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他知情识趣,盼她早日开窍,能娶一美妻,也让自己早日能当上祖母。
谢翊放下了酥山,温和地拥住母妃:“母妃年轻貌美,正当年华,为何一定要急着做人祖母?孩儿才廿二,不着急娶妻。想当年父皇得母妃时,不也二十好几了么?”
平贵妃幽幽叹道:“你如何能与我们相比?我与你父皇少时相识,
青梅竹马,彼此早已心意相通,是因为父母之命才被迫离分。母妃亡了夫婿之后,本以为一生要守寡到老,谁知你父皇不忘故剑之情,仍要排除万难娶我为妻。”
她的位份虽是贵妃,是妾,但彼此私下之中早已夫妻相称。
这些年,陛下后宫也只有她一人,从无与人有染,有些事早已内外上下都心照不宣了。
谢翊不好反驳,只能继续垂首吃着母妃做的桂子酥山。
冰湃过的奶酪香甜可口,吃起来黏嘴糊牙,但总能让他与父皇爱不释口。
世人都说,二皇子谢翊是个端方君子,持节守礼,从无逾矩,谁知晓他在母妃面前吃饭都没个模样,糊得满脸都是。
平贵妃爱极也恨极,还是从腰间解下一块绢帕给儿子擦拭唇角上悬挂的一块奶酪。
谢翊眉眼轻弯:“多谢母妃。”
平贵妃幽幽地叹:“不该谢我。本来应是你的妻子替你做这样的事,母妃也不想一直越俎代庖。”
谢翊这时却说了一句人话:“只有母妃才能宠溺孩儿,便是孩儿有了妻,也该是孩儿宠她,万不敢让妻子动手,视我如无法自理的婴孩。”
平贵妃难得看到他有如此见解,便更进一步:“那你便去找一个喜欢的女子。”
谢翊笑了下,将盛了酥山的碗放落,清脆的声音入耳,谢翊的沉嗓夹杂了进来:“是孩儿不孝,让母妃为了孩儿的终身大事操心了。只是,夫与妻如阴与阳,两相调和,彼此互许互容,方生和谐,如父皇与母妃。否则,便是一对怨偶,如兄嫂。”
平贵妃诧异:“你是意思是——”
谢翊斯文地用绢帕为自己整理好仪容,缓声回话:“孩儿只想找一个一心之人,将来与孩儿共渡。无论立庙堂之高的顶峰,还是做山野打柴的樵夫,孩儿必矢志不移,专意于她。”
既是想得个一心之人,如何能盲婚哑嫁,马虎敷衍,潦草应付。
他并非是个不解风月的榆木疙瘩,只是,那个人至今还没出现罢了。
平贵妃也深知,这么多年,他的父皇与自己终归是影响了他,让他也有了弱水三千独取一瓢饮的念头。
这念头于社稷有害,但对他将来的妻子却是好的,身为女子,平贵妃也感到一分欣慰,由他去吧。
说到这一块儿,谢翊端凝的脸色上挂了一丝浅笑:“孩儿最近与时彧相谈甚欢。得知他竟只有十八岁,却早已寻到一心之人,孩儿也深觉奇妙。”
平贵妃道:“时彧和他爹一样,是个性子直的,当年青田县主能看上时震,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如今这时彧——”
连时彧那样的一根筋,都有化为绕指柔的时刻,真是无奇不有。
正要说话,外头有人通报,道是时彧与琴师一起来了,请见二殿下。
平贵妃于是正襟危坐,等着时彧把那女孩子领进来。
琴师入宫后,在她的芷兰殿侍奉过些时日,是个温婉可心的人物。
现下这二人,都算是归属于谢翊麾下了,平贵妃对他们自是越看越觉得眼顺。
不等时彧与沈栖鸢行礼,平贵妃招呼了二人就座:“不必拘礼。时彧当真是好福气,琴师这玲珑标致的人物,也让你得了,真是般配。”
沈栖鸢被平贵妃一打趣,耳颊登时红透。
她的目中似有春水泛滥,朱唇蜿蜒出一抹溢出的红脂,嵌在冷白如霜的面容上,显得分外娇艳。
单看着,便知他们方才说话的时候做了些什么好事。
平贵妃掩唇失笑,心里想着,连时彧都有开窍儿的时候,指不定哪日,她的谢翊也能对哪个小娘子起这种霸道独占之心,果真如此便好了。
只要是谢翊喜欢的人,哪怕是贩夫走卒,她也帮着把人娶进宫来。
“不打扰你们聊天,翊儿,母妃身上乏了,要歇一歇去。”
平贵妃在嬷嬷的搀扶下,与之相携出了偏殿。
谢翊送走了母妃,重回殿内就座,温雅谦逊的容颜,看不出多少的情绪,始终是一派水静流深的温和,无论对时彧,还是对沈栖鸢,他的态度一直进退有据,平静而包容。
沈栖鸢先开了口:“二殿下,多谢你,自蓬莱殿搭救妾身。妾身沈氏,拜见二殿下。”
她徐徐起身,行了一个士大夫的礼节,向二皇子叩拜。
谢翊一怔,望向时彧,示意他赶紧扶起她来。
时彧没有动。
谢翊又想到沈栖鸢的自称,心中朦胧有了猜测:“沈氏?”
沈氏,时彧,时震。
一个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莫非你就是游骑将军,沈馥之之女?”
母妃当初暗度陈仓救走沈滟之事,她瞒了众人,包括父皇,但唯独没有瞒自己。
沈栖鸢不知道二皇子会如何看待自己沈家后人的身份。
垂首,将双掌齐眉,等候示下。
但等到的,却是二皇子的一声叹息。
“原是忠烈之后。”
这“忠烈”二字,击中了沈栖鸢摇摆不定的思绪,一锤定音。
书里说的贤臣得遇良主,大概便是她此刻的这种难以形容的心情。
她不禁抬眸:“殿下信我,也信我的阿耶?”
谢翊清俊如画的眼,噙了微微笑意,垂手示意她起身:“我相信。”
她是时彧带来的附庸,也是为他带来时彧这块最重要的拼图的媒介。
谢翊要重用时彧,使己如虎添翼。
无论沈馥之清白与否,可有明证,在这一刻,谢翊都会告诉沈栖鸢,他相信。
时彧的目光饱含思量地凝了二皇子一眼。
过后,他弯腰低下头,伸出双臂,将沈栖鸢扶起身,让她在旁就座。
权衡之术,帝王之道,二皇子修得比太子更加精深。
这也是为何,时彧明知太子极有可能双手染了将士的血,却也迟迟不肯归效谢翊的原因。
党争博弈之事,自古以来流血无数,时彧杀敌如麻,唯独不忍见的便是捅向自己人的刀。
他投效的,从始至终是沈栖鸢。
第43章
沈栖鸢向二皇子谢翊,解释了关于当年调令沈馥之所用的圣旨,极有可能,是太子利用东宫的绣娘伪造。
如此说来,谢翊也有反应:“如果圣谕是伪造的,那便不只有模仿的掏花绣,关于绣技,可以做的文章与解释也有太多。上面加盖的玉玺,是否也是伪造?”
沈栖鸢诚实以告:“这个,我也不知。”
当初,阿耶与伯爷两人都没看出上面的印玺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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