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传说虫族的身体不能留下,因为遇到适宜的条件它们会直接成为巢穴,繁衍出新生的一代,民间对此害怕极了,但实际上这并没有道理,第二星军部中就藏有各式虫族的标本,他见过好多次。
  虽说当初起了个“虫”字为名,虫族的外表却与星球原始的虫类大相径庭,它们更像古早的异形,只能肢体样貌与虫类能算微微沾边。他还不至于分不清这两者,觉得时与又在逗他玩,有个这样厉害的精神体分明很帅。
  时与把他拉起来:“见识不短,勇气可嘉。”
  江鹤吟:“嘿嘿。”
  “走吧,”时与指指走廊,“我回去住院,你回去坐班。”
  “哦。”
  江鹤吟答应一声,与她一起往正常的生活轨迹上走。时与的病房还半开着门,她推门进去,与他打声招呼告辞,看样子又准备补觉。
  江鹤吟帮她关上门,正要走,想起什么又突然把门打开。
  他伸出头,像个试试探探的小老鼠:“你明天还出去吗?”
  时与:“休息。”
  他“哦”了一声,门又打开一点点:“那你再出去能带我吗?”
  房间里的人笑出声,然后便看到一个小东西嗖一下被扔过来,正落到门边,江鹤吟俯身捡起。
  时与笑,挥手告辞:“拜拜,再联系。”
  第9章 态度很好,收到消息都秒回……
  那好像是一个小小的通讯器。
  江鹤吟把它举过头顶,对着灯光来回观察,通讯器结构精巧,各处连接都卡的严丝合缝,四周金属表面刻印着繁复的花纹,中央的小屏偏乳白色,好像是驱动重型机械时要用的的能源石制成,但又比能源石更靓丽些,认不出具体材质。手指慢慢翻转,细密的划痕从正中一直剐蹭到边缘,看得出已经使用了很久。
  他想起自己姐姐也有这么一个东西,只不过一直挂在腰间,没见她用过,先前还以为那只是个像袖扣或者驳头扣那样的装饰品,现在倒终于明白那是个实用的物件。
  他翻来覆去摸索这个小东西,试图搞清它的使用方式,终于在尝试用脑机连接时得到了反应,一行信息发送过来,一看就是时与的口吻,她说:[不要乱按。]
  江鹤吟翻过身:[你还没睡呀?]
  时与心说你这按法我半死了都得活过来骂你。她突然有点后悔,把“钥匙”给出去实在是脑残中的脑残,早知道就应该正常去要个联系方式。
  钥匙与她的脑信号进行过配对,交流起来确实方便,而且不算别有用心去侵占对方的私人空间——或许一开始就不该有这种想法,她怕骚扰到别人,现在这情况反倒是她觉得有点被骚扰。
  她威胁:[再乱按你就死定了。]
  江鹤吟:[哦。]
  他先将通讯器放下,见没有别的信息再传过来,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对着上面所有能活动地方都揉了一遍,“钥匙”放在手里搓搓搓搓,就差出去找条狗让它也舔舔。
  揉完一遍,江鹤吟控诉起来,口气委委屈屈:[你又骂我,你好凶。]
  时与:?
  可恨钥匙里的精神触手无法化成实体给他一拳,时与一口气憋在胸口,思考闯进beta的联排屋揍他一顿的可行性——beta住的太密,做了这事估计不止会被降职,算他走运,暂且放他一马。
  江鹤吟那边假模假样说完,还依旧兴致勃勃,他给时与发消息:[我明天还在16号门诊,你要来看病吗?]
  什么叫你要来看病吗,时与从没听过有这种邀请,她问:[你能说点人话吗?]
  江鹤吟改口:[那你要来看我吗?]
  时与:[不要。]
  江鹤吟把通讯器扔到一边。
  好后悔,八星军部的外科诊室又累又无趣。他想打几个滚,结果滚了半圈就摸到床沿,只好不满的哼哼两声,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顿住,转过身兴致勃勃对着被子打了几拳。
  一只小鸟轻轻落在他头上,扑扇翅膀啄他的头发。那是一只颜色偏浅的银文鸟,他懒得转头,直接伸手向后一抓,对着天花板把鸟扔出去。
  “好笨。”他侧躺在枕头上,任由它扑棱一圈回来又继续玩他的头发,精神体与本人心灵相通,却也不是完全毫无意识听从摆布。
  它开始咬江鹤吟的耳朵。
  “哎呀!!”江鹤吟坐起,文鸟悄无声息消散掉,很快又被他重新召唤出来。
  和自己的精神体过不去是一个蛮小众的行为,但江鹤吟常做这种事,他抓着鸟往外丢,反复丢了好几次,扔累了看看时间,将鸟往行李箱中一扣,这才去洗漱和打理自己的身体。
  一枚抑制贴的效果可以持续三天,但这是最长期限,他不会傻傻等到失效,基本每日都会换新,那些以抑制贴或抑制剂失效开头的爱情故事在网络上不知凡几,能从别人身上吸取到现成教训的错误他一般不会去犯。
  撕掉旧的,又重新拿一张新的贴好,江鹤吟摸摸颈侧仰头轻嗅,淡淡的橙花香漂浮空中,又立刻被除味剂喷散。
  ——
  时夏裹了条毯子坐在旁边,慢条斯理给时与削苹果。
  他手很巧,估计是又从网上学来了什么有趣的花样,低垂着眼睛做的很专心,盘子从兔子到小狗到海豚到蟑螂皆有,做得很像样,仿佛一个混沌的养蛊场。
  时与不睡了,斜眼观察他的动作,时夏拿着竹签对着剩下的边角料戳戳戳,不见有停手的迹象。
  时与想,手里这个可能是刺猬。
  她小心翼翼伸过手去抓了个小狗塞到嘴里嚼,时夏这才终于注意到她醒过来,抬起头:“哎呀,怎么样?”
  时与发出意味不明的“嗯嗯”,动动鼻子,她觉得病房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不知道怎么描述,似乎是从时夏身上来的,不太真切,闻起来略有点不舒服。
  “你买了橙子……?”她判断一下味道犹豫开口,“我最近都没见到有卖这个的,是从哪儿弄来的,闻起来有点奇怪。”
  这话问的好,时夏眼睛一亮,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先是抬起手臂在胳膊上闻了一圈,接着又换另一只手确认了一遍,仍然不觉得有什么气味,惊奇道:“好神奇,你真的闻得到。”
  时与觉得不像有好事。
  他果然不继续玩那个苹果了,把苹果放回盘子里,自己则凑到时与身边,伸出手臂放到她鼻子下,时与顿时脸都皱成一团。
  时夏问:“仔细闻闻,什么味道?”
  时与偏头躲开:“哇,好新鲜,这是什么,闻起来像性骚扰。”
  “不许乱说,”时夏不满,手臂继续追着她的鼻子走,“最新款的模拟信息素omega版,阿迦买的,是不是很香?这次好像真的是信息素,不是那种香水,我们beta都闻不到。”
  “我明天也要买,”时与的反应让他兴致勃勃,他挑眉,问道,“你觉得什么味道好?”
  简直莫名其妙,时与保持反对意见,她缩起来,往一边躲了躲,不回答问题,口气幽幽道:“人都喜欢自己没有的,真好,你们商城全是香水,我们商城都是除味儿,我们的分歧将进行到底。”
  “哎等等,”好像想到什么,她突然舒展开,“不对,你买吧,你买白兰地的alpha信息素,我把苏鸿叫过来,你们对对碰,用信息素互殴,看天然和人造谁更胜一筹,我坐庄,输的人陪我去阿斯曼尔值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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