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且不说你们两人有没有本事先杀完戚瑞风的人,就算有,你们杀完之后还有余力去追踪肖家的人吗?”
  行夜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道:“属下思虑不周!”
  卫辛没急着怪罪他,而是继续说着:
  “既然两匹恶狼在争一块肉,那就让他们去争。我们的目标不是和那两匹狼争一个输赢,你们也不需要去逐个打败他们。
  你们只需要在他们争得两败俱伤时,用你们最快的速度,叼走那块肉!自始至终,我们的目标只有那块肉,这一点一定要清晰,懂了吗?”
  行夜点头,恭敬道:“属下明白!”
  卫辛单手撑着额头,指尖从额角的疤痕上擦过,像是一条恶犬在舔舐伤痕,森冷可怖的眼神环视四周,獠牙上还垂着涎。
  一条饥肠辘辘的恶犬。
  “大概确定目标位置之后就传信回来,本王会尽量为你们安排援兵,千万不要冲动行事。”
  在一众皇女中,或许她的处境是最为凄凉的。
  其余皇女大多有父族势力支持,而她的好父亲,没弄死她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没人可用,这就是她目前的困境。
  府上那些从奴隶场买回来的下人也好、后期调教得老实些的下人也好,都只能去帮她办些无关轻重的琐事。到了真正的大事面前,她手上依旧没有多少可用的人。
  “总之你们盯紧目标就好,千万别急。”
  卫辛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擦着额角的伤疤,语气轻缓得甚至有些温柔——
  “先让他们去争吧,争得越猛越好。”
  行夜抬起头,看着这样的卫辛,说实话他头皮已经开始发麻了。
  “没事的话就退下吧,记住,谨慎行事。”卫辛随口说着。
  行夜躬身行礼,道:“属下谨记,先行告退!”
  见卫辛再没有任何吩咐了,行夜转身离开大厅,出门之后深吸了好几口气,心脏慌乱到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明明自己什么背主的事都没干过,但在面对卫辛时候,他心里那种畏惧感根本就止不住。
  ……
  行夜离开大厅之后,卫辛也带着辛肆去了书房。
  卫辛的书房里很安静,没有什么近身伺候的小厮和侍女,只有堂明和其余五名护卫在书房外的院子里守着。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人多眼杂,碍于这个时代的重重礼法,卫辛也不好对辛肆做什么太亲近的动作,只能时不时看看他脸上压出来的红痕消了没有。
  现在进了书房,卫辛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怎么睡个觉还压得这么红,你的小脑袋里装的都是水吗,脑袋这么重?”卫辛一手托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在他压红的半边脸颊上揉着。
  那半张脸红彤彤的,脸上印的还是她肩膀上的绣纹。
  辛肆抿紧嘴,视线飘忽。
  “现在本王跟你说话你都敢不吱声了是吧?”卫辛在他红彤彤的那半边脸上捏了一把。
  辛肆瓮声瓮气,不情不愿道了句:“属下不敢。”
  然后他的眼神继续飘忽,看东看西就是不看卫辛。
  卫辛看着他那双滴溜溜转动的黝黑眼眸,托着他下巴让他抬起头看着她,俯身逼近他的脸。
  “看着我。”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辛肆轻轻皱了皱眉头,然后老老实实看向她,清澈的眸子里印出她的样子。
  卫辛眼中含笑,看向他的耳朵,看着那两只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
  “讨厌我这样靠近你吗?”卫辛开口问着。
  辛肆顺口就答:“属下不敢。”
  卫辛并不想要这个官方回答,继续说着:“回答我,讨厌还是不讨厌。”
  辛肆抿了抿唇,答着:“不讨厌。”
  卫辛轻笑出声,俯身更进一步,额头贴着他的额头,鼻尖蹭着他的鼻尖。
  “喜欢我这样靠近你吗?”卫辛继续问着。
  辛肆的耳朵更红了点,抿紧唇没有答话。
  这个时代的男子是不可能回答这种问题的,喜欢二字若是说出口,于他们而言无异于主动求欢。
  她这种言语过于放浪,哪怕辛肆在这方面反应迟缓些,也该察觉出不对。
  卫辛换了个问法,问着:“有些小鱼儿,真的要延迟很久,才能理解主子的意思吗?”
  辛肆的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又飘回来,这次连眼角都染上了几分红色。
  半晌之后,在卫辛的注视下,他瓮声瓮气的答了句——
  “属下明白。”
  第54章 属下明白(2)
  今天中午,卫辛非常守约,带着辛肆去绝味斋用午膳了。
  但辛肆到现在为止,哪怕吃饱喝足了之后也并没有表现得有多开心,整个人怏怏的趴在包厢的窗户边,看着下面街道上来往的行人。
  他的唇瓣稍微有些红肿,还破了点皮。
  想起什么似的,他抿了抿唇,自己伸出舌尖去舔了舔嘴唇上破皮的地方。
  谎话连篇,他嘴巴上根本就没有银丹草的味道。
  今天又是想要弑主的一天。
  卫辛坐在桌边看着他,看到他的动作之后眸色一暗。
  随后,卫辛搁下筷子,开口问着:“怎么了,自己点的糖蒸酥酪和什锦糯米鸡也不想吃?”
  辛肆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扭回去,留给她一个侧脸。
  “属下吃饱了,主子吃吧。”辛肆侍卫的胆子日渐变大。
  镇江王殿下笑了笑,起身捻起一块糖蒸酥酪走了过去,弯下腰看着他,亲自喂到他嘴边。
  刚才口口声声说着‘属下吃饱了’的辛肆侍卫,此刻十分配合的张开了嘴。
  卫辛喂着,笑道:“吃饱点,一会儿还有事要办。”
  辛肆抬起手掩住嘴,嘴里塞着糕点,声音含糊的问了句:“什么事?”
  “吃完再说,别噎着,只是去奴隶场买几个护卫而已。”卫辛抬起另一只手顺了顺他的后背。
  辛肆吃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黑黝黝的眸子望向她。
  他不知道为什么行夜宵衣堂明她们都那么怕她,就连那个冷傲到鼻孔朝天的江平川都怕她,卫辛有那么可怕吗?
  “怎么这么看着本王,本王又不是糖蒸酥酪。”卫辛低下头,在他额头上轻轻撞了一下。
  辛肆扫视着窗外的风景,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之后,他赶紧的关上了窗。
  卫辛轻笑出声,问着:“关窗干什么,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辛肆板着脸,咽下了嘴里的糕点,然后一本正经的说着:
  “属下感觉主子马上要干见不得人的事——唔!”
  辛肆那正经的声音被人尽数吞下。
  刚关上的窗户被撞开一点,在窗框上轻轻磕了两下,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窗边的两人唇齿相抵,确实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事。
  糖蒸酥酪的香甜气息在两人唇齿间弥散,还伴随着一方笨拙的轻咬。
  卫辛被他咬得睁开了眼,很想引导他不要咬,但他咬得实在是太认真,像是蓄意报复似的。
  她拗不过他的倔性子,只好随他去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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