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事情办完,会有人送三千两银子过来,权当本王给司乐的辛苦钱。”
  教坊司的官伎要赎身还是有些贵的,不过三千两也绝对只多不少。
  既然威胁了人家,那总得给点甜头,不然人家出钱又出力还被威胁,难免心生怨念。到时候保不准在外面嘴巴一秃噜,就把事给抖出去了。
  听到卫辛的话,司乐脸上的笑容显然真诚了几个度。
  一边说着殿下客气,一边谢过殿下的赏赐,低头哈腰把卫辛送了出去。
  ……
  卫辛这边刚和司乐聊完,辛肆那边就抓住了扒卫辛玉佩的小贼。
  说来那贼也是京师街上的惯偷了,只是一直没被抓住而已。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走了什么霉运,刚偷了一个富人的钱包之后,就被面前这个黑袍男子给拎来了教坊司。
  还不等她反应一会儿,那男子把一块玉佩往她手里一扔。
  那和田玉佩,触手生温,油性十足。
  当贼这么多年,她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好东西啊!
  她摸得舍不得放,还不等她多摸两把,一队护卫就过来了,二话不说把她押了起来,还说她偷了镇江王的玉佩。
  然后那黑袍男子过来,又把她手里的玉佩拿走了。
  就这样,天降横祸降到了她头上。
  偷了这么多年,她终于是把自己偷进了官府里。
  “我冤枉啊!我没有偷玉佩,我是冤枉的!那个小贱皮他把我抓来的,他诬陷我啊!你们不能把我送官,我没偷——”
  那贼手脚并用的死命挣扎,途中还不忘骂辛肆两句。
  辛肆当然是彻底无视了她的话。
  刚出厅门的卫辛听到她的嚷嚷,嘴角勾起一抹冰凉的弧度。
  “本王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贼偷,偷到本王身上来了,她有点胆子。”
  辛肆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但没说什么,走到卫辛身边站定。
  跟在卫辛身后的那名司乐一听这话,立马懂了。
  “殿下放心,府衙那边下官一定交代好,绝不会让那胆大妄为的狂贼好过!”
  卫辛满意了,点了点头,笑道:“既如此,就多谢司乐了。”
  那司乐连连道着殿下客气,把卫辛送出了教坊司。
  ……
  教坊司所处的大街在京师里并不算繁华,街上来往行人也少。
  离开教坊司之后,走到一处没人的巷口时,辛肆也不用顾忌那么多了,上前两步把卫辛的玉佩还她。
  卫辛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看了看他手上的玉佩,再看了看她的腰带。
  大脑短暂的运转了半圈,辛肆就知道卫辛是个什么意思了。
  他默默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去。
  主仆有别。
  尊卑有序。
  压下把这玉佩呼在卫辛头上的冲动,辛肆上前两步,站得离卫辛更近了点,半蹲下去,把玉佩系在她腰间。
  等他系好,卫辛低头看了眼挂在她腰带上的玉佩,满意的笑了笑。
  “回府吧,晚膳想吃什么?”卫辛开口问着。
  忙了一下午,在直说和浪费口舌旁敲侧击之间,口干舌燥的辛肆选择直说。
  “禀报主子,属下想吃焖猪蹄和水晶如意虾饺,还想喝一碗黑糖炖牛乳。”
  两人往镇江王府走回去。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无限长。
  影子投在她们一起走过的路面上,两团黑影越靠越拢,最后慢慢粘连在一起。
  第44章 宿主你回头吧(10)
  自从在行夜那里得到罗清宏把册子烧了的消息之后,卫辛心里压着的一颗巨石也移开了。
  看来原主的白月光朱砂痣还没有蠢到家,知道看完就得毁掉。
  罗清宏的记忆事件就此落定,卫辛也在王府里享了两天清静。
  【宿主,现在逃逸者极有可能又知道了未来发生的事情,你不担心他影响到你完成终极任务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
  ——重生还能篡改智商不成?
  ——前世混成那样的人,即使再来一次又能改变什么?
  【……】它的宿主说话真的好毒。
  不过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弎零贰安静了,老实了,不说话了。
  “主子,你现在就试试朝服吧,不然明天早上出问题就没时间改了。”辛肆端着一套朝服和发冠走了进来。
  一名年纪稍大的嬷嬷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朝卫辛行了礼。
  卫辛搁下笔,起身道:“你帮本王更衣。”
  辛肆:“……”突然好想把衣服呼在她头上。
  辛肆:“属下遵命。”
  林嬷嬷站在原地候着,辛肆跟着卫辛绕去了屏风后面。
  走到林嬷嬷看不到的地方时,卫辛张开双臂,似笑非笑的看向辛肆,等着他的动作。
  辛肆先帮她褪去外披的大袖衫,然后半蹲着身子,解开了她的腰带,继续褪下她的长袍。
  两人一个站着动也不动,像个衣架子。一个绕着转来转去,像只小蜜蜂。
  “辛肆。”卫辛的声音压得很低,轻到这声音像是根本没有过喉咙,而是直接从唇舌相抵的气流中带出来的声音。
  辛肆还以为她是有什么秘密吩咐不能被人听到,立马严肃了脸色,贴耳过去听她讲。
  然后,只听卫辛把声音压得极低,俯身在他耳边问着——
  “我们午膳吃什么?”
  辛肆:“……”
  这个卫辛的脑袋多多少少有点问题!
  看着辛肆面无表情、用一种‘我看你应该是有大病’的眼神看向她、继续帮她换衣服的样子,卫辛的心情突然就明媚了好几个度,嘴角的弧度也扬得很大。
  小倒霉蛋逗起来真有意思。
  “堂明和江平川最近在忙些什么?”卫辛的音量正常了。
  辛肆答着:“堂明干的事多了,谁叫一声她就跑去帮忙,整个王府最乐于助人的一等护卫非她莫属。至于江平川,除了吃喝拉撒睡就在练武。”
  卫辛继续问着:“江远山呢?”
  她已经把江平川的妹妹江远山也从奴隶场里买回来了,江远山的价格倒比江平川要高多了,因为江远山懂医术。
  这姐妹两人在京师根本没留下过什么痕迹,能认出她们的人没有几个,所以她也不必担心她们的身份暴露,在王府里知道她们身份的人根本没有。
  但要是她们姐妹两人擅自行动暴露了身份,那也不能怪她翻脸无情把她们给推出去了。
  辛肆想了想,继续答着:“江远山就安置在府医那个院里,每日也只是和府医们探讨医术,性子倒比她姐姐江平川要沉静许多。”
  卫辛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辛肆帮她把石青色朝服穿好,鸾纹朝服本是属于朝服里较为华丽的那一类朝服了,比其余朝臣的鹤纹雀纹朝服要亮眼得多。
  但这鸾纹朝服穿在卫辛身上还是显得太低调了,华丽的朝服顿时被压得黯然失色,似乎有些衬不住她。
  思及此,辛肆不知怎的,就突然想到了女皇上朝时所着的墨底金线绣凰皇袍。
  皇袍似乎衬得住……等等!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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