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萧惊燕想了想,朝萧晟思说着:“前段时间镇江王重伤,我们仁王府没额外送什么探伤礼去,这次连着孩儿的谢礼一并给镇江王府送去吧。”
  萧晟思点了点头,应着:“为母的会安排好这些,燕儿你安心养伤要紧,不必为这些琐事劳心。”
  ……
  与此同时,镇江王府的春风苑里。
  辛肆侍卫捉拿刺客光荣负伤,镇江王赏赐了不少东西下来。
  上到珍贵补品,下到男子梳发养发所用的香发木犀油,总之赏赐的东西堆满了辛肆侍卫的房间。
  就连堂明和云朗都送了点小摆件过来,表示慰问。
  辛肆看着他房间里的这些东西,面无表情的扭动了几下他缠满绷带的胳膊。
  装个伤而已,不至于。
  “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这胳膊伤得这么重,怎么能乱动呢?”刚进门的卫辛径直朝他走了过去,满脸心疼的捧起了他缠满绷带的胳膊。
  辛肆瞄了她一眼,耿直道:“主子,别装了,没有外人。”
  “怎么是装呢,我是真的很心疼小鱼儿啊。”
  卫辛说着,把他的胳膊捧高了些,继续道:“你看你这可怜的小胳膊,都被包成个鸡腿儿了,吃东西很费劲吧?”
  辛肆:“……”
  很好,今天又是想要弑主的一天。
  辛肆毫不客气,使劲把他包成个鸡腿儿的小胳膊从卫辛手里抽了回来,然后转身走到床边坐下。
  “属下有伤在身,包成个鸡腿儿的胳膊需要休息,主子请回吧。”
  卫辛直接被他逗笑了,赖着脸走到床边坐下,拉过他的胳膊仔细瞧了瞧,然后牵起他的手,问着:“真要赶我走?”
  辛肆的视线飘忽一圈,小声说着:“属下不敢。”
  整座王府都是她的,她还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有谁敢赶她走?
  辛肆话音刚落,就被人抱进了怀里。
  “送你的东西都拆过了吗?”卫辛顺着他的头发,闻到了一点清甜的桂花香,是香发木犀油的味道。
  辛肆老实答着:“拆了一部分。”
  她说的对,拆礼品确实开心。
  卫辛没再说什么,揉着他的后脑勺,在他眉心落下一吻。
  辛肆安静的靠在她怀里,感受着这一刻的温存。
  第64章 是我该谢谢你(4)
  天近正午,辛肆半湿着头发坐在窗边,身体显然有些紧绷。
  她真的会吗?
  会不会把他弄成个秃子?
  辛肆紧张不已,下意识的想去摸腰间的匕首。
  卫辛坐在他身后,看着他的动作哭笑不得,从背后抱住他,轻声问着:“对你主子就没有丝毫的信心吗?”
  辛肆的身体显然绷得更紧了。
  此刻,卫辛从背后抱着他的时候,右手拿着梳子,左手拿着巴掌大的小瓷罐,罐里装着气味香甜的香发木犀油。
  那一罐原本接近满罐的香发木犀油,被她用了一次之后,已经去了五分之一。
  并且她好像还没有用完。
  “主子,不、不然还是属下自己来吧?”辛肆侍卫显然对他的主子没有丝毫信心。
  卫辛轻笑几声,把手里那罐香发木犀油递给他。
  “好了,别紧张,放松点,有我在没意外好吗?”
  卫辛说完这话之后,十分自信的拿起梳子,继续给他梳理着涂了香发木犀油的半湿头发。
  辛肆拿着那个小瓷罐,从镜台上拿起盖子把瓷罐盖上,然后继续紧张的抱着瓷罐坐在窗边。
  就是有她在才有意外。
  天冷了,清洗一次头发好麻烦的,她不要乱来啊。
  辛肆紧张不已,然而他身后的卫辛是真的很认真,用干巾包裹住他半湿的头发,给他揉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继续梳发。
  梳子落下时很轻,轻到不想扯伤他半根头发。
  梳一会儿之后卫辛就会继续用干巾包裹头发揉搓,揉搓完再继续梳,如此往复循环,直到梳到头发上没有明显的湿漉。
  辛肆一开始紧绷的身体,此刻已经彻底松缓下去了。
  他懂了为什么每天早上他给卫辛梳发时,卫辛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了。
  因为有人给自己梳头发真的很舒服。
  “主子,你为什么要救萧惊燕?”辛肆看了看四周,觉得再不聊点什么他就真的要睡着了。
  “因为她活着的价值比死了大,有她活着,在我没有站起来之前,她可以替我制衡卫阙和卫华容。”
  卫辛为他梳着头发,语气随意到好像并没有把这当回事。
  这态度让辛肆一度觉得,似乎在卫辛眼里,萧惊燕的性命还没有这罐香发木犀油来的重要。
  “是常人所说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辛肆继续问着。
  卫辛笑了笑,十分耐心:“小鱼儿,这场游戏没有朋友,所有人都是敌人,而我只是不想为敌人除去一个敌人而已。”
  最高的位置只有一个,谈朋友未免太过虚伪,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既然她还太弱,那她只能先搅浑这潭水,看着她们斗起来。
  卫辛梳着他的头发,轻声说着:“敌人的敌人也是敌人,但却是利用价值最大的那个敌人。萧惊燕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现在。”
  辛肆拧着眉头想了会儿,似乎是想通了卫辛的意思,眉头也慢慢舒展开。
  “属下明白了。”
  他明白了,她一开始就是奔着皇位去的。
  此刻辛肆不禁想着,如果以前那个卫辛能早点魂飞魄散,如果有那些年的时间筹备,现在这个卫辛会是什么样子。
  他不敢想象,她会不会已经权倾朝野只手遮天,还是说,已经爬上那个位置了?
  卫辛满意的闻着他发间的香气,从背后抱住他,把梳子搁在镜台上,亲了亲他的脸,笑道:“有些小鱼儿比较聪明,不会延迟太久,就什么都能理解。”
  “属下愚钝,每次都要延迟很久才能理解主子的意思。”辛肆靠在她怀里,嘴角微微上扬。
  如果他真的聪明就不需要来问她了,是她愿意对他解释。
  卫辛抱着他,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道:“能理解主子意思的只有你。”
  如果是别人懂了她的意思,那她就要考虑封口了。
  卫辛的手放在他小腹上,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掌和他的黑袍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美感。
  辛肆扭头,用鼻尖在她鼻尖上轻轻蹭了回去,耳朵稍微有些发烫,开口问了句:“那厉时韫真的会老实按照主子的要求去办吗?”
  让厉时韫把仁王府追踪的人引到兵部尚书府去,这么危险的事情,厉时韫真的会照做吗?
  卫辛笑了笑,语气笃定:“她会的,我这里是她唯一的退路。如果不听话,她知道下场会是什么。”
  整座京师严查刺客,她镇江王府和皇宫是仁王府的人最不可能详查的地方。
  皇宫,仁王府的人没胆子查,厉时韫也没胆子躲进去。她这镇江王府,是厉时韫唯一的退路。
  何况厉时韫的父亲舅舅和弟弟都在她这里,不怕厉时韫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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