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时与耳朵敏感些,觉得这里有些吵人,弯下腰听他讲话。
江鹤吟这问题问得正中她的盲区,她对着这台机器也有点沉默——这有什么办法,她又不爱搞这个,每次也就只是偷苏鸿点筹码过来拉个花,吃吃喝喝输光就走,哪知道这些都什么是什么。
她如实道:“不了解,你试一下,反正这里都是莫名其妙就赢或者莫名其妙就输。”
江鹤吟:“不是有什么手法吗?”
时与:“那种算进阶知识了吧,我不知道,我的技术仅限于此,你就随便按,真的。”
屏幕的界面看起来很土气,金色的图案一闪一闪,江鹤吟倒也没仔细看最小下注的金额,真像时与说的投进筹码乱按了一通,第一把还真莫名其妙赢了些。
奖券捧到时与面前,江鹤吟炫耀:“哇哦!”
时与鼓掌。
江鹤吟问:“你要玩吗?”
时与:“不要,碰到你我就倒霉,现在玩肯定会亏得很恐怖。”
“那你走。”江鹤吟切一声,又重新坐回去,低下声音自言自语,“我好像有点能看懂这些按键了……”
赌博本来就只是个概率问题,机器让你赢的几率小于一,长久下去自然就要亏本,江鹤吟坐在那细水长流的玩,这玩法就更是亏本中的战斗机。
小男孩玩起来一惊一乍,别的不提,估计情绪价值是有了不少,时与站在一旁看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有一小时,终于等到他彻底输干净,屏幕上变成个0。
他满脸郁闷,坐着转了一圈,对时与摊手,时与发出嘲笑声,凑到他近前看那块大屏,视线与他平齐。
“哇——”她声音贱兮兮,一个音节拐八个调,“好神奇,这个数字——竟然是→零↑诶↓。”
江鹤吟推着她的肩膀让她走开。
时与顺势拉他起来:“走啦,我们上楼拿喝的,今天13号,免费奶茶,赠完截止,这里饮品超绝赞。”
……还以为是为了什么,亏她刚才在门口介绍的一本正经。江鹤吟瞬间搞明白她来的目的,任她拉着,撇撇嘴,怏怏回头看了眼机器。
掏掏口袋,口袋空空如也,只剩了个小筹码躺在手包里,是时与给他的那个,原本是想留作纪念,现在倒是也想花掉了,他突然有点理解第二星为什么取缔□□业,这确实是害人不浅。
“这样多好。”时与见他满脸郁卒,一边向前走一边又摆出一副心智成熟的样子劝慰,可惜神色笑嘻嘻不太真诚,江鹤吟对她皱皱鼻子,挤了个鬼脸出来表示不想听。
时与眉眼弯弯:“真的呀,这是开了一个好头,体验感不好就很难上瘾,能避免你最后变成赌棍流落街头。”
江鹤吟捏捏筹码心说不一定,指不定就有人是越挫越勇的类型。
他跟着时与上了一层楼梯,七拐八拐穿过人群,再走过几个小门,手里就拿上了几块点心和一杯饮品。
……就算是alpha也吃的有点太多了吧。
午饭刚吃不久,江鹤吟还有点饱,他仔细回忆,不记得自己的家人有谁是这样的,但看时与的体型似乎也没有暴食的意思。有点好奇,他凑到时与身边,时与侧耳,耳朵里就传来一声略微担忧的疑问句。
江鹤吟自己手里还拿着一个小蛋糕,问她:“你吃了好多,不撑吗?”
时与歪头:“还好。”
江鹤吟:“你应该回去检查一下身体。”
寒毛倒竖,时与离他远了点,终于老实给了个说得过去的答案,她道:“不要,我是精神体变异。”
精神体变异竟然也会让人光吃不胖,江鹤吟想,果然大家的变异都乱七八糟奇形怪状。
室内空间可能打了氧,身体有点累,精神却很亢奋,他们靠在沙发上吃了点东西,吃完才又重新下楼去玩。
时与向他勾勾手,拉开口袋,把身上的筹码倒给他一大半:“不要总盯着一个机器。”
她说:“反正是来玩的,你就多玩几个看看。”
江鹤吟又高兴了,他开开心心去给别的机器喂钱,输赢参半,抱回一堆小纸条和时与分,时与不拒绝,奖券重新兑换成筹码,又和他一人一半。
她觉得江鹤吟有点像投币机器人,投个币就高高兴兴到处逛一圈。赌品还行,输了就老老实实回来,也没吵吵嚷嚷去砸机器,最多骂句好讨厌,这样骂其实更像撒娇,杀伤力无限接近0。
一直到他们磨光了手里的钱,两人才又去找苏鸿的身影,苏鸿还在继续,她运气好,又真有点技术在身上,手中筹码不减反增。
时与凑一个脑袋过去,从她面前拿了个小筹码摆在她正前,苏鸿咋舌:“押这个必输,输了你赔我。”
时与:“好嘛,输了赔你两个。”
第8章 此事再议
赌运一如既往的烂,这一把果然输了,时与“切”一声:“回去转账给你,转你十倍。”
苏鸿回过头,身后却只看到时与一个人,不见江鹤吟的影子,便又歪过身子向旁边去找,时与托住她脸侧:“干什么呢?”
“那个谁呢?”她看看时间觉得也该停手,于是收拾起桌上的筹码,像个靠谱长辈似的对时与语重心长,“把人带过来就要好好照顾,这里乱七八糟,他长那样遇到麻烦怎么办。”
“眼瞎。”时与评价道。她似乎对苏鸿提出的问题不甚在意,闻言直起身吹声口哨,双手插进口袋,对不远处一张桌示意了一下,“喏,人家在那边看大小。”
江鹤吟被人群挡住,正聚精会神观察荷官摇骰,一头银发散开,像是昂贵的绸缎垂落在肩头,在一帮人中显得十分耀眼,旁边确实有人正在偷偷打量他,不过暂时都没敢贸然上前。
“哪里就那么危险,最多碰上几个叠码仔嘛。”她吊儿郎当抬脚蹭了蹭地面,苏鸿拿肩膀去撞她,她就没骨头一样往旁边倒。
苏鸿不能理解,对她小声咬牙:“少装,人家怎么看上你的?”
这问题问得烂,时与心想怎么一天天净问这些让人没办法回答的问题。说“看上”可太过分,人其实算她绑过来的,本次出行处处充斥着强迫的味道——当然能绑架成功也要多亏江鹤吟本人也是个反骨仔愣头青,对她的堕落邀请主打一个半推半就顺水推舟,知道能干点坏事就好像兴奋得不得了似的,小怪胎一个。
时与说:“可能是信任我,觉得我人品特别好。”
苏鸿摆手让她滚。
这也不算是胡说,时与耸肩,苏鸿将手搭过去,两个alpha凑得很近,时与倒是不抵触这个,依旧没什么反应,任她把脸靠过来,苏鸿说:“这批人只来四十五天,你不要乱来。”
她用手肘杵她,眼睛垂下半看向地面提醒道:“二星的指挥官也姓江。”
这就有点无厘头,时与一下笑了:“姓江的多了,我通讯名单里姓江的能找出八十个,他要是和指挥官都姓时的话我还能害怕点,姓时的少见,我就认识俩。”
“而且你看看,指挥官家里的beta养成这样那该算她渎职,”她依旧不以为意,眼神向江鹤吟那边示意一下,感觉好无奈,一手把苏鸿的胳膊从肩上拨下去,说道,“家里人都养成这样,手底下直接全转成文艺兵算了,遇到虫潮就上去给人家表演个节目,说不定真能探索出什么通过净化心灵灭虫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