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还是那个gin发来的。
  「真没想到你可以做到这个地步,blue label,那位先生同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但也仅此而已了,好好享受最后的生命吧,小虫子」
  看着对方字里行间流露出的轻蔑,戚月白冷哼一声,对话框里删删减减就想对线,但最终还是在‘6’和‘9’之间选择了‘收到’。
  小日子可能不懂梗,但小日子能看懂敷衍与否。
  小命要紧,阿门。
  回复后,gin没再发消息,倒是有个叫vodka(伏特加)的给他发了一条。
  「不用找外面的清洁工,remy martin(人头马)的尸体今晚会有专人去处理」
  戚月白一愣,随后双手捂住脸,从指缝中漏出绝望的呜咽声。
  果然,楼下那半截是酒组织派来杀原身的,但原因不明的死在原身这了,那么在局外的酒组织眼里,这人就是他反抗的时候弄死的,所以琴酒才会说‘真没想到你可以做到这个地步’这种话。
  问题是,他们为什么会觉得原身一个普通高中生有弄死一个专业杀手的本事?
  恰在这时,脑中高昂嘹亮的歌曲戛然而止,像在提醒宿主,乱麻团里还有它在穿针引线。
  戚月白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熟练的安慰自己。
  没事哒没事哒……至少酒组织暂时不惦记他的小命,歌声也暂时没给他加什么负面buff。
  生or死,他还不能苟活吗?
  俗话说得好啊,生命的缩写是sm,活着就是一场盛大的sm,人能做的就是被打的时候尽量让自己爽一点哈哈。
  一串丝滑小连招打完,戚月白心情好多了。
  他背下gin和vodak的电子邮箱,将三条短信清理掉,电脑搜索记录也删的干干净净。
  伸手熄掉显示屏后,戚月白看见黑幕中映出的自己。
  那是一个无奈、苦恼、害怕,却又带着点兴奋的表情。
  戚月白默默挪开视线,在心里唾弃自己。
  他完了,他染上中二了。
  从暗室出来,戚月白后知后觉的感觉到铺天盖地的疲惫袭来,眼皮一沉,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摸到床,将自己重重摔在床上。
  他这一天受了太多冲击,情绪起伏过大,精神终于支撑不住了。
  第3章
  试问谁小时候没个飞檐走壁,惩恶扬善的梦想?
  但随着年岁增长,少年明白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棋子后——就觉得其实当个反派也不错。
  虽然现实中做过最快意恩仇的事,是假装自己是个冷漠无情的学习机器。
  戚月白从铁窗泪的梦中醒来,面无表情。
  被枪毙十六次,注射死刑九次的他,已经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了。
  尤其是每次枪毙前的点歌环节,无论他默认‘别看我只是一只羊’还是别出心裁选个‘好日子’,最后响起的都是那首该死的颅骨歌曲。
  他都背下来了。
  这么一想,大脑便自动挡哼唱起颅骨歌的旋律,戚月白真心怀疑,那歌是不是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偷在他耳边单曲循环了。
  晃晃已经完全变成歌声形状的大脑,戚月白伸了个懒腰,扔下乱成一团的被子,起床洗漱。
  镜子里,戚月白第一次好好打量原身,或者说,他以后的长相。
  他恍惚了一瞬。
  除了那双疑似红眼病的红色眼睛,这张脸简直与他十几岁时一模一样。
  就是当初没这么好的皮肤状态罢了,看着小脸蛋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戚月白记得自己念高中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困,哪懂什么叫修边幅。
  哦,对,还有对那些能提出去年高一打扫卫生,今年轮高二政策的校领导到底是怎么上位的的亿点点小疑惑。
  他将略刚睡醒略有些炸毛的头发沾水梳齐,对镜子里的少年挑了下眉。
  昨天还没在意,现在把头发放下来一看,发尾都快盖过肩胛骨了。
  简单用发绳绑了个低马尾,戚月白琢磨着等下还是找个理发店理个板寸或者短发,当庆祝重生,要不阴兮兮的,一点不精神。
  帝丹高中八点五十开早会,九点十分第一节课,而现在才七点四十,时间完全够。
  戚月白表示从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他哼着颅骨歌,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单肩包,将暗房里找到的那个手机装进去,想了想,又塞了把手枪。
  不会用是一回事,觉得这玩意好酷超级特别非常想带着玩又是另一回事。
  下到一楼,戚月白特意绕到厨房看了眼,那半截尸体还在。
  昨天还没发现,这男的长得好像□□啊。
  “……”
  戚月白刚酝酿出来的人类对同类尸体本能的恐惧烟消云散。
  他挠挠头,思索片刻,弯腰,提着人头马先生的半截往厨房外拽了拽。
  要不等下那位伏特加派来处理后续的人找不到尸体在哪,乱翻他屋子咋整。
  方便他人,就是方便自己,他真是个高质量大学生呢。
  戚月白给自己点了个赞,随后洗手,转身扣1,穿鞋,关门,一气呵成。
  *
  八点零五,戚月白出现在帝丹高中二年b班的教室里。
  顶着一头和刚出门时分毫不差的长发,脸色很难看。
  起因是理发师的剪刀刚剪下一截发尾,他的大脑就又开始放歌了。
  以及理发师看着依旧垂到肩胛骨的长发,问出:‘我刚才不是已经剪下去了吗’的疑惑。
  因为被剪短的头发,在歌声强大的修复作用下,几乎是瞬间就长回了原本的长度。
  戚月白真是活久见。
  剪头也算受伤啊?
  他第一没正月剪头,第二头发没有神经,心理生理都不痛不痒,怎么就受伤了?
  歌声才不管这些。
  它只是默默的在戚月白躲在小巷里薅掉一根头发后,又唱出来一根。
  主打一克都不能少。
  戚月白只能老老实实继续当长毛阴暗批。
  不过幸好别人听不到歌声,不然哪天他不小心摔了一跤,还要一脸深沉的告诉别人有bgm在响是因为他是个rapper。
  ……太抽象了。
  “小茶野同学,你身体好点了吗?”
  戚月白回神,抬头顺着问候的声音看过去,发现是毛利兰和一个不认识的短发少女。
  他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什么‘原身的死党’‘原身的青梅竹马’。
  那样他真应付不来,有种鸠占鹊巢,欺骗人感情的心虚感。
  戚月白摆出微笑:“好多了,昨天真是谢谢你了,毛利同学。”
  “举手之劳。”毛利兰弯弯眸子:“只要你没事就好。”
  她身边那个带着发箍的短发女孩盯着戚月白看了一会,突然拉着毛利兰退后几步,和她说悄悄话。
  “小兰,这个帅哥真是小茶野同学?”
  毛利兰点点头:“确实是他,怎么了吗,园子?”
  “怎么了,没人和我说他抬起头这么好看啊!”被叫做园子的女生激动的压低声音:“长相好像明星。”
  “啊……”毛利兰摸摸下巴:“这么一说确实是,小茶野同学好像从转学过来就一直低着头,也不爱和人说话,而且你有没有感觉小茶野同学和昨天不一样了?就是……健康了很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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