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苏鸿那里梆梆梆砸过来三个问号。
一直不积极回信的家伙这次的回复快极了,甚至还一反常态丢了个通话过来。
苏兰亭没接,吹声口哨,也没看到这位妹妹又发了什么鬼话,先一步设置了免打扰。
时与站在门前,倚在街边的路灯旁,这是个繁华的地段,周围人来来往往。她在等新领导莅临视察,果然没过多久就看到一辆牌照很顺滑的车从远处过来,与江鹤吟移动的地理坐标明明白白对上。
车停在她面前,车门滑开,有台阶顺着铺下来。
江鹤吟坐在里面,拍拍身边的位置等她,时与没上车,先问:“还好?”
江鹤吟说:“好哇,不过我觉得还有很多事我要学一下。”
“不错,很有样子。”
江鹤吟眼睛弯弯:“但是我好累呀,我又有新的地方带你去,我们现在先出去玩好不好?”
第56章 看流星但流星不如人烧……
时与有些莫名地跟着他七拐八绕,最终进了一个外形低调的研究所。
有人殷切地引他们一路参观,这似是个相当权威的人,一路话语不停地介绍些设备或课题之类,像个老师,说一句还要再将眼睛侧过来观察他们的反应,时与听不懂,这辈子也最怕这个,每次她都心虚地点头,想跟着抽气,江鹤吟估计也没懂,此刻像个标准柔弱娇o攀着她的胳膊,介绍什么回应都是“哇塞嗯嗯嗯”。
时与好想逃。
时与不理解。
难以想象江鹤吟为什么要选这么个地方“约会”,总不能是因为觉得这里好玩……他难不成是已经进入角色,已经开始考察手下这些边缘的冷衙门?真是可怕的敬业精神。
时与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但实在是有点痛苦,每次走进这种带点专业的大门就好想两眼一闭死了算了,更何况这次已经听人喋喋不休说了一个多小时。
江鹤吟还是挽着她的手,很好脾气的与身旁那人说着什么,又说到以后拨款的事之类,见时与已经开始有魂飞魄散的前兆,他很直接道:“我知道了,不过我想先做我们约好的事。”
那人扶扶眼镜,伸出手向后比了个引导的手势:“当然,当然,请进。”
她似是终于肯向前直面主题,在二人之前多走了几步,这才终于让时与抓住机会。
时与还是忍不住和江鹤吟耳语,她低头在他耳边轻声疑问:“这是准备干什么?”
江鹤吟也小声:“我接了这个研究所,准备先在这里给你治病。”
时与:“……”
什么叫给她治病,一定要这么说吗。
好怪的话,就好像他们两个人这是特地背着人找了离家远的机构来检查和治疗不孕不育似的,一下子就有了种莫名诡异的羞耻感。
时与不敢多想,放空大脑闭嘴跟着走,最终被引到一间空旷的、有点像门诊又有点像实验室的地方,一路陪伴的导游摇身一变成了不孕不育治疗圣手,她示意两人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到桌前。
她笑意吟吟,话语里甚至有慈祥的光辉:“是这样,具体的情况我大致有了解,不知道方便做一个精神体扫描吗?”
江鹤吟偏头瞧时与的表情,时与这时候一路刻意放空的表情才终于又露出点为难:“扫描……?完整的?”
“当然是啦,”那人说着,笑眯眯指了指房顶,这房间几乎有三层的挑高,细看才能看清屋顶布设的并非普通的天花板,而是诸多复杂的仪器,她说,“我知道许多将军们精神体会比较特殊,这里应该绰……”
“塞不下。”时与说,“团成一团都塞不下,分裂体可以吗?或者你们能分块扫描吗?”
那人眨眨眼,似是搞不清状况:“嗯?”
——
时与从来没有在日常生活中显露过完整的精神体,被要求这么做时有种莫名其妙的羞耻,好像自己正在脱衣裸奔似的,倚着墙不敢看人。
他们与那位不知道该叫医生还是博士还是研究员的家伙站在门外等里面的扫描,扫描最终还是分成一片一片,那人透过房门中央小小的窗户看着里头的东西,身上带着股怪异的凝重,露出来的一截胳膊上似乎起了鸡皮,江鹤吟倒是眼睛闪闪发亮,时不时合掌抵在侧脸,仿佛觉得那玩意很帅。
不止精神体,接下来脑域、血液、甚至基因型都被完整地检查了一遍,时与不太抗拒这个,只是有点担心这些数据会外流,但后来想想自己的基因样本也不止被取过一次,这研究所又是江鹤吟名下,还是就这么随他们去。
她就是……上不得台面,虽然知道这些检查算是标准流程,回车里还是依旧恨不得找个角落缩起来。
她前脚几乎是迫不及待上车,在车上撑着下巴看窗外觉得略有点自闭,江鹤吟后脚跟上来,很没眼色地要往她身上去挤,一会儿趴在她肩上,一会儿又要躺她的腿。时与推着他的脸把他按走,别过身背对着他,却没想到江鹤吟在身后嘿嘿两声,于是很快就见一个合金的面罩从后绕过她的脸。
“咔哒”一声。
时与:“……”
时与:“我手还在脸上呢,抽出手这玩意就掉下来,我既能咬你也能揍你。”
江鹤吟:“你害羞了。”
时与:“……”
区区四字,时与当真恼羞成怒,她坐直了抽出手,方才刚好勉勉强强卡在脸上的止咬器立刻掉到脖子上挂着,江鹤吟也相当眼疾手快,立刻躺到她腿上抱住她的腰,脸半埋在她的肚子上看她。
江鹤吟:“你看!你对我生气!凭什么!这没道理!”
时与:“……”
江鹤吟见她重新闭眼沉思不出声,好像是被他气晕了似的,又等了五秒才又慢悠悠从她身上爬上来,两手抱住她的脖颈,在她耳边耳语,同时还不忘再去亲她的脸。嘴太忙,以至于口齿都有点不清晰,他说:“为什么会害羞,很帅啊,那人都要吓死了,嘻嘻。”
时与半抬起眼皮瞄他一眼,鼻腔里发出轻轻的“哼”声,没说话。
车辆已经缓缓启动,司机在前面单独一个小室内,听不见也看不见后面的情况,这似乎又是来自江鹤吟的一个小特权。时与偏过头看外头逐渐后移的景色,看了会儿,终于一手抬起来捏着江鹤吟的脸玩,她道:“就是不习惯。”
一只文鸟忽然扑出来,先落到她肩上,跳了几下又扑到她头顶,低头啄了几根,为她整理起头发。
江鹤吟说:“我也不习惯,但是赔礼,你可以随便玩。”
“……你说话可不可以负责任一点,”时与没去管鸟,又捏捏他的脸,“我拿在手里都怕把它弄伤,在头上我都要不敢动了,怎么随便玩。”
江鹤吟:“那怎么办?”
黏黏糊糊的omega像个可恶的坏布丁,他好像发现时与这样子很好玩,仿佛找到新的乐趣,也慢悠悠撑起身体,挪到时与腿上坐着,在她耳朵边吹气:“那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