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就算是怪物又怎样?
  伊涵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内侧的软肉挤压着西装裤,褶皱堆出波浪般的痕迹,她勾住他的领口,脸颊几乎贴在头套的鼻尖。微凉的手指沿着锁骨向上攀升,轻轻划过他的喉结。
  她的眼中带着病态的痴迷:“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喜欢。我只是想活下来。”
  和“祂”相处的时间中,她逐渐领会到“祂”的强大,从一个虚无缥缈的符号变成眼前的兔子,盛放畏惧的容器一变再变,最终酿成一味深沉的酒,灌入她的喉间。
  大概没有人能理解她在见到兔子的那一刹那是多么欣喜若狂。原来世界上是有为了她而存在的东西的,祂是一株任人蹂躏的花,哪怕生着尖锐狰狞的刺,也会乖顺把花朵垂进她的手心。
  手指勾住他的下颔,迫使他抬起头看着骑在他身上的人。
  又是那种酥麻的痒意。他有点想咳嗽。
  纤细的手指卡进他的嘴唇,抚摸他钝钝的牙齿,头套是兔子,他的牙齿也像是草食动物一样平滑,就连用来撕咬食物的犬牙也是平的。他克制不住地舔舐她的手指,柔软的舌头滑过她的指缝,像是在用力确认这一幕是否是真实,他握住伊涵腰肢的手不断收缩,迫使她的小腹贴近他的躯体,黏答答地又亲又咬。
  不想放过她。
  他近乎恶毒地想。
  要让伊涵完整地为他盛放。
  哪怕他站在因赛特的对立面,这也并不等于他和人类是亲密无间的伙伴。在本质上,他和因赛特才无限接近,一样的贪婪狡猾。
  因为担心被认出是怪物,每次他都尽力将自己打扮得与常人别无二致,西装和衬衫从来都是整整齐齐扣好,只露出脖颈那一部分,不知何时,衬衫被拉到了胸前,被隐藏住的皮肤和人类一样光滑柔软。
  他的呼吸炽热急促,脖颈也泛起了一层漂亮的粉红色。他的□□很完美,每一寸肌理都像是雕刻家精心创作的杰作,可上面布满的几乎要将他撕碎的伤疤损坏了这具躯体的圣洁感,让人忍不住想留下更多凌·虐的痕迹。
  伊涵描摹着疤痕的外廓。兔子显然很怕痒,试图躲避她的触碰,腹部的肌肉线条越发清晰,口腔紧紧绞住她的手指,吞咽不下的口水落在了外面。
  伊涵抽出了被吮得湿漉漉的手指,随意在他身上蹭干净。衣衫凌乱,领口露出的一角闪过灰褐色的伤疤。为她操刀的是业界有名的医生,缝合很精细,然而创伤太过狰狞,就算她昧着良心也不能说伤疤好看。
  “医生说错了,18岁那一年,我没有死掉。那之后,我突然变得很健康。但时间像是偷来的,我还是担心自己突然一睡不醒。”
  她凑上前,勾住兔子的脖子,手指插入衬衣松松垮垮的缝隙,“……在我死去之前,吃掉我吧。”
  更加依赖这段关系的其实是她。在迫切需要一点荒诞的、能够给她精神寄托的存在之时,兔子出现了。这么多年来,她清醒自己需要保持正常人的理智,明白不能跨过那条界限,直视不可名状之物必将毁灭自身。
  最先打破规则的是他,在意识到兔子到来的那一瞬间,她明确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坏掉了。
  “吃掉我。”
  她现在是死人,还是活人?又或者这只是一场梦?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在近乎呢喃的微弱声音中,玫瑰颤巍巍地在他手中绽放,被他揉碎在伊涵的发间。
  虎牙的尖端卡住他的喉咙,森寒的齿印留下像是标记一样的红肿。
  兔子手背青筋暴起。
  她靠在兔子的肩膀上,困倦地闭上了眼睛。
  第14章 bunny man
  伊涵醒来时,兔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被弄脏的地毯和沙发已经清理干净,仿佛做完没有发生任何荒唐事。
  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加快速度洗漱完就去了公司。昨晚胡闹了一整夜,伊涵几乎要被做死在床上,刚刚阖眼,闹钟就响了,根本没睡几个小时。
  她揉着额角,眼下一片黛青,实习生看到了,免不了要关心一句:“姐,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伊涵有些心虚:“嗯,不是很舒服。”
  “啊,这样啊,赶紧请个假回去休息吧。”
  “不用,不是很严重。你去忙吧。”
  “嗯,好吧。好在今天杨总监不在,不然又让你做那么多工作,身体要累垮的。”
  听到熟悉的名字,伊涵僵住,身上一阵阵发冷。没过多久,她发白的脸色好转,甚至平静地回复:“确实挺幸运的。”
  实习生注意到她的不自然,连忙跟上,她没有想太多:“你的脸色不是很好,需要我去买点药吗?别硬撑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话还没说完,她的脑袋被敲了一下。伊涵如往常一样笑着:“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又给我惹什么乱子了。”
  实习生闭上了嘴巴。
  不知道为什么,杨总监破天荒地没有来上班,甚至都没有请假。莫名其妙联系不上他,下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议需要他主持,秘书着急得要死,险些爆了粗口。好在陆经理的工作只剩下一个收尾,交给陪同她一起出差的下属做也出不了乱子,干脆买了今天的飞机,直接回了公司。
  顺利结束杨总监留下的烂摊子,陆经理送走客户,将目光放在伊涵身上。
  少女含笑,向她投来询问的眼神:“?”
  陆经理忍不住问道:“你交男朋友了?”
  倒也不算。
  伊涵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说:“还在观察期。”
  陆经理欲言又止,最后拍拍她的肩膀:“小心身体。”后来下班前,她又带了点补品塞给伊涵,让她拿回家吃。
  伊涵看着桌子上出现的大包小包,转头问:“什么意思?”
  实习生瞄到阿胶红枣的包装,笑嘻嘻开口:“我猜,是让你不要纵欲过度吧。毕竟伊涵姐你看上去就像被妖精榨干了。”
  伊涵:“……”
  男妖精确实蛮磨人的,她一想要推开他,他就含着她的手指,手臂贴在她的腰上慢慢磨蹭,发出忍耐的喘息声,看上去要放手了。可要是她流露一点动摇,就会被重新拉入情潮中去。
  一开始兔子动作生疏,后来也不知怎的突飞猛进,甚至无师自通学会了别的花样,一连来了好几次,伊涵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嗓子哑得不像话。
  不过体验还挺不错的。被榨干说的有点过分,充其量是他们互相采补。
  她把补品全部塞进抽屉里,打算带回家拿给兔子做点别的吃,抽屉合上,伊涵笑眯眯地看着实习生:“还不走?”
  吃瓜群众遗憾退场。
  直到下班t,杨总监都没能出现。他女儿找到了公司,眼眶红通通的,全无上次伊涵见到的盛气凌人的模样。她抓着认识的人的袖子,不甘心地说了什么,脑袋后面绑着的高马尾都低了下来。
  伊涵张了张嘴,最后紧紧抿起,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许对小姑娘来说,彻底隐瞒事实的真相才是件好事。她还是个要被庇佑在羽翼之下的孩子,看到的世界也只有窄小的一方,被告知自己的父亲其实是办公室的性骚扰惯犯,在尾随女同事回家的路上被奇怪的生物吞掉,大概也会崩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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