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千刀万剐!
“其实也没什么。”织田作之助思考:“我上门请求他以后不要这样,因为给我造成了困扰,结果对方态度很嚣张,让我有本事就拿枪杀了他,不然就滚蛋。”
等等——是法治频道吗?
戚月白吃饭的手一顿,突然想起这店里除了弱小无辜的他和老板,有两个港口黑手党。
竟然不能报警,好可惜。
“我就拿出来给他看了。”织田作之助说:“然后他就突然变得很好说话,发誓一定会改,但第二天就搬走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心中有愧吧。”
戚月白:o.o
他很震惊的发现织田作之助是真的在困扰。
——你知道织田作曾用马铃薯的芽给我做三明治夹心吗。
他想起太宰治的话,之前还以为这是一对走在时代前列的纯恨朋友,结果现在听了,好像是他这位好心的邻居先生,真的认为那玩意能吃。
戚月白看了眼还沉浸在辣咖喱的痛苦中的坂口安吾,结果意外从对方脸上看到‘别看我,我已经吐槽过了’的信息,没忍住问:“织田君,你的厨艺,是可食用级别的吗?”
织田作之助也不太确定:“应该吧,但是太宰很喜欢吃我做的东西,呕吐也要继续吃。”
呕吐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戚月白大惊失色:“那你吃没煮熟的豆角吗?”
织田作之助竟然真的点头了:“好吃吗,下次可以试一下。”
戚月白良心不安:“……还是煮半个小时再吃吧。”
坐在最那边的坂口安吾也终于缓了过来,他长了一副早餐三明治+美式,晚餐三明治+意式浓缩,血液里都流淌着咖啡的样子,也难怪吃不了辣。
“煮半个小时,那不是太老了吗?”
“哪里老了,超棒的。”戚月白下意识反驳。
坂口安吾茫然:“啊?”
“咳,没事。”戚月白喝了口乌龙茶顺顺:“话说,织田君,你为什么不把孩子们送去孤儿院呢?”
和他这种公费养崽不同,织田作之助是纯花自己的钱,他看着也不是很富裕的样子。
“孤儿院?”织田作之助脸上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至少横滨我知道的几家孤儿院,背地里都在做人口贩卖和器官的买卖,再远的,我也不太方便。”
没有批判,没有痛恨,他只是在很平静的叙述一件既定的事实:“咖喱店的老板人很好,给孩子们提供住所,每月的伙食费也用不了多少钱,而且我作为港口黑手党,薪资并不低。”
“啊?”这次轮到戚月白懵了。
织田作之助看了眼怔愣住,一脸不可思议的少年。
他想起那夜从对方家中离开后,太宰临走时评价他的话——这么天真,也不知道是谁把他卷进来的。
“小茶野君。”他开口。
戚月白下意识回应:“嗯?”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能走,就快点离开横滨吧。”织田作之助喝空杯子里的水:“你不属于这里。”
戚月白握勺子的手紧了紧:“你说的对,我本来打算离开的,但是……”
“因为那几个擂钵街的孩子?”
“不,和那个举手之劳没关系。”戚月白笑了笑,眼眸明明是带有侵略性的色彩,却感觉不到一点攻击性:“留下只是因为还有事情没完成,以及我在想要不要再做点什么,来都来了嘛……”
虽然总嚷嚷着倒霉,但其实他知道自己的幸运。
前世一出生就在世界上最和平的国家,衣食无忧,在妈妈的爱里平安长大。
今生也有小茶野先祖的庇护,拥有了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随遇而安的底气,不必计算错综复杂的未来。
若非如此,他的下场未必会比原身好。可能是胆战心惊的被杀手夺走性命,可能是痛苦沉沦,永远失去回家的资格,但更多的可能还是在踏入横滨那个下午就被祸鼠折磨,杀死。
所以戚月白想,他都这么幸运了。
要不要,分别人一点点呢?
坂口安吾听两人打哑谜,实在好奇:“小茶野君是来横滨办事的?”
“对,被某个组织威胁不得不的来,身不由己,不是说太宰和你提到过我吗?”戚月白看了眼织田作之助,同样是在聊天,他一点也不耽误吃饭,盘子里的咖喱饭消耗量是他们三个之间最多的。
“实不相瞒,太宰的身份是组织里最炙手可热的预备干部,而我只是个普通文员,还是最近才和他们认识的,只是酒友的关系。”坂口安吾无奈:“很噩梦的初识。”
“嗯?”戚月白赶紧塞了一勺子饭在嘴里,有点凉了,但完全不影响味道:“说来听听。”
“那天啊。”坂口安吾想想都很绝望:“两个浑身尸体臭味的家伙把我夹在中间,硬拉着我去喝酒,那可是我最好的衣服啊,第二天送去干洗店人家差点把我赶出来。”
织田作之助淡定:“是太宰的主意。”
戚月白:“那很坏了。”
坂口安吾忍无可忍:“……中途是你把我扛着带去酒吧的吧,织田作先生!威胁我如果敢中途跑掉就把我吊在酒吧灯上看你们喝酒的人也是你吧!”
戚月白:“旗鼓相当。”
第32章
吃完饭, 戚月白提出想去看看织田作之助收养的孩子。
坂口安吾看了眼腕表,很遗憾的道别。
“我工作还有很多没完成,不能在外面待的太久, 告辞了。”
他走后,戚月白好奇问织田作之助。
“织田君, 你不着急工作吗?”
“没关系,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下午还有活的话, 他们会给我打电话的。”
“听起来好厉害。”戚月白想起在擂钵街遇到织田作之助的事情:“你们港口黑手党, 平时都做什么?”
“今天的话, 上午去教训了一下在给组织交过保护费的店铺闹事的小混混, 结束后去帮忙擦洗晚上火拼弄脏的武器,最后把牺牲者的遗物交还给他们的家人,然后遇到了安吾, 来吃饭。”
织田作之助走在前面,他走路很轻,就算踏在木质楼梯上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戚月白倒是‘哒哒哒’的跟在后面:“你们就干这个吗?”
保护费?
好幻灭的词语。
有种光着膀子拿菜刀叫乌鸡哥的感觉。
“那是我的工作无聊,因为我只是跑腿的底层成员。”织田作之助已经走到上面, 他在二楼玄关处脱掉鞋,语气稍微有了一点起伏:“安吾做的事就很有意义,他会把去世之人的生平记录下来,然后呈给首领看,因为他说生命不该是无意义的数字。”
“感觉都不像是黑手党做的事, 我还以为你们每天就是枪林弹雨。”戚月白跟着脱了鞋, 走在织田作之助后面。
“那是太宰会做的事,他是首领最信任的预备干部,并且应该很快就会成为干部了。”
织田作之助打开第一道房门, 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戚月白探头看了眼,结果发现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