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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沈栖鸢欲哭无泪,颤抖的指尖绷得笔直。
  那一晚上,她的整颗心均被离愁别绪占据着,心怀不舍,心生贪恋,恨不能用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将他永远地留住,她做了什么,都是不理智,也不清醒的。
  现在如何能够?
  这里是亭松园,是他平日里读书练功的地方。
  这房中,还供奉了一面佛龛,拈花含笑的佛陀,木镂的慈悲容颜,正透过案台上反光的镜子,直直地落入沈栖鸢的瞳眸中。
  在那平和而慈悲的瞩目中,沈栖鸢的手指僵硬着,一点,一点,脱掉了时彧身上全部的裳,袍服落地的声音,窸窸窣窣,响在耳畔,加剧了她内心的罪恶感和羞耻感。
  她是身犯罪愆的罪人,监守自盗了世间最珍贵的财宝,最好的时彧。
  现在,她要掌握他的生死了。
  第56章得妻如此,也是福气
  沈栖鸢手酸,腰也酸。
  身上大抵没了一处好地儿,折在那软椅上,身子弯成了垂柳的弧度,春风撇下她,将她碾出了万种柔情。
  后来,到了榻间,身后又如夏雨爆烈,噼啪不住地从云端浇落人间。
  收拢的帘幔透过残灯的昏黄,黯淡的光,照在沈栖鸢被汗水浸润的脸颊之上,她终是脱了力,摔入了时彧怀里。
  时彧将她拐至净室,与她同浴。
  温热的水流滑过四肢百骸,带来了柔和舒适的感觉。
  沈栖鸢已经不想再动了,任由时彧施为,放纵他,做任何他想做之时。
  时彧将热流导入了水中,扶她起身,用干燥的毛巾替她擦身,让沈栖鸢就趴在净房那面琉璃镜前坐着,在身后,替她缓缓擦身。
  时彧目力很好,沈栖鸢背身向他时,他看到了一些伤痕。
  斑驳交错的暗痕爬在女子如珠似玉般的柔嫩肌肤上,时彧拨亮朦胧的银灯,擎着灯盏过来,照亮了沈栖鸢的背部。
  腰线以下,有一些长而方的条痕,是被击打留下的疤。虽然伤势早已痊愈,皮肤恢复了光滑和弹性,不仔细看,绝难看出这些印记,但时彧的眼力好,还是瞧出了端倪。
  “阿鸢,”时彧放下灯盏,故作漫不经心,“你背后的伤是什么时候弄的?”
  沈栖鸢本在迷糊,准备入眠了,趴在琉璃镜上不动。
  时彧骤然一问,她没来得及准备,胸中顿时起了慌乱。
  踟蹰间,时彧的手掌抵了过来,抚摸过她背后的伤痕。
  沈栖鸢如受了炮烙的刑罚,身子轻轻一激灵,口中忙道:“不记得了。”
  时彧反问:“真的?”
  沈栖鸢硬气头皮,咬唇,缓缓道:“兴许是以前,在乐营被教习嬷嬷打的吧。”
  时彧蹙起了眉,沈栖鸢从琉璃镜里往外看去,镜中照出少年将信将疑的神情。
  沈栖鸢为取信于他,谈起了从前在乐营的遭遇。
  “嬷嬷管教我们很严,逼着我们昼夜不敢懈怠地练习舞乐,如果有做得不当之处,便会拿藤条打我们,乐营对付姑娘们自有一套手段,知晓打在哪些地方不易打坏了,还可以省些汤药钱,便专挑那些地方打,我身上的这些疤痕,兴许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十成的谎话多半没有人信,但一半真一半假的谎话,便总能更好地取信于人。
  时彧从木施上揭下她的素白梨花暗纹寝衣,从身后抖开,将沈栖鸢一把包住,也一把抱住。
  “都过去了,阿鸢,从今以后,无人再敢伤害你。”
  女子柔弱的身形,不堪一握,在他掌中发颤。
  他以为她是思及了前尘往事,后怕得颤抖。
  实际是沈栖鸢,因为张口扯了谎话,现下正不安得哆嗦。
  时彧将裹住的女子抱回了床榻,这一夜,他都没再放手,一直抱着沈栖鸢入睡,直至天明时分。
  鸡叫声唤醒了沉睡的长安,深巷中,传来路人惊动的犬吠,遥远渺茫……
  禁中来了一道圣旨,请时彧将军入宫面圣。
  时彧没有惊动沈栖鸢,起身更衣,整理衣冠,随后踏上了入宫之路。
  天子在明堂接见了时彧。
  谢煜身死之后,天子大病了一场,容颜苍老憔悴了许多。
  在病榻上忍了几日的折磨,今日虽起来了,但仍旧看不出任何精神,整个人疲弱无力,恹恹地伏在枕上,不时地塌腰,喉咙里溢出时断时续的咳嗽声。
  内侍官伏倚递上了许多热水,侍奉陛下吃一些,好提起精神说话。
  调理的这当口里,时彧已经跪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面对这个身经百战,从无教人失望的少年,天子目光示意,让伏倚将他的金印拿来,还给时彧。
  如今,骠骑的金印被重新捧在了时彧的面前。
  “朕早在秋狝之时,便已将这枚金印给你准备好了,但你当时未取。朕也承诺过,只要你胜了,朕便把骠骑金印还给你,时彧,金印在此,快取了吧。”
  除了时彧,恐怕天下无人拿得起这块印了,这是荣耀,亦是责任,是褒奖,更是委托。
  时彧在那方金印前,眼眸微动。
  但最终,他没有收取,抱拳执礼,道:“陛下,臣之所愿,从来都不在朝堂,请陛下恩准时彧,让臣能不受此束缚。”
  陛下微微惊动:“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
  时彧抿唇:“臣想要的是大业的太平,而非自己的功勋著世,权柄为一时之荣,如朝生夕死的蜉蝣,臣得到过也失去过,今日再看,早已释然。还请陛下,继续封存这块金印吧。”
  骠骑金印,已经封存了百年。
  这一枚金印是大业历代相传,被先祖锁入库房里的,它是为第一代骠骑量身打造的帅印,同时,它的身上也刻有了那位的名字。
  时彧始终只想做时彧第一,而不是要继承谁的衣钵,就连父亲庸国公的爵位,时彧也不愿其落在自己的身上。
  至于子孙后代,他们会得到时彧倾尽全力的培养与提拔,但往哪个方向去走,能走多远,从来都要看自己。
  天子也随之释怀了,长松了一口气,道:“罢了,你既不想要,朕就收回了。”
  伏倚听话地将金印重新存放入匣子里,将匣子搁在陛下床头。
  陛下将身靠在紫檀木嵌玉精螺钿的床围上,低咳嗽了几声,双眼咳出了红丝,叹道:“朕膝下,独有二子,太子不成器,也遭受了恶果,现在朕唯能传位的便是老二,入春之后,朕便下诏退位了。谢翊治国经验尚浅,朕给他留了许多辅政贤臣,但恐怕二皇子个性温吞,拿不出魄力来,朕希望你,能多提点他,在他走慢了的时候,催着他。”
  时彧沉眉执礼:“臣遵旨。”
  天子望向时彧:“时彧,沈馥之之女,沈滟,就是你的未婚夫人,你此前可知?”
  沈馥之如今已经平反,但当初,父亲请贵妃襄助带沈栖鸢离开乐营,终究是为了条例的,如果陛下追究,此事也能秋后算账。
  时彧顿首,沉声道:“知晓。臣不但知晓,还是执意,娶她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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