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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家里有大哥就够了……”徐鉴礼扯出些笑来,讪讪道。
  过了小年,日子更添忙碌。
  汴京百姓向来是腊月二十四扫尘,既是洒扫,也是喻将旧年的晦气扫去。
  陵王府今日也扫尘,陵王妃将事情与身侧嬷嬷吩咐罢,便打发人各自去忙,不必在身边伺候。只是歇了不过小半个时辰,便见嬷嬷快步进来禀报。
  “娘娘,徐家的年礼送来了!”
  闻言,陵王妃神色微怔,“今日?”
  嬷嬷瞧着也满脸晦气,“马车已经停在门前了,那小厮都将东西放下了,徐家……也没个主子来,只那小厮说了句,是徐家大爷派他送来给咱们的年礼!”
  陵王府与徐家,如今也算得上是姻亲了,过年送年礼全乎礼数,自是该的。
  可哪日不好?偏是今日扫尘!
  别说是他们这般礼数周全,重规矩的皇亲国戚,便是寻常百姓家,今日收年礼也觉晦气!
  “娘娘……”嬷嬷觑着她的神色,又唤了声。
  陵王妃叹息一声,吩咐道:“让人将东西拿进来吧,放在门口算得怎么回事。”
  面前的是她陪嫁嬷嬷,陵王妃自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又道:“原就是王爷算计了徐家,还想徐九涣捏着鼻子认下?”
  “咱们主子可是世子爷……”嬷嬷嘀咕道。
  “是,世子身份尊贵,可人家徐家又差在了何处?”陵王妃说着轻摇首,“王爷若是礼贤下士的去结这门亲便也罢了,可偏使出这种下作手段,徐家是没法子抗旨,可这结亲还是结怨,今日这事还瞧不出来?”
  “娘娘想得通,当日怎也没拦上一拦?”嬷嬷道。
  陵王妃握着账本,默了良久,道:“我只是内眷罢了。”
  第19章 年礼。
  徐府。
  苍邬院里,宋喜伙同徐九涣干了坏事,一整日惴惴不安,等得夜里徐士钦与同窗吃酒回来,才低声将陵王府年礼之事说了。
  不等徐士钦开口,宋喜连忙搂着他的脖颈道:“我知道错了,你别训我了,今日我肚子还难受呢,都没敢让人去请大夫。”
  瞧她这般模样,徐士钦顿时什么气都散了,手覆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可还难受?”
  听他温声,宋喜摇摇头,身子塌了下去,坐在了脚跟上,低声道:“我就是气,凭他陵王府金贵,就能这般算计泱泱了?谁家的姑娘不是块金疙瘩宝贝着的,他们争便是争,平白将人拉扯进来恶心人……”
  徐士钦睨着她问:“这话大哥与你说的?”
  宋喜噎了下,对视片刻,老实点头,“大哥也是一片慈父心……”
  徐士钦轻嗤了声,道:“他就是许久没挨揍了。”
  说罢,又捏了捏妻子的脸,“你被他卖了还得数银子。”
  “大哥不会的,”宋喜甚是笃定道,说着大实话,“大哥也就是欺负你罢了,待我还是很好的。”
  徐士钦:……
  “我也心疼泱泱,泱泱多好啊,惹人疼,若是谁这般算计阿敏,我也得与之拼命!”宋喜又忿忿一句。
  徐士钦听得眼皮一跳,木着脸将她塞进被窝里,“睡你的觉。”
  翌日,陵王府的节礼流水似的送了来。
  宋喜听下人禀报,说是王妃娘娘亲自带着小郡主来了,登时头皮发麻。
  “二爷呢?”宋喜急忙问。
  “二爷方才出门了,去给咱们老夫人和舅老爷送节礼去了。”嬷嬷说。
  宋喜喉口一哽。
  此时再是让人去喊徐士钦回来,也无济于事,反倒是她慌乱得丢脸。
  “……替我梳妆吧。”宋喜硬着头皮道。
  昨儿才闹了那事,今日陵王妃便上门了,如何瞧都像是来者不善。
  “二老夫人不是在嘛,夫人若是怕,不妨让人去跨院通报一声去?”嬷嬷替她出主意道。
  “可二婶身子不适……”
  这厢宋喜正为难,如火上蚂蚁,那厢丫鬟跑着来禀——
  “夫人,二老夫人去招待陵王妃了!”
  宋喜:……
  今日日光洒洒,宽敞的堂院中摆了几只箱笼,从吃食衣裳到摆件儿,无一不精巧雅致。
  赵氏瞧得眼热,对着吃茶的贵人不觉多了些谄媚。
  陵王妃脸上笑意未动,道:“昨日收到了贵府送来的年礼,这不,我与王爷商议罢,便赶着今儿送了来。”
  赵氏眼皮一跳,昨、昨儿?
  陵王妃今日倒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放下茶碗,瞧一眼身侧安静坐着的姑娘,道:“这是夫人膝下的姑娘?”
  “是,小女榕惜。”赵氏连忙道。
  “模样标致,瞧着秀外慧中,可许人家了?”陵王妃柔声问。
  徐榕惜垂首,面色渐发红。
  这话却是正中赵氏下怀,她聊家常似的闲话道:“还没呢,她开春及笄,亲事倒也没那样急,就是……”
  陵王妃稍抬眸瞧来。
  赵氏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前儿家里摆开族宴,臣妇瞧见那崔家三郎倒是个好的,不瞒娘娘,臣妇与榕惜她爹是想与崔家结这门亲的,这不还在等信儿。”
  “崔家三郎……”陵王妃稍垂眸,看向下首文秀的姑娘,柔笑道:“我见过那孩子,与徐小姐模样是般配的。”
  “是吧!”赵氏顿声起,“若是……”
  “今日天儿好,阿絮出门前,还想着与泱泱玩儿,怎的不见泱泱呢?”陵王妃说。
  说话间,外间丫鬟来禀。
  “王妃娘娘,二老夫人,二夫人身子不适,请了大夫来,不便来给王妃娘娘与郡主请安,还请贵人见谅。春居堂的下人说,大小姐随二爷出门了,也不在府中。”
  听着这话,陵王妃身侧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叹了声气,好不失望。
  “既如此,我便也不多叨扰了。”陵王妃起身道。
  赵氏张唇欲言,又不敢拦着,只能亦步亦趋的恭敬送人出府去。
  “那丫鬟是哪个院子伺候的,竟是坏我好事!还有你那二嫂嫂,早不舒服,晚不舒服的,偏是这会儿子,请什么劳什子大夫上门,冲撞了王妃娘娘,她十条命也不够抵!”
  “阿娘!”徐榕惜厉声道,“阿娘总是这般口无遮拦,我和爹爹兄长早晚要被你连累!”
  “罢了罢了,一个两个的,都是金贵的,说不得。”赵氏瞪她一眼,讪讪道。
  母女俩往府中走。
  片刻,赵氏又低声道:“听说你大伯一早便出门了,莫不是去崔家说你的好事去了?”
  徐榕惜抿唇不语,心里不觉也有些期盼。
  那日堂中,她见过那位崔三郎君,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如戏文里唱的玉面书生,家世也好……
  “这事本该是你大伯母与我去说的,可惜了,你大伯母福薄,早早的就走了,不过,你大伯去也好,他是太傅,沐浴皇恩,你大伯张了口,崔家便是想推拒,也得掂量掂量……”
  “大伯不是那样仗势欺人的,阿娘这话别再说了。”徐榕惜皱眉打断她的话。
  赵氏哼了声,不以为意,“偏你蠢的紧,官场之上权势错综复杂,哪里是那般容易说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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