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祁燃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但是又盯着她手里的洋娃娃看。
  表情凶恶地盯着。
  喻欢眨了眨眼。
  上课铃声正好响起。
  带班吴老师踩着铃声进了教室，见到小朋友们都围成一团，叽叽喳喳地说话，她拍了拍手，示意他们都安静下来坐好。
  刚刚还扎堆的小朋友们立马散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只有祁燃还站在原地。
  祁燃今天才来幼儿园，没有座位。
  吴老师跟小朋友们介绍说祁燃也是这学期新转来的同学，让祁燃跟大家打个招呼，自我介绍一下。
  祁燃冷冷淡淡地说了一句自己的名字，就算是自我介绍了。
  吴老师将祁燃安排在第三排左边的位置，和另外一个男生同坐。
  但祁燃不愿意。
  他看着喻欢，很直接地对吴老师说：“我要和喻欢一起坐。”
  吴老师微微一愣。
  昨天祁家的管家来替祁燃办理入园手续，园长知道是祁小少爷，还特意叮嘱她，尽量满足小少爷的要求。
  “你想和喻欢同学一起坐？”老师在问祁燃，但却看向了喻欢。
  祁燃想要和喻欢坐在一起，倒不是什么问题，只是要重新安排一下喻欢之前的同桌。
  吴老师的目光在教室内环顾一圈。
  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祁燃先开口了。
  他问喻欢：“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坐？”
  问题忽然来到了喻欢身上。
  喻欢歪了歪头。
  “想的呀。”喻欢牢记妈妈对他的叮嘱，少爷今天是第一天上幼儿园，他在学校要照顾少爷。
  所以，听到祁燃的问话后，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立马就同意了。
  “但是……”
  喻欢侧头，又看了看自己昨天才分配到的新同桌。
  可是昨天吴老师说，也要照顾这位不太会说普通话的新同学啊……
  妈妈，老师。
  喻欢心里好像有一杆天秤在左右摇摆。
  不过很快，天秤更加倾向于妈妈那边——
  “吴老师，可不可以三个人一排啊。”喻欢举手询问，想出了一个两全（自认为）的方法。
  吴老师：“……”
  最后没有三个人一排，因为吴老师安排喻欢原先的同桌坐在了他前面。
  同桌没有什么意见。
  坐在前面也和喻欢很近，一转头就能说话，没有什么区别。
  他欣喜地答应了。
  祁燃有一点点不满，因为喻欢没有坚定地选择他。
  可恶。
  祁燃攥紧了自己的小拳头，特别不高兴。
  ——但这是他和喻欢的事情。
  在外人面前，祁燃又是另外一副面孔了。
  喻欢选择了他，那就算他赢了。
  所以，在他路过前面的男生时，祁燃非常挑衅地丢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才走到喻欢身边坐下。
  男生有点懵，不知道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挠了挠脑袋。
  -
  幼儿园大班的学习任务并不重，上午学了一节课的数字比大小，很快就到了中午吃饭时间。
  中午吃饭，然后休息半个小时，12点半去睡午觉。
  吴老师很懂祁燃，这次没等他提出，吴老师就把祁燃和喻欢安排在了一起睡觉。
  并排的两个小木床摆在一起。
  喻欢爬到自己的床上，和祁燃说了一声午安后，开始闭眼睡觉。
  但祁燃却睡不着。
  这张床实在太小了，他就没有睡过这么小的床。
  祁燃翻了翻身，面对着喻欢的方向。
  喻欢倒是睡得挺舒服，闭上眼后就没有睁开过，长长的睫毛垂下，搭在眼睑上，又乖又可爱。
  祁燃不想睡，就看着喻欢睡觉。
  还以为要一直看到两点半起床，但是吴老师在午睡室待了半小时，确认所有小孩都睡着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这刚好方便了祁燃。
  午睡室的门被轻轻关上，祁燃默数了十个数，见没人回来后，立马就钻到了喻欢的床上。
  “……嗯？”喻欢这边正努力睡觉，忽然感觉到有人钻进自己的被窝，疑惑地睁开了眼。
  “你没有睡啊。”祁燃看到喻欢清明的眼神愣了一下。
  不是早就闭眼了吗？
  “睡不着嘛，刚刚在努力睡觉。”喻欢以为祁燃也是睡不着，所以来找他玩，还特意往后退了点：“哥哥，你睡进来一点。”
  “哦。”祁燃唇角翘了翘，矜持地往里挪了挪。
  单人床小，两个五岁的小男生睡在一起有点儿挤，所以两人挨得很近，还将被子盖到了头顶，说话也用小小的气音，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人能注意到这边小小的动静。
  “哥哥，你是不是认床，所以睡不着啊。”喻欢问祁燃。
  “什么？”祁燃没听清。
  喻欢又说了一遍。
  说话和呼吸时的热气扑到祁燃的脸上，祁燃只看见喻欢的嘴唇上下动了动，但是具体说了什么，祁燃没听见，也没注意。
  于是喻欢向上挪了挪。
  挪到祁燃的耳边，然后嘴唇贴了上去，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不~是~认~床~啊~”
  祁燃：“……”
  这下祁燃听清了。
  不仅听清了，那股热气还感受得更清楚了。
  喻欢贴在他的耳边，慢吞吞地，拉长着语调说话。
  痒痒的。
  祁燃强装镇定：“我才不认床。”
  喻欢：“哎。”
  “真~的~吗~”喻欢继续用刚刚的语气和姿势。
  因为他的动作，祁燃的耳廓慢慢地变红，还发烫。
  有点不自在。
  祁燃想推开喻欢，但又舍不得推开。
  尤其喻欢后面还对他的耳朵为什么变红产生了好奇，伸手去戳，问他怎么了。
  这无疑是踩到了祁燃的小尾巴上了。
  祁燃一下子就炸了了。
  他炸毛的方式就是率先找别人的麻烦。
  祁燃抬手去捏喻欢的脸。
  喻欢：“唔。”
  “你是一个小骗子。”祁燃说他。
  花言巧语，还动手动脚的小骗子。
  “唔？”喻欢不解。
  “你昨天跟我说你在幼儿园交了一个新朋友。”祁燃一向小心眼爱记仇，这件事他不可能会放过喻欢。
  能忍到现在，算他超级能忍。
  祁燃说：“明明就不止一个，为什么要骗我？”
  “嗯？”
  声音有点小，这下换喻欢没听清了。
  他往下挪了挪，把自己的耳朵贴到祁燃的唇边，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
  祁燃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尤其嘴唇触碰到喻欢软软的耳垂时，祁燃被惊得眼睛都睁大了，心脏更是狂跳不止。
  祁燃从来没有和别人有过这么亲密的行为，就连普通家庭，父母子女之间表达爱意的亲吻都没有过。
  喻欢突然的靠近，让祁燃下意识往后挪了一下。
  与此同时，午睡室的门忽然被人打开——
  “咔哒”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尤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