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因为瓦利亚本质上仍然是九代目的直属暗杀部队。只不过不承认纲吉十代目的身份而已。
  所以reborn还是压着你们去给瓦利亚送行了——新生活果然是要从告别这段离奇的战斗开始吧。
  按理说,瓦利亚的失败,你应该是喜闻乐见的。他们是黑手党中的黑手党,是彭格列的阴影那部分,是即使在黑暗世界也是最残忍的那波人。
  他们差点杀死蓝波、狱寺、山本……还有你。
  你应该去恨他们,就算不恨,至少也应该保留一些恶感。因为在彼此以生命作为斗争时,作为对手的他们,是如此残忍可怖……
  本该如此的。
  但是当他们真的准备离开并盛,回到意大利接受审判时,你发现自己并没有真的很高兴。
  你不是圣母,自然不会想着什么谅解他们的杀戮与罪行。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人。但,你心里又有一丝隐晦的,你未说出口的情绪。
  是共情。
  假如输的人是自己,你恐怕不能像他们这样从容地走向直升机,飞向意大利接受自己的命运。
  瓦利亚忠诚吗?
  是的,只不过他们忠诚错了对象。
  他们努力吗?
  是的,像利维亚坦这样为了赢得首领的尊重,付出了多少努力,进行了多少艰苦的训练。
  你知道他们不需要这种对失败者高高在上的怜悯,他们只需要胜利。然而胜利是以生命为赌注的独木桥。
  你们赢了,而他们被踹下了桥梁,仅此而已。
  送行的当天,可能是你的脸色过于难看。斯夸罗竟然破天荒地跟你搭了话。
  “喂,脸色别这么难看。”
  他仍然像个疯疯癫癫的剑客大笑了几声,像是在嘲讽你的懦弱。他像是站在即将随着夹板沉的瞎眼海盗,对死亡和未来没有丝毫敬畏。他甚至会在沉船前把一切都切碎。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下次见面,我会一瞬间把你撕碎。”
  “那你什么时候会来撕碎我?”
  被他的情绪感染,你突然出声问道。
  现实里不会上演《杀死比尔》,曾经反叛过的暗杀部队不是复仇的新娘,也没有机会。或许有昆汀爱的老唱片伴随这一趟旅程。
  金发少女紧盯着银发剑客的眼睛。斯夸罗摇摇欲坠的理智透过那双眼睛传递给了你。暴风般的情绪在向你招手,又仿佛凶兽对着你张开了獠牙。
  狂犬突然拎起你的领子上了直升机。
  ……
  飞机上。
  “你的火焰很不错。”
  贝尔菲戈尔舔了舔小刀说道,“王子已经忍不住想尝尝你血液的味道了。”
  他拿着小刀在你的颈间比着合适的角度,冰凉的金属被皮肤所感染的温热,你生理性的微微颤抖着。呼吸间是已经被割破喉咙的幻觉里的血腥味。
  也许拥有了夜之炎就说明你本质里渴望刺激与疯狂。不然为什么会允许自己被突然带上飞机,像是多萝西在龙卷风里被带去了奥兹国。
  但你的旅程里没有稻草人铁皮人和狮子,只有在云层之上与海盗为伴。
  就像在与大鱼搏斗般奋力抢救着自己的理智。你既想等升到万里高空跃入云层获得你的自由,也想拽回理智,拽着地上牵扯你的那根线,回到地上,回到你的同伴中去。
  贝尔被玛蒙制止了。
  “人留下。reborn会给赎金。”
  列维亚坦在旁边缓缓擦着电击伞。在没有任务的情况下他对你没有兴趣。
  路斯利亚倒是在旁边欣赏着自己的□□。他把外套解了下来,抚摸着自己暴露在外的肌肉。
  “好恶心。”
  贝尔笑道。
  xanxus一手撑着脸,一边慵懒地靠在位置上,他仍然是那副拽得好像所有人欠他百八十亿的样子,像是巡视领地。
  他眯了眼睛,微微抬起下巴。刀疤随着喉结的滚动像是绷紧了。
  “过来。”
  他拉着你的领子凑了过来,他的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
  你因为不断靠近的呼吸闭上眼睛。
  一点胡茬和男性的鼻息同时触碰了金发少女的脸。
  不是亲吻,只是凑近。
  你却因为热源的靠近抓紧了身下的坐垫。
  “处理掉吧。”
  你睁开眼,发现xanxus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你的反应。
  你被扔了下来。
  斯夸罗推开舱门,他在席卷的气流中大笑。
  看着你在空中坠落,然后掌握如何使用死气之炎的狼狈模样。
  在日本飞往意大利的旅途中,你是被扔在路上的无关者。像杰克·凯鲁亚克的《在路上》,你渴望随便跟上飞机或者公路疯疯癫癫地驶离并盛。
  然而你被扔了下来。
  回到并盛国中生的日常。
  刺激与死亡不属于你,你是回到现实里的爱丽丝。
  第44章 山本为什么用左手
  暑假过去之后天气开始转凉。
  今天看天气预报说并盛会有雨下。你提前准备好了伞,是一把没有任何装饰的透明雨伞。
  虽然从来没跟人说过。其实你是很喜欢看见雨伞打到伞面上那种迸溅的感觉。水滴从看不到尽头的高处落下在伞面上反弹出去,像是跳伞时的先遣兵踩到了蹦床上。下雨的时候雨点是在运动的,但当这种运动成为了大势,成为一种常态之后,心就会变得非常平静。
  今天周末,你突然不想那么早回家,于是就在雨下缓缓漫步起来。
  即将路过一家寿司店时,正在准备食材的中年男人突然转头看见了你。他有一张长得跟山本很像的脸,脖子上搭着一块白毛巾,显然是店主。
  “啊,你是山本的同学吧。”
  山本的父亲叫住了你。你们升入二年级的时候,纲吉曾招待你们来过这里品尝美食。
  “不介意的话请来店中避雨吧。”
  “啊,阿武也在这里。”山本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你可以去后院找他。”
  你走入后院时,他正垂眸看着手上的剑。当无人注意的时候,他好像才放下了心防。
  不是在所有人面前那副开朗乐观的样子,而是眉目带着与生俱来的锐利,像是一展藏锋于鞘中的利剑,所有人都知道它将会染上血腥和杀意,它将会沉默地斩杀所有敌人。但剑只是剑,它雪白的利刃不会因此染上黑暗,只因为它本来就是为杀人而诞生的。
  山本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是天生的杀手。
  店内没有旁人,只有山本父亲擦着厨刀的声音。刚才就是他将你引入的后院。
  大雨,空无一人的房间,和店主安静擦刀的动作。
  像是武打片里杀人的最佳场景。
  只不过你不是来找茬的。
  “山本。”
  山本若无其事地甩了甩水。水滴从剑身落下,只留下几道水痕。有雨水从他挺翘的鼻梁滑落。他呼出一口气,双眼有些失神地看着你。
  “你不害怕吗?”
  金发少女隔着雨帘与前后反差颇大的黑发少年对视,他问道。
  不害怕没有在你们面前展露的这一面吗。
  然而金发少女却像平时那样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是撑着伞过来的,身上没有一滴雨水,和淋着雨狼狈的他形成鲜明对比。这个笑容和雨后新鲜的泥土与青草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构成了山本对今天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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