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的法师 第1327节
冬天的北大西洋波涛汹涌。
高纬度来的东北风和偏东风,与从副热带北缘的西南风和强西风,在这里汇合聚成涡流。
这个狂风骇浪的“带”,在冬天又北向南移动。
赵传薪这个时候出发,好巧不巧的就在这条“带”上前进。
幸好软金甲密封,当有巨浪袭来,他通常穿浪而过。
幅度巨大的波涛,变相延长了赵传薪的路程。
赵传薪还是第一次在这等恶劣海洋环境赶路,比在崎岖的路上累的多。
不远处,北大西洋航线上,一艘运送矿石的货轮上,年仅18岁的船员对师父喊:“看,在风浪中有个东西,快看啊,天啊,不会是魔鬼吧?”
“闭嘴,欧内斯特,闭上你的乌鸦嘴,在海上不能胡言乱语。”
“可你看,分明有东西。”
欧内斯特的师父望去,还真就有道人影在风浪中穿行。
一道连货轮都要战栗的海浪拍了过去,师徒两人发出一声惊呼。
可那人影好像冲浪一样,先是沿着管浪滑行,管浪闭合时,人影乘风破浪一飞数米高。
无论是正手浪,还是反手浪,那人影如履平地,轻松驾驭。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清场浪组翻腾的更远,让人影脱离了原本的轨道,那人违法常理逆浪穿梭……
“这不可能!”徒弟喃喃道。
师父面色严肃:“不要看了,在大海上,总是会发生许多古怪的事情。这一定不是冲浪的人,连夏威夷的土著都不敢这样干,何况这已经是远洋地带,那一定不是人,管它是神还是魔鬼又或者是波塞冬。”
“师父,快看,它消失了。”
果然,人影没了,徒留海面波浪。
原来是赵传薪实在抵挡不住风浪,决定这段路在海下潜越。
但海下也有险恶的洋流,让赵传薪的速度快不起来。
在前行了三里多后,他甚至被忽然出现的涡流卷入海下十多米。
这在沿海地区渔民口中称为——海抽子。
“焯!”赵传薪惊出了一头冷汗。
星月在外面充当动力,无法发出大妈声,所以只能在恶魔的预见护目镜上打字:你最好祈祷,能量涨落趋同符文不要将圣光通道定位到这片波涛汹涌的大海中。
对于能量涨落趋同符文碎片的使用,赵传薪既忐忑又期待。
他说:“打开世界地图。”
地图出现在护目镜上,赵传薪打量世界的每个角落。
中亚地区?不好。
澳大利亚?没去过,不大想去。
新西兰,似乎是个好地方,但他同样没去过,无法定位那里。
三哥的老巢?
赵传薪想想那富有生机的恒河水都觉得难受。
非洲?
他可不想再去沙漠地带,倒是坦桑尼亚和马达加斯加不错,要不要去溜达一趟?
可看看他现在赶路多吃力,还是算了。
最后,赵传薪决定横穿北大西洋,抵达葡萄牙和西班牙沿岸地区向北,路过法国和比利时,这些地方的环境尚可。
时而在水下,时而在水上,赵传薪走了近八个小时疲惫不堪。
星月提醒他:“在你十点钟方向有一艘远洋客轮,你可以上去休息吃饭。”
如果一人孤独在这茫茫大海中飘荡,真是度日如年。
好在这是一趟航线,轮船众多。
只要能看见船,心里就会有所安慰。
赵传薪赶忙朝客轮跑去。
这艘船叫卢西塔尼亚号,是一艘长达240米的巨型客轮,其豪华程度,赵传薪认为并不比后面的泰坦尼克号差多少。
应该是安装了目前世界最前沿技术的大型蒸汽轮机,卢西塔尼亚号航速极快。
可再快也没有赵传薪快,此时风浪小了许多,他踩着缥缈旅者,好像炮弹一样朝卢西塔尼亚号进发。
嗖……
靠近客轮尾部侧翼,赵传薪借着浪头飞出水面,人在空中,软金甲便从后裂开。
他落地的时候,已经不着甲了,只是穿着一身得体的双宫丝西服。
拍打拍打西服上的褶皱,赵传薪拿出洪堡帽扣在脑袋上,若无其事的在甲板上走着,到了头等舱餐厅外驻足,透过玻璃向里望去,他对星月说:“给我找机会,我要闪现进去。”
头等舱餐厅内,此时过了餐时,只有稀稀拉拉的乘客和侍应生在。
就在他们的目光,都避开了餐厅吧台侧的一角时,
星月说:“就是现在。”
赵传薪霎时间闪现而至。
为什么要这样小心?
因为船票是包餐的,头等舱,二等舱和三等舱的餐厅菜单不同,想进去吃饭,守在门口的侍应生会检查船票。
赵传薪走到餐桌坐下,打了个响指。
起初侍应生殷勤的走来,可待赵传薪摘帽露出了一张亚洲人特有的面孔后,他很是一愣。
头等舱,和二等舱都没有亚洲人面孔,甚至不允许亚洲人进入。
所以侍应生笑容一收,面无表情的递过来菜单。
“农夫清汤,马里兰鸡肉,比目鱼片,阿让特伊鸡蛋,三文鱼蛋黄卷,挪威凤尾鱼,博洛尼亚香肠、烤牛肉、莴苣统统给我来一份,再来一杯冰镇的慕尼黑啤酒。”赵传薪不管那许多,他狮子大开口:“哦,对了,牛肉最好要肥一些的,胸口最好,烤的焦一些。”
侍应生瞠目结舌。
旁边一个典型地中海橄榄色皮肤的男人皱眉,隔桌问赵传薪:“你是中国人?”
第913章 卢西塔尼亚号的凶徒
赵传薪将帽子倒扣在桌子上,点上一根烟,惬意的靠在椅背,侧着身子坐着,点烟的手搭在桌面,烟头恰好卡在陶瓷烟灰缸的卡烟槽里。
他淡淡道:“对,我就是中国人,你有何见教?”
对方用典型希腊英语说:“中国人,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为何赵传薪知道对方是希腊人呢?
因为很多英文单词和希腊语单词发音类似,所以希腊人说英文的时候喜欢投机取巧,遇到不熟悉的或者不太会说的单词,直接用希腊语发音去说英文。
赵传薪嘴角一咧:“咋地,这船你是造的?”
“船不是我造的,但你不该来这里。绅士和别的人不能共处一室。”
他说的好像挺客气,但也是老阴阳人了。
希腊人对面有个贵妇装扮的女人,边喝酒边嗤嗤的笑,搞不懂她是卖弄风骚,还是在嘲笑赵传薪。
因为你说她嘲笑吧,她目光里分明对赵传薪露出感兴趣的意味;说她不嘲笑吧,她笑的太不正常了。
赵传薪龇牙一笑,朝贵妇招招手:“女士,你听到了,他说绅士和其他人不能共处一室,那么请你过来和我共坐一桌,让这位绅士出去吧。”
希腊人:“……”
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是让你出去。
在这个时代,谈话内容中,男尊女卑是很常见的事情,连女人都习以为常,像唐群英那样善于打拳的女士凤毛麟角。
贵妇愕然,再也不笑了,紧张的看了一眼希腊人。
希腊人也看向她,不知怎地,见她紧张,希腊人竟然有些生气。
为何呢?
赵传薪高大健硕,伱说他那张脸英俊也是可以的,并且身上带着一股他认为不该出现在亚洲人身上的气质。
而且赵传薪穿着最近在欧美上层社会流行,却有价无市的双宫丝绅装。
希腊人说话不再客气:“如果你再不出去,我就要找人请你出去了?”
“你为何要请人,而不是自己动手呢?”赵传薪掸掸烟灰安坐如山:“我拿毕生所学,也说不出你这般软弱的话来。原来绅士,就等于是怂包对吗?”
希腊人对面贵妇紧紧抿着嘴,紧张之余又有些想笑。
实在是两人表情太过迥异,赵传薪淡定的好像在自己后院,希腊人则像是愤怒的小鸟。
希腊人对侍应生说:“你都听见了,还不赶紧让他离开?否则我就要去找船长了。”
侍应生板着脸,冷冷对赵传薪说:“先生,请你离开。”
赵传薪摇头,倔强道:“我不。”
侍应生:“……”
贵妇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赵传薪立刻赞道:“女士,你这一笑,美的让我远离了惊涛骇浪的侵蚀,避开了倨傲小人的嘲弄,让我仿佛置身在没有绅士的猩红百合间,鼻子里嗅到的不再是泡沫翻腾肮脏不堪的航线途径的海水的腥膻……何其之幸,能在这里遇见你。”
希腊人的脸色黑如锅底。
贵妇脸上则是错愕和娇羞交替闪烁,还带着掩饰的紧张。
谁能拒绝一个临危不乱,长相端正,高大健硕,气质拿捏的死死的男人呢?
谁能拒绝一個花言巧语张嘴就来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