再问:“澹台家如今如何了?”
  “澹台雯的母亲故去后,父亲备受打击,一蹶不振,她有个妹妹,听说如今还在勉强支撑着澹台家的生意。”
  薛芝撇撇嘴:“她妹妹多大了?”
  “如今也才十三。”
  第23章 夫妻夜话诡客来访
  见罗定春一脸深思,薛芝便嘟着嘴,起身来歪着身子坐在他腿上,双手搂着他脖子,埋怨道:“今个儿除夕,你丢下我一人,去处理公务不说,如今回来了,就守在我身边,竟还在想公务。”
  她说完这话,忽然在他颈窝里嗅来嗅去:“你喝了多少酒?少喝点我倒是可以饶了你,若是喝得多了,仔细我赶你去书房睡!”
  罗定春被她这幅举动惹得心火燥,他微微仰着脑袋,看着头顶的横梁,眉目既柔和,又无奈。
  她抬手,轻轻抚过他的眉心:“罗定春,你们朝中是没人了吗?这等探案查案之事,为何要你一个首辅去查?这成什么样子?”
  “弯弯。”罗定春眉眼舒展,他捉住她的手,无奈笑着解释:“此案干系重大,况且又是在除夕这日发生的怪事,我如何能冷眼瞧着?因着这案子诡谲复杂,故而圣上让我协助大理寺卿处理此案,而且……”
  “什么!”薛芝气呼呼看着他:“让你一个首辅,去协助大理寺卿?这是什么事?”
  她说完,也不等罗定春开口,便动了动身子,窝在他的怀里,嘴巴依旧高高噘着,像是能挂个油瓶儿一样,可她眼里却是一片清明。
  罗定春身为首辅,本该权倾朝野,却要协助大理寺卿查案,处处受掣肘。可他一个文臣,为什么要去查案子?内阁的公务难道不多吗?
  薛芝想到此处,心里便如明镜一般。
  她想到罗定春为了公务忙来忙去,连除夕也不能消停,心里便颇不是滋味。他这样任劳任怨,上边儿的人居然还忌惮他。
  这叫什么事?
  “弯弯。”罗定春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语气悠悠:“你别气,我不在意。”
  薛芝道:“怎么能不在意?”
  她瘪瘪嘴,将脑袋埋进他怀中,瓮声瓮气的声音传出:“可即便是在意,又能如何?”
  罗定春垂眸,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说话。
  附近有人放鞭炮,热闹至极,薛芝却早早盥洗,收拾一番后,躺榻上去了。
  “你睡里边儿。”她道。
  罗定春便乖乖躺在里边儿,他侧卧着,看着薛芝坐在床沿,侧着脑袋抹头油。
  薛芝嫌他笨手笨脚,不要他伺候。
  “你明日要去校场不去?”他问。
  薛芝低着头:“要去。”
  “明个儿可是年初一。”
  “就是明个儿下刀子我也得去。”薛芝向来倔强,从没有什么事能阻挡她的脚步。
  “对了。”罗定春略微支起身子看她:“听说景王府来礼了,那日你我成亲,景王妃来了,倒是没瞧见王爷,听说他又去溧阳了。”
  薛芝抽空看了他一眼:“什么景王,分明也是你舅舅。”
  罗定春笑,康敏的舅舅为何是他舅舅?
  “舅舅很忙吗?”她细细地顺着发尾,若有所思道:“上回我让人去请他,说是没在京师,几日不问,又跑去溧阳了。”
  “这还不止。”罗定春道:“恐怕接下来还得去一趟溧水、高淳,等回来,怕是年已经过完了。”
  薛芝咂舌:“他竟是连个年都没有回来过,这得多忙啊。”
  倒不是忙不忙的缘故。罗定春垂下眼眸,没有与她多说,怕她多想。
  薛芝起身来,去洗了洗手。
  待净了手,她又坐在床沿,慢慢悠悠地擦香膏。总算将睡前的功夫都完成了,她才上了榻,却踢了踢他:“你睡外边儿来。”
  罗定春也不恼,笑着挪开暖被窝,挪到外边儿冰冷地儿,见她躺下,他便转回身子来,看她,语气亲昵:“我这暖被窝的功夫,如何?”
  鼻尖萦绕着甜腻的香味,薛芝觉得心里很是舒畅,她睨了一眼男人,哼道:“勉强,就是凡事都要我说这点不好,难道我不说,你就不做了?”
  罗定春笑着要去搂她:“夫人说得极是,我下回一定改。”
  “你的伤怎么样了?”薛芝问。
  “无碍,你不必挂念。”
  “大爷。”帘外忽然响起丹书的声音:“府中来客。”
  一刻钟后,荷香水榭。
  罗定春束着发冠,他穿着一件紫金暗纹团玉圆领袍,外边儿披着一件兔毛氅衣。他眉目淡淡,略显锋利之意,面容瘦削,轮廓分明。
  “大人。”同僚递来一杯热酒:“除夕叨扰,实属无奈,若非真的火烧眉毛,我也不会这样失礼。”
  罗定春抬手示意:“酒就不必了。”
  他看向同僚,目光锐利:“可是又出事了?”
  “是澹台雯的父亲,就在刚刚,没了。”
  罗定春紧锁眉头:“刚刚?”
  “是。”同僚喝下一杯热酒,十分郁闷:“今个儿分明是除夕,为何一再起命案?自澹台雯死后,便有数起命案发生,她还真是晦气,死了也不安生!”
  罗定春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慎言。”
  水榭里忽起了一阵风,不大,吹得人心里毛毛的。
  罗定春不动声色,看了看水榭,见水榭里的门窗都是关着的。
  “哪儿来的风啊……”同僚摸了摸后颈,嘟囔道:“怪冷的。”
  “约莫是窗缝里吹进来的。”罗定春坐了下来,问:“大理寺的人去了?”
  “去了。”同僚坐在他的对面,愁眉苦脸:“您别以为我乐意来,命案才出,锦衣卫指挥使便立马上报,圣人震怒,立马让大理寺介入此事,又派人来内阁。”
  “唉,这事儿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说着,便又是一杯热酒下肚:“我就想不明白了,查案的事,交给我们内阁作甚?”
  罗定春再次警告:“莫要妄议,你今晚是愈发糊涂了。”
  “那如今怎么办?”同僚揉了揉眉心:“明日年初一,你我还有好日子过吗?”
  “依你说,该如何?”
  同僚放下杯盏,思忖片刻,道:“不若……”
  “唉……”他摇摇头,苦笑:“我们能怎么办呢,外边儿人看着我们风光,实则,你我都在泥潭之中,不得抽身。”
  “则煦。”他叹了口气,转过头去,也不知视线是落在了哪处:“你我如此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何就一定要逼得你我都喘不过气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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