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天内理子也跟着点头,却是一脸钦佩:“好厉害!”
“擦一擦吧。”黑井拿了张纸巾递过来。
“谢谢。”夏知眠接过纸巾,抬眸就白了少年一眼,“你以为我是在变魔术啊。”
“还有给我用敬语啊未成年!”
“啧,好凶啊。”五条悟双手枕着头,不满地撅了噘嘴,“夏夏姐怎么还有两副面孔。”
“真不好意思,成年人有的可不止两副面孔哦。”将脸上的痕迹全部擦干,夏知眠得意地冲他扬了扬下巴。
“是不是真的受什么委屈了,小夏姐刚刚哭得那么伤心,说实话都有点吓到了。”夏油杰的语气里还是含着担忧。
“没有啦,就是我装的,”夏知眠连忙摆了摆手,解释说,“毕竟没有你们那样的武力值,也算是普通人自己的一点办法吧。这种恶心人的组织……虽然一网打尽肯定没可能,但至少让他们头疼一阵子还是行得通的。”
而盘星教也确实如她所想的,至少被警方盯了蛮长一段时间,还失去了不少没什么身份背景的、因家人干涉离开的盲目信徒。尤其是那些曾经恶毒咒骂过少女的人,似乎也真的变得倒霉了起来。
“欸~”五条悟放下手臂,隔着墨镜的双眼,像天地间最明澈的镜子,“那夏夏姐,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绑架小理子吗?”
“都没有什么要问我们的吗?关于‘星浆体’。”他嘟嘟囔囔的声音里比起在怀疑什么,更像是充满好奇心的撒娇。
“知道呀,”夏知眠抬起眸平静地和他对视,即便只能看到漆黑的镜片,“被绑架的时候,就已经和黑井小姐聊开了。”
对方知道她和两个咒术师少年熟识,加上被关进房间前那些教徒神神叨叨的发言,在她刻意猜测和引导下,不擅长撒谎的黑井自然也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
成年人的心思可是拐七拐八的,才不会让自己在这里翻车。其实除了提前知道他们的身份和宿命,彼此的相遇更像是一种奇妙的缘分。所以,也不算欺骗吧。
天内理子闻言呆了一下,似乎骤然得知自己隐瞒的事被对方知道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说,我只是觉得命运像个爱捉弄人的混蛋,”夏知眠脸上带了丝嫌弃,不过很快,她就走向还没回神的小姑娘,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小理子,你只要做自己想做的选择就好啦,天若要塌下来,也总会有个子高的人顶着。”
“我想世界还没有糟糕到,需要牺牲一个14岁小姑娘的人生才能运转下去的地步吧。”
毕竟我啊,或许就是为了你,和你们而来的。
虽然以阻拦伏黑甚尔的方式改变了原有的轨道,可在这个已然书写好的剧情里,火车无论行驶于哪一条道路,所要抵达目的地都是唯一的。在天内理子的命运里,只有死亡这一种结局。
果然,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
但是没关系,她好像重新拥有了家人和朋友,那么付出点什么,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
第二天就是“同化”的满月之日,没有那些恼人的“刺客”,夏知眠就让他们在自己家休息了一晚,两个暂且充当“护卫”的少年仍是被安排在了沙发。
伏黑甚尔见着他们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好像从他眼前走过去的是一团空气,而不是什么唾手可得的“八千万”。只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看得五条悟牙痒痒,毕竟这种嚣张傲慢的态度从来都是他的主场。
等天亮后,天内理子和黑井跟着少年们离开之时,夏知眠最后拥抱了一下她,也将一个可爱的娃娃香包,放进了她的口袋。
当少女哽咽着在薨星宫说出:“我果然,还是想跟大家相处久一点,想跟大家,去更多地方,看各式各样的景色,再待久一点。”
在夏油杰向她伸出那只手。
在五条悟撇着嘴不要脸地说:“那就把你的鲜花饼贡给老子啊。”
死亡的枪声不再响起。
【我会祝福你,仅以天内理子的身份,此生圆满。】
谁也无法看见,从她口袋的香囊中,一条闪闪发光的金线如游蛇一般慢慢漂浮出来,然后顺着远处那棵巨大的老树划了下去。
与此同时,在夏知眠手腕上的银镯,一条同样无人能看见的牵连住天内理子的银色丝线,也像完成了使命一般,骤然断开。
属于她自己的,这一世注定的宿命,也在这一刻开始转动。
餐桌上吃着饭的津美纪,突然呆呆地看着夏知眠说:“眠眠姐,你流鼻血了……”
仿佛没有拧紧的水龙头,红色的血液一滴一滴地从夏知眠的鼻腔里不断坠落下来,伏黑甚尔几乎在下一秒就抽了四五张纸捂住了她的鼻子,可那几张纸没一会儿就洇红了。
他皱了皱眉,目色沉暗地将人拉到洗水池旁。
“早知道中午就不吃两个汉堡。”夏知眠不甘心地碎碎念着,难得老实地任由对方用打湿的手给自己按压后颈。过了好一会,她的鼻血才慢慢止住,只是旁边也留下了好些血色的纸团。
夏知眠仰头巴巴地看着伏黑甚尔,直到对方将放在纸团上的视线收了回来。
“看什么?”他眉宇间仍有些皱起,神色瞧着冷淡,目光却又很专注。
“看你这位‘管家先生’这么称职,我送你件小礼物呗。”夏知眠眨眨眼,朝他笑了笑。
虽然距离你的那个节点,似乎也还很远很远。
第61章 走吧,我们现在就出发
“按照天内理子本人的意愿,我们把她带走了哦,没关系吧,老师~”少年高高地举起爪子,声音和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收拾,“就算有关系也晚了哦,我们已经把那家伙打包——送出国了哦。”
先不说他故作可爱的腔调让旁边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有多受不了,那种奇怪措辞也好像是在说把什么包裹寄出国了一样,大概是本人听见都能气炸的程度。
不过对于此事的结果,夜蛾正道似乎并未生气,只是冷静地告诉他们:“天元大人尊重她的选择。”
“哼哼,但是鲜花饼还是没有给老子呢,这个可恶的麻花辫,”五条悟像个小朋友似的撑着脸颊,忿忿不平地嘟囔起来,“如果不是夏夏姐重新给了我一份,绝对要让她清醒地感受下三十楼坠落的刺激。”
听到他无耻发言的家入硝子,面无表情瞥了一眼过去:“你是什么品种的人渣吗?”
夏油杰似乎被她无情的吐槽逗笑,握着拳低头,掩唇笑了笑。
硝子:“笑什么,你们俩可没什么没区别。”
夏油杰:“……”
盛夏的阳光似乎比其他时节更为耀眼,它们在微燥的热风里染上醉人的神色,与婆娑的树影一同透过玻璃摇摇晃晃地铺洒进来,落在满身黑色制服的少年人身上。
午后清脆的蝉鸣,如同这个季节奏响的乐章灌满了整间教室,带来了一丝无法拒绝的倦意。
这个夏天似乎发生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依旧是没完没了的任务和训练。
他们依旧会在老师的眼皮底下相互吐槽,在枯燥的理论课上昏昏欲睡,在闷热且不想听课的某下午,逃去山下的夏知眠家喝一杯解暑的冰镇酸梅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