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换了口气,她变换了语气道:“宗宝,你舍不得娘子,可你也得体量体量祖母呀。你是左家的独苗,左家未来有无人传宗接代,全在你一个人身上。你但凡要是有个兄弟,祖母也不会为难你。亦或是,你如今已有子嗣,那祖母也不会逼你。可你呢,兄弟没有一个,她进咱们家门已经有一年了吧,肚子连点动静都没有,还不让你纳妾,这,这哪有道理吗?”
左宗宝不以为然,“祖母,您急什么呀,只要有她在,还怕没个孩子吗?”
祖孙这边正说话,门外隔着竹帘,顺子离的老远轻唤,“二爷,二爷。”
左宗宝回头看了眼,便急着起身,“祖母,反正我不娶表姐,我根本只拿她当表姐,对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您就算硬把她塞给我,我也,我也对她提不起兴趣来。到时候,表姐独守空房,我娘子被气走,那这传宗接代事儿,您也就彻底别想了。”
“我有事儿,祖母,我先走了。”
说完,他跑了。
老太太抬头看了眼旁边侍立的于嬷嬷,重重的叹了口气。
于嬷嬷讪讪的,已不知该如何解劝。
左宗宝出了老太太院门,顺子赶紧上前来附耳道:“二爷,有人看见二奶奶回城了,可她没回来,反而去了离城门不远的一家客栈。且进去有大半日了,都没见出来。”
“客栈?!她独自去的?”
“不是,身边还有个遮着脸的公子。”
左宗宝一听就急了,“回城不回家,还往客栈里跑。身边还跟着人……”
“她们进客栈多久啦?”
“反正,二奶奶是早上回城的,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孤男寡女在客栈里大半日,能有什么好事?
左宗宝气得运了半天的气,气势汹汹的往大门而去,“走!去客栈瞧瞧。”
邬家两姐妹回城,先去客栈里探望过疾风,与他策划前去琼楼刺杀之事。随后,将之前从左宗宝那儿带出来的金银交给邬玺梅,“你要久居梅陵,还是找个稳妥的地方住下。这些钱你拿着,最近挑个好点的宅子。”
邬玺梅接过银子,“多谢姐姐。”
“那我先回左家了。”邬玺玥起身瞥向疾风,看他盯着妹妹发痴的眼神,知道即便她不在,也是有人保护她的。
邬玺玥从客房出来,邬玺梅跟着出来相送,刚到拐弯儿处就看见左宗宝从客栈大门进来,左顾右盼的寻人。
两姐妹立刻退了回去,邬玺梅掩口笑道:“姐姐刚回来,姐夫就来寻你了。”
“什么姐夫,别乱说。”邬玺玥瞥了她一眼,红脸道。
“好好好,不乱说,那姐姐快去吧,别让姐夫等急了。”说完,她弯着眼睛轻飘飘的回自己客房去了。
邬玺玥下楼,左宗宝正抬头看见她,立刻迎上来,“娘子。”
邬玺玥自顾自的下楼,随口问,“你上这儿来干什么?”
“我……”左宗宝看了眼旁边的顺子,“顺子跟我说,你今早就回城了,怎么不回家,跑客栈来干什么?”
顺子:……
我们爷这就把我卖了。
邬玺玥瞥了顺子一眼,差点没给他吓尿,赶紧缩了脑袋灰溜溜的先一步跑出客栈。
“没什么,会个朋友。”邬玺玥说的云淡风轻。
果然是来见人的。
“朋友?什么朋友?让我也见见呗?”左宗宝说时便不由自主的往楼上看。
“有什么好见的。”邬玺玥轻描淡写的一句,走出客栈,看见停在客栈门前的马车,认得是左家的,便直接上去了,“回家。”
她这般敷衍,让左宗宝更不踏实,可他又不敢问,只能先上了车。
马车朝左家前行,一路上,他总想寻个借口问问,但邬玺玥却显得很累,一直闭着眼睛倚在车身上。
看她如此,他更不敢再催问。
二人就这么安静的回了家,邬玺玥进屋后,看左宗宝满腹心事,说道:“我赶了一夜的路,有些乏了,有什么事,等我醒了再说吧。”
说完,她便进了里间,坐到床上脱鞋准备补觉。
若是别的事,左宗宝或许为了她也就忍下这一时,但这回他是忍不了一丁半点,紧走几步,追她到床前。“我就问你一件事。”
邬玺玥刚脱了鞋,只穿着袜子踩在踏凳上,“问吧。”
左宗宝支吾几声,“就那天……,褥子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儿?”
邬玺玥抬起头,“你不知道?”
见她眼中似有不悦,左宗宝屈膝于踏凳上跪坐下来,“不是,我好像知道,但是,又完全记不起来了。我只记得,那天,我们……”
回忆到那天发生的事,左宗宝就不觉耳热心跳,声音也开始发颤。
他使劲儿换了口气,才接着道:“那天我们的确是有过比平日亲密的举动,可是,我怎么好像中途就晕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邬玺玥屈了屈眼睛,质问道:“怎么,你还怕担责任呢?”
“当然不是了,我巴不得你赖上我呢。我就是觉得,人生第一次,我竟不知其味,多少有些遗憾。”
左宗宝耷拉着脑袋,委屈巴拉,看着让人有些心疼。
邬玺玥心中对他有愧疚,故而安慰道:“总有知道的一日,你急什么?”
左宗宝抬起头窥视邬玺玥,见她此时眼睛里是温和的,便大着胆子将手搭上她膝头,“娘子,既然咱们都圆房了,能不能让我搬回这屋来呀?”
说时,他的手顺着她膝盖不断向上试探,一张红唇弯的好像月牙儿。
邬玺玥知道他那小心思,也并没有生气,抿了抿唇,在他那不安分的手背上狠狠抽了一下。
“哎呀!”左宗宝吃痛,忙抽了手。
“我半夜可是会杀人的,也许你轻轻一个翻身,我就会误杀了你,你不怕吗?”
左宗宝知道她存心吓自己,竟壮了胆子搂住她双腿,倾身向她靠近,“我不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邬玺玥双腿挣了两下,左宗宝却拿全身抵上去,死死的抱着不松手。
“你这是哪里学来的做派,像个登徒子。”
左宗宝双臂抱着她的腿,侧脸贴在她大腿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和嗔怪,“我这可不是学来的,是被娘子你逼出来的。你今日若不应我,我就不松手,也不起来了。”
邬玺玥之所以在邬家演那一出戏,只是单纯想给妹妹的孩子寻个好的归宿,也免得她声誉受损。但这么做,就注定要让左宗宝当这个便宜爹了。
此时看着伏在自己腿上撒娇的他,她觉得对不住他。
左宗宝以为她会拿膝盖撞自己胸口,暗暗的较着劲儿,做了视死如归的决心,非要拿出小时候对付祖母的办法来闹一场,但等了半天却没见动静。他试探着抬起头,发现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是少有的温柔。
“娘子?你答应我了吗?”
邬玺玥自幼生长在弱肉强食的环境,对于身边的任何人都缺乏信任。她不想轻易接受,也不敢接受。就像她亲口说的那句:做为一个杀手,一旦动情,便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