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的法师 第1132节
这个活枯燥而寂寞,但比一心低头赶路要有意思的多。
至少赵传薪想想尼古拉二世听到铁路被破坏的消息后的表情,他就充满了动力。
大概在希洛克河流附近,赵传薪看到了一辆从东边驶来的列车。
他一龇牙,躲在铁路旁的林子里等着看热闹。
可惜的是,此时火车速度太慢了,慢到火车司机发现情况不妙紧急刹车,车头才刚刚脱轨,碰到前面铁轨断茬歪斜,却没能牵连后面车厢一同翻滚。
车厢里的乘客有没有因此受伤的不知道,赵传薪看见许多人劫后余生,逃离车厢。
连火车司机都没有大碍,下来检查情况。
待看清楚铁路莫名其妙少了一截后,司机破口大骂。
赵传薪龇牙,继续赶路。
在一处原始森林边缘,他休息抽烟的时候,看见林子里有一头壮硕的棕熊正在窥视他。
好像眼神不咋地,看了半天,发现赵传薪是个活物后,气势汹汹的四肢着地跑来。
嘴巴子很松,跑动时候上下跳跃,白沫子直往外流。
发达的背脊起起伏伏,口中喷着白气,看起来十分骇人。
赵传薪不为所动,将烟叼在了嘴里,好整以暇的取出了那把和泉守兼定日本刀。
赤手空拳赵传薪能不能打过棕熊?
他觉得多半是打不过的。
有人说棕熊一巴掌一吨的力,有人说一吨半,说是一巴掌能拍断动物脊骨,世界上充满熊吹狮吹和虎吹,甚至将三种动物赋予爱国、汉奸、理性、无脑和民族自信心等标签。
客官讲,光拼力量,吃了大力丸练了许久平衡术的赵传薪大可以放手一搏;拼耐力,体内的星空之根,让他完胜地球所有大型猛兽。
但拼硬件,赵传薪就是小菜。
这玩意儿防御力强悍,还有爪牙,而赵传薪只有拳脚,身体防御力根本比不了。
但要说上装备,别说一头,就是一百头来围攻他照杀不误。
都不用枪,赵传薪“嘡啷”抽出寒光闪闪的刀子,叼着烟不甚在意的等待。
“吼……”
见赵传薪不动,棕熊忽然人立而起咆哮一声。
赵传薪招招手:“别整雷霆咆哮那一死出,哥狂徒、暗行者之爪配全了还怕你不成?”
棕熊放下前肢,继续奔跑。
跑的近了,想要去拍赵传薪。
狂暴甲发力,赵传薪跳起。
棕熊眼见如此,就站起来想要够他。
赵传薪脚朝上,头朝下,恰好避开棕熊伸出来的前爪,刹那滞空。
嗤……
只一刀,快、准、稳,插进棕熊的眼睛里。
棕熊人立,赵传薪按刀倒立,刀子插进棕熊脑袋里面,赵传薪嘴里还叼着烟呢。
此时的棕熊仿佛喝醉,另一只眼迷离,两只大爪子胡乱扒拉,好像要够什么东西。
这是因为刀子不知破坏了大脑的某个部分,或许是产生幻觉糊涂了。
赵传薪支棱着刀把挺了两秒,翻身落地。
后踹了一脚,四百多斤的西伯利亚棕熊被他踹的朝前扑了过去,踉跄中恰好眼眶的刀子刀把撞在树上,又往里插了几分,彻底脑死亡。
轰……庞大身躯倒地。
这玩意儿,只要是对人类具备攻击性就该死。
赵传薪绝不心慈手软。
狗东西吃活物都是活吃,猎物一边挣扎它一边下口,因为它的力气根本不怕猎物挣扎,不必咬死。
杀人者人恒杀之,不杀留着过年吗?
赵传薪嘴里叼着的烟,全程背对着棕熊,又抽了两口,将烟头弹飞。
这才转身过去薅住棕熊松弛的厚皮向一旁拉扯,四百来斤的棕熊对普通人来说很重,但赵传薪却轻松拉到了一旁,将刀子拔了出来,擦拭干净插回鞘中。
取精灵刻刀,割下熊掌,又扒了熊皮窝了窝收起来。
洗干净身上血渍后,继续破坏西伯利亚铁路轨道。
顺便在一个货站,收了满满当当的铜线。
他没吃午饭。
不光是赤塔到乌兰乌德,还有赤塔通往海参崴的铁路,他也陆陆续续的破坏了上百公里,又切断了十余处赤塔通向满-洲里路段铁轨。
忙活到饥火中烧,看看手表,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半,把东西卸在新巴-尔虎左翼南边的山上,反身回了胪滨府。
回去后就瘫在躺椅上,看见从外面匆匆回来的张寿增说:“鹤岩,快去做点饭端上来,你自己动手做。”
“这,知府大人要吃什么?”张寿增也刚从满-洲里回来。
“煎两个蛋,来一碗饭,先垫垫底。”
胪滨府条件差,许多人自己动手做饭,因为没有厨子。
张寿增却是不会的,笨手笨脚的打了俩蛋进锅,油放少了直接粘底,也没加调味料,铲出来形状不忍猝睹。
一碗凉饭,一盘寡淡而焦脆的煎蛋……
赵传薪实在饿极了,几口扒拉进去,吃完才骂:“做的什么几把玩意儿!”
张寿增:“……”
不好吃你还狼吞虎咽?
他把今天谈判结果告诉赵传薪。
然后问:“那些军械,是知府大人盗走的吗?”
“不是,我没做,与我无关。”赵传薪一键三连。
张寿增觉得这回答也太干脆。
十分有十二分不对劲。
他又问:“我继续和他们谈判,有没有生命危险?”
“这个……”赵传薪摩挲下巴:“不好说,应当没有。”
张寿增直接就懵了。
唰,冷汗渗出额头:“知府大人,都这个时候了,你说些实诚话吧。人命关天啊。”
赵传薪说:“你不谈岂不是显得我们做贼心虚?”
张寿增不确定问:“知府大人的意思,接着谈?”
赵传薪大手一挥:“谈,为何不谈。鹤岩你愈发霸气侧漏,他们早晚得向你妥协。”
张寿增总觉得怪怪的。
说这话的底气在哪?
赵传薪放下碗,抹了抹嘴起身说:“放心大胆的谈,我还有些未竟的事业需要完成,先走一步。”
因为军械失窃,岭东铁路沿线护路队收缩,布防在各站当中,一整天都紧张兮兮的。
当赵传薪去的时候,发现罕见的在铁路左右没人。
这次他没有肆意妄为,因为这趟列车上是有国人乘坐的,所以只是在大兴-安岭中各个小站外切断铁轨,切下来的铁轨也没有损坏,统统放在小山包上。
做完这些,赵传薪工作大抵完成,回山腰小屋睡觉去了。
……
一列北上的火车,姚星远就在上面。
他坐的是三等车厢,忍着刺鼻的煤烟煤灰,向车窗外张望。
当时他去查车票价格,发现三等车厢票价没那么夸张,来回也用不上一百大洋,便放心乘坐北上。
到了大兴-安岭山内,看着两边莽莽榛榛延绵起伏的群山,姚星远大受震撼。
“咋就这么多山?这得长多少木头?山里的野牲口怕不是老鼻子了?”
对面一个汉子听了他自言自语,接话道:“那可不是,俺来这儿就为了伐木,进山给俄人加工厂伐木很赚,就是累,憋闷,天天钻老林子。”
“大哥,你知道前方到哪儿了吗?俺要去一个叫胪滨府的地方下车。”
对面汉子卖弄说:“前方是巴-林站,光是去海拉尔站就还得500里路,中间十多站哩。胪滨府在满-洲里旁,你得在扎赉-诺尔下车,又得快400里路。对了,你去胪滨府,不是要去分地吧?”
姚星远犹豫了下,觉得这等好事不该满天下嚷嚷。
但听对面汉子的意思,他比自己知道的还多。
就点点头:“是啊,去分地,听说胪滨府招垦。”
“听俺的,别去。”汉子压低声音,鬼鬼祟祟道:“外间传言,新来的知府盘剥百姓厉害,绰号赵扒皮。说得好听,不收额外税赋,可官府的话哪里能信?到了地方上,人家有各种招数等着对付你。旁的不提,单说他们发的各种府票,什么鱼票、木票、盐票……你听听,这不就是变着法子坑老百姓银子吗?”
豆包的师父赵传薪,绰号赵扒皮?
姚星远想了想和赵传薪接触的时候,那人会是个贪腐的官儿?
怎么看也不像啊。
他满心疑窦。
此时,火车到站。
汉子不再说这个话题,指着窗外说:“看,这便是巴-林站。大山里,老多野牲口了,当地的索伦人,每年卖皮子都花销不尽,可惜俺没有他们百步穿杨的本事,否则也上山打猎去。”
火车在巴林站停留片刻,又随着汽笛声铮鸣缓缓开动。
可刚出了巴-林站,前方就被十余骑堵住,那些人手中挥舞黑色旗帜在前方阻拦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