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漫天心中冷哼,说得好听?不就是想直接吞并白家家产?
白漫寒站起身,先是对着苏三爷行了一个晚辈礼,再是一脸不悦的开口:“阿姐不可能嫁于表兄,先不说阿爹阿娘并未定亲,就是如今我家这情况,我也必定不会同意阿姐与表兄结亲。”
“那两位侄儿是非要扫了老夫的面子?”苏三爷站起身来,狠狠的一拍桌子,“既然你二人有铮铮傲骨,那我等着你们来求!!”
“不必求你们!若是我们白氏布行倒了,我自然将剩于银钱双手奉上!”
“既然漫天侄女如此有魄力!我们便三月后再见罢!!”
苏三爷说着,带着看白漫天看得有些痴了的苏韵书离开。
“阿姐,我们接下来如何办?”
“让我去布行看看。”白漫天理干净衣物,莲步微缓,头上流苏丝毫未动的往前走去。
这几日她完全融合了原主的记忆,原主的性格腆雅柔和,是个足足的大家闺秀,与她的性格相差极大,而她并不能瞬间改了性格,否则怕是会被怀疑。
原主所在的北境城县属于梁州地界,而这里的女子被死死压在家中,唯一的金钱来源便是刺绣,把绣好的物件卖于布商,以此换得些许银钱。
而布行的生意其实是最不好做的,能进入布行的绣娘少得可怜,名声不好会被人说闲话便罢了,若是还有亲属在还可能被浸猪笼。
也因此梁州的刺绣工业是最为落后的,皇帝手下的布皇商之名也从来没有梁州的机会。
北境城是梁州里的一个小县城,属于靠近边境之地,而白家的布行生意做得极大堪称北境城第一在整个梁州也享有盛名。
当白漫天进入布行时,布行的绣娘正收拾着包裹准备离开。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一个模样清丽气质如清泉般干净纯洁的少女向前一步。
“你们是要走了吗?”白漫天问道。
“我们……并不想走。”卫月月抿唇摇头,“不过布行如今没了进项,少爷也还年幼……我们总不能赖着不走吧?”
“你们留下来,我来撑起家业。”
绣娘们听着白漫天这令人瞠目结舌的话,一个个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大小姐……这不符规矩。”卫月月有些焦急的绕着裙边,“您……您是女子啊!”
“你们也是女子,我们没什么不一样的。”白漫天仰起头,笑着面对所有人,“我们都是要养家的啊!”
在场的绣娘面面相觑,最后齐齐点头:“大小姐,我们愿意!”
少女与绣娘们说清楚后,来到了一家酒楼中打算吃点什么,把脑中有些乱的思绪理清,这是她的习惯,曾经设计不出服装,也是吃东西来找灵感。
她一开始并不是服装设计为主的,她是非遗蜀绣传承人却意外接触了服装设计,她深知不能墨守成规的道理加入了一家设计工作室,在一次大赛中将蜀绣与礼服融合在一起后一举成名。
而后来,她的服装里必定会有蜀绣的影子。
她如今也可以利用蜀绣来设计服装,可……以她家如今的情况是不可能有布行、成衣店进货他们的衣服的。
北境城的规矩极多,她作为女子做生意少不得被排挤因此她必须一飞冲天才能在这地方做生意。
“唉,你们听说没?这富顺布行举一“花魁布行”说是要让北境城选出第一布行与府城里的大商人合作!”
“自是了解,这富顺布行不亏为北境第一富商竟与府城中的布皇商候选之一的清风公子达成合作!”
白漫天听着周围的议论之声,饮下了手中的梨花醉,站起身来付钱离去。
“清风兄,你来北境城究竟是为何?”一个身穿金纹黑袍,头戴银丝发冠的青年与一个乌发青衣的青年下着棋。
“自然是为了谈生意。”清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倒是你,堂堂大齐皇子,来这犄角旮旯的地方又是所为何事?”
“查这北境城的贪污案,你又不是不知道?”赤星落下一子,一子定胜负,“倒是你,母妃可是极为担忧你这个侄子的。”
“再怎么说都没用,我不可能成亲。”清风翻了个白眼想转移话题,“诶!你看那个好似是白氏布行的遗孤之一,说起来你知道白氏布行吗?他们的绣样还算不错,可惜当家的死了。”
清风看着白漫天离去的背影轻声叹气:“原本想直接与白氏布行合作的,倒是可惜了。”
赤星根本没去注意那离开的背影,只是笑道。
“有何可惜?你大可与江南、洛阳甚至京城的布行合作。”
清风与赤星两人谈笑间,白漫天已经回到了白家。
清冷的院落内,只有一个端着饭菜走进院子的少年,少年笑着看向面容疲惫的白漫天,少年笑了起来,洗净了手才快速的奔向前去。
“阿姐!你回来了!”少年有些激动的蹦了蹦,脸上还带上了小羞涩,“阿姐真是厉害!不久前三舅又来了一趟,打算以阿姐的婚事做文章,但寒儿将阿姐之前所言之语重复一边,三舅瞬间就变了脸色!”
“三舅那模样!真是笑煞我也!”说到这里白漫寒却突然有些气恼的皱皱眉,“可三舅居然骂阿姐!说阿姐必定做不成好的衣物花样!还说到时候阿姐求着也不能做表兄正妻!”
白漫天用力摁住少年的脑袋,轻轻的晃了晃,像是想把少年脑中的水全部晃出来。
“管他们作甚?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让他们想求着我们也没地方求岂不更好?”少女笑着坐到了位置上,很快她又想起了些什么问道,“阿母可曾与外祖家分家?”
白漫寒有些茫然的摇头,说道:“虽说与外祖的关系早已水火不容,但阿母常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待到真正有难之时外祖家必定会前来相助。”
少年说到这里好似想起了苏三爷今日来到家里的情况,有些气愤的嘟起了嘴,闷闷不乐道:
“可我感觉,那有什么一笔写不出个苏字的道理,阿母生我难产之时,也未曾见过外祖家来照顾半次阿母,亲女儿都如此对待,更别说我们这些外孙了。”
“按照我说,不如断亲来个干净。”
白漫天听此有些惊讶的打量了下少年,问道:“若是阿姐此次将布行捞了回来,我们便与外祖一家彻底断了干系,如何?”
“自然是好的!”白漫寒惊喜一笑,却突然反应过来道:“阿姐,您这是有法子力挽狂澜,重振白家了?”
“自然如此。”少女笑意盎然的摸了摸少年的头发,“可参与此赛,对手皆为布行中凤毛麟角的存在,我还是心存犹豫的,但若是想要保我白家必定是要拼上一拼的。”
“阿姐竟然有此自信,那便拼上一把又有何不可?”白漫寒一边说着一边将筷子放在白漫天手边盛满了两碗糙米饭,“不过……阿姐继续说那么天都暗下来了,晚饭该改成小食了吧?”
“你这小子。”白漫天端起米饭,“倒还打趣起阿姐来了?”
白家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因此二人一边闲聊一边吃着饭倒还算是一番温馨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