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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于是欣欣然改口,并行一大礼,只是把那个“沈”却不知刻意还是无意地给省掉了:“夫人。”
  这一声“夫人”,把沈栖鸢吓得两靥鲜红,又烧灼了起来。
  她含着一些嗔怪凝视时彧,不敢言语。
  时彧握住了她的手,带她往里去,不再理会刘洪,嘴里恼羞成怒地嘀咕着:“不过回府取个东西,吃什么饭,洗什么尘。”
  沈栖鸢听到他郁闷地叨咕的声音,那些羞涩慢慢散了,莞尔地垂下了眸,低头看路。
  伯府一切照旧,亭台楼榭一如往昔,再涉足波月阁,却已恍然换了天地。
  画晴正在洒扫,庭下茑萝已殂谢,满地枯枝败叶,她扫得正起劲。
  猝不及防撞见回来的少将军和沈娘子,画晴眼睛一亮,立刻泪眼汪汪地飞奔而来,不顾少将军在场,一把抱住了多日不见的沈娘子,激动之下,差点儿咬住了舌头。
  “娘子,真的是你?”
  她立刻就要与沈栖鸢畅叙幽情,一说别来相思之意。
  不慎被少将军一记冰冷的眼神打断。
  吓得画晴鹌鹑似的直缩脖子,胆小类鼠地偷瞄。
  沈栖鸢知道时彧又吓唬她了,她上前摸了摸画晴的小手,对她道:“我这次来,是来找一件东西的,找到之后就要走。”
  画晴幽幽含泪:“娘子你就不能长住吗?”
  沈栖鸢正要摇头。
  时彧蹙眉上前,将沈栖鸢的手从画晴那夺回来,握在自己掌中,方快活,冷眼对画晴道:“你沈娘子有大事要办,长住不得。就算日后回了伯府,也是同我长住,有你什么事?扫你的地。”
  “……”
  少将军还是那么凶。
  画晴扁了嘴巴,拾起了刚才掉落在地的笤帚,灰溜溜、悻悻然继续扫尘去了。
  只是时彧发觉她贼心不死,时不时地便往沈栖鸢这头偷瞄一眼,像见了鬼似的,生怕她的沈娘子是个假的。
  沈栖鸢与时彧往后院走,一面走一面道:“你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时彧冷哼了一声:“在你心里,我不也还是个孩子么?两个孩子打架,你个大人掺和什么?”
  “……”
  这倒是,无法反驳的一句话。
  只是,在玉树园那一夜开始,沈栖鸢就试着不把时彧看做一个孩子了。
  他有着成熟男人一切的生理特征,也有着强大的能力,足以为她遮风避雨,如今的时彧对她,是她命中浓墨重彩的一笔,是她不觉中会信赖、会爱上的男子。
  沈栖鸢将那封诏书隐藏在后院梨花树下,她借来花锄,在泥里锄了许久,终于挖到了那只素朴暗沉的木匣。
  沈栖鸢雪色衣裙因为挖地尽数弄脏了,她一点也顾不上,跪在松软的泥里,将木匣子打开,取出里边封存的圣旨。
  时彧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道:“沈栖鸢,你真是个锯嘴葫芦,一声不吭瞒了我这么重大的事?”
  看起来她是早知道圣旨有问题,才会一路带到长安。
  约莫又怕有心之人发现,所以她把这道假诏埋在了后院的梨花树下。
  被时彧指控了,沈栖鸢赧然抱住匣子,望了眼倨傲地高仰下巴的时少将军,细声道:“我没告诉任何人,连伯爷也没有说。”
  时彧终于垂下些角度,仔细看着沈栖鸢。
  在她心里,到底有没有那么一时一刻,对他的阿耶动过心?
  在她身陷囹圄,在那样绝望的境地里,遇到了从天而降赶来营救她的男人,就是她每每念及,都会语调柔转、充满了虔诚与尊敬的“伯爷”,她可曾因此而动过心?
  时彧也根本不敢问。
  反正,现在沈栖鸢是他的。
  他古怪地掀了下嘴唇,难掩声音里的阴阳怪气:“那我就更没资格知晓了。”
  沈栖鸢一愣,不理会他这古怪的话里有话,双手将圣旨从匣子里取出,拿给时彧:“你看一看。”
  时彧曾为重臣,应当识得圣旨。
  时彧捧住这道诏书,垂眉仔细端详。
  在他寻找端倪的间隙里,沈栖鸢始终秉着一口气。
  她很怕自己弄错了,费尽心机,最后一事无成。
  她更怕的是,阿耶的确如他们所说,如律法所定,是个卖国求荣的奸逆。
  这道诏书,时彧皱眉看了很久。
  他抿唇道:“随我来。”
  时彧起身朝自己的书房步去,沈栖鸢纳闷着,亦步亦趋地缀在他的身后。
  入了书房,时彧将自己的敕封圣旨取出,把两道诏书放在了一处。
  沈栖鸢好奇而紧张地凑近了看。
  两道诏书的大小、材质,包括上面的祥云瑞鹤文,一模一样。
  加盖的印玺,也是完全一致的。
  沈栖鸢也看不出印玺有何区别,但她就是能看出,这绣工不同。
  可是她也明白,诚如二皇子所言,关于“绣工”这等虚无缥缈的东西,恐怕是证明不了什么的。
  时彧的双臂撑在书案上,略倾上身,在她困顿迷茫之际,出声叫醒了她:“栖鸢。”
  她茫然地抬眸,正撞上时彧波光汹涌的眸。
  他低声道:“圣旨的确是假的。”
  沈栖鸢一时雀跃,但时彧接着告诉她:“如果你拿着这道圣旨面呈陛下,他就算相信了,这是属于伪造的圣旨,你也无法证明,这是太子伪造。倘若被人疑心,你是为了给沈家翻案而捏造伪证,情况对你更不利。所以这封圣旨,你不可现在取出。”
  他说得也对。
  沈栖鸢只是心急如焚,早一日扳倒太子,早一日还沈家清白,她便可从梦魇之中解脱了。
  时彧将圣旨卷起,对沈栖鸢道:“如果信任我,把这道诏书交给我。”
  沈栖鸢咬住了唇瓣,下不定决心。
  时彧缓声道:“你不信我么?”
  不是不信任,是,兹事体大,难以决定。
  沈栖鸢的唇瓣几乎咬出了血痕,才道:“时彧,你不会出卖我的。我相信你。”
  时彧勾唇,提起一只手掌,慢慢地,拍了一下沈栖鸢的脸蛋。
  “杞人忧天,我杀了我自己,也不会出卖沈栖鸢。”
  他这话,未免也太重了。
  如果……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宁可他不要来伸冤,只让他好好活着。
  时彧把卷好的圣旨藏入书房的暗龛之中,走出来,握住了沈栖鸢的手指,微微笑着,道:“你之前对我说过一句话。”
  她说过的话很多,她不知道时彧眼下提及的是哪一句,困惑地支起了眸。
  时彧抚了抚她凌乱的发梢,薄唇开阖轻动:“士为知己者死。”
  他补了一句:“你说的。不过,你说的知己,是我阿耶。”
  沈栖鸢想了起来,当初柏夫人来到家中,谈话之中曾提到让她去寻觅如意郎君另嫁,不要守着时家,当时被时彧听了去了,他非常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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