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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泱泱牵着爹爹的衣角,父女俩走在后面。
  忽的,她鼓起的腮帮子被轻轻戳了戳,便对上了爹爹的视线。
  欸,被发现啦。
  泱泱讪讪的笑,从小荷包里数出三颗糖来塞进爹爹手里。
  徐九涣剥了一颗那油皮糖纸,将甜丝丝的糯米糖塞进嘴里,道:“下回自觉些。”
  泱泱:“知道啦。”
  一顿家宴用了一个时辰,宴散时,几个男人身上多少都沾染了酒气。
  泱泱从小孩儿桌跑过来,爬到了爹爹肩膀上坐着,两只手揪着他的耳朵。
  徐九涣也惯着她,慢悠悠的驮着她往外走,身边绿稚跟着提灯照路。
  赵氏在后面瞧见,眉心不觉一皱,“这哪里有姑娘家的样子……”
  徐榕惜轻扯了下她衣袖,轻轻摇了摇头。
  赵氏不痛快的勉强闭上了嘴。
  徐榕惜话少,却也瞧得清楚,徐家上下,不说徐九涣,就是徐鉴实与徐士钦夫妻,都待泱泱极好,不与她阿娘一般流于表面的客气,是真的喜欢。
  她们还要在汴京住一段时间,虽说这里也是她们的家,可终究比不得徐鉴实他们大房。
  毕竟,如今这徐家,是徐太傅的徐。
  各自回了院子。
  宋喜屏退丫鬟,低声道:“听二婶的意思是,想将榕惜堂妹嫁来汴京?”
  徐士钦往泡脚盆里添了瓢热水,“你要不?”
  宋喜抬起了脚,也添了一瓢,忍不住催促道:“你说话。”
  徐士钦侧身将瓜瓢放好,道:“明摆着了。”
  “那二叔的意思呢?他也愿意将闺女嫁来这么远?”
  闻言,徐士钦看她,“你不也是远嫁?”
  “那不一样,”宋喜说着撇撇嘴,“我爹又不疼我,远近无甚不同。”
  徐士钦沉吟片刻,道:“这事二叔做不得主,榕惜堂妹自己也想嫁来汴京。”
  “可晋陵家中求学的学子也很多,二婶就没挑中一个?届时不也能来汴京,还是知根知底的,二人相处过,方才知晓是否合适。”宋喜说着叹气,“二婶说让我操心,可我吃席也少,哪里知晓京中贵胄各府子弟秉性,若是最后挑了个气性短浅的,婚后夫妻生厌,我还如何见二叔一家?”
  徐士钦道:“这会儿知道怕了?晚间说话时怎不知?”
  宋喜有些恼的瞪他。
  “行了,擦干早些睡,”徐士钦将凳子上的擦脚布递给她,又道:“我明日去与二叔说。”
  宋喜唇角翘起,在他脸颊亲了下。
  徐士钦侧眉看她,“怀着身子呢,闹什么。”
  “就你多想。”宋喜低哼了声,拿过巾子擦脚。
  旁边目光在她脸上停了片刻,收回擦干净脚,将她盆里的倒入自己的木盆里,趿拉着鞋去倒洗脚水了。
  第17章 玉牌。
  跨院,赵氏也在说这事。
  “大哥就是清高,开族宴只请了那么几家,不然我何至于费力气去与士钦媳妇儿说,我看啊,他就是怕你沾人家太傅大人的光。”
  徐鉴礼闻言,顿时皱起了眉,“你胡咧咧什么呢。”
  他今夜吃了不少酒,醉得恨不能倒头便睡过去,耳边却是不得清净。
  赵氏心里头不痛快,被丈夫骂了句,顿时火冒三丈,气得将软枕砸在他身上,“我说什么,你听不见吗?”
  “榕惜都要及笄了,同她大伯有几分亲近?我不过是说了句,劳烦老二他媳妇儿多上些心,替榕惜相看个好儿郎,你瞧瞧,你瞧瞧,老二立即将话头转了去,生怕我再多说一句,当我察觉不出?还不是人家如今得势,如日中天,便是一个没娘的奶娃娃都能得了桩赐婚,日后是那享清福的王妃娘娘,眼界儿高了,将你我当作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来瞧了。”
  赵氏越说越气,又在他手臂上恨恨拧了下,“说到底,是我们娘儿俩命苦,跟了你!”
  徐鉴礼疼得吸气,捂着手臂往床内挪,忍不住替自个儿说句:“我不好官场,你我成亲时,我便坦诚以告了。”
  “是是是,你们一家子都是清高的,就我是个势力的!”赵氏恼道。
  帐子里漆黑,只零星月色落进来,隐隐绰绰。
  徐鉴礼颇为头疼的伸手拉她躺下,“快睡吧,都几更了。”
  赵氏争了下,依着软枕躺下了,“榕惜定是要嫁在汴京的,这事你去与大哥说!”
  身后没动静。
  她忍不住踹了脚,“听见没?”
  “还睡不睡了!”徐鉴礼不耐道。
  听出他话里的恼,赵氏消停了。
  翌日天晴,用过早饭,徐士钦带着几个晋陵的弟弟妹妹出门闲逛了。
  苍邬院里。
  “泱泱怎的不去?”赵氏瞧着檐下剥橘子的小姑娘,和颜悦色问。
  “爹爹带我去逛过了。”泱泱扭头道,往嘴巴里塞了瓣橘子,一把抱住跌跌撞撞朝她走来的小妹妹。
  冬日里冷,便是出了太阳,小阿敏也穿得严严实实的,瞧着像是雪地里堆得雪娃娃,咿咿呀呀的很好玩儿。
  被抱住了,小姑娘敞着牙花子咯咯笑,两只小手去拿姐姐手里的橘子。
  “酸……”泱泱不给。
  话出口,就见小妹妹口水直流,她无语道:“馋哦~”
  “这小姐俩的感情真好。”赵氏笑与宋喜说。
  宋喜正缝制一条烟粉色的小肚兜,上面的五毒平安兽还差几针,闻言抬头朝门前望了眼正玩耍的两个小姑娘,笑道:“小孩子心思干净,虽还不知事,但谁真心疼她,也是知道的。”
  赵氏唇角的笑意一顿,干笑两声,“是,是这个理儿。”
  片刻,宋喜收了针,将小肚兜叠好,唤来绿稚:“这衣裳收好,洗干净过年时给大小姐穿,五毒辟邪保平安。”
  “是。”
  赵氏瞧见,问:“怎用了这颜色,瞧着小家子气。”
  宋喜笑了笑,只道:“泱泱挑的。”
  临近傍晚时,出去玩儿的几人才回来,个个儿面上带笑,瞧着很是尽兴。
  几人免不得要先去徐鉴礼与赵氏院子里问个安去,徐榕惜没跟兄长弟弟们一道,“我给泱泱买了糖葫芦,先给她送去,免得糖霜化了糟蹋东西。”
  说罢,带着两个丫鬟穿过小径走了。
  “使唤丫鬟去不就是了……”徐榕惜的兄长嘀咕一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将晚的天色变得漆黑一片。
  春居堂此时上了灯,却是将人骇得脚步一顿,迟疑不敢入内。
  “堂小姐。”绿稚出来端汤,瞧见人,连忙出声唤了声。
  “我来找泱泱,她可在?”徐榕惜站在门前问。
  绿稚快步迎过来,道:“我家小姐在屋里剪纸玩儿,堂小姐可要进来坐坐?”
  徐榕惜喉咙动了动,温柔笑道:“回来还未与父亲母亲请安,就不坐了,这糖葫芦是我回府时买给泱泱的,劳你拿进去吧。”
  “奴婢替我家小姐谢过您。”绿稚接过道。
  徐榕惜微微颔首,转脚走了。
  绿稚瞧着人走远些,才将院子门阖上。
  “这院子真古怪,年根下,竟是挂了一院子的白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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