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江远山,让那个孩子闭嘴,吵得本王头疼。”卫辛接过辛肆递来的茶杯。
菊花茶,降火。
果然还是她的鱼儿知道心疼她。
卫辛喝着茶,江远山也走了上去,走到那个七八岁的女孩面前,一脸淡然的捏住对方的下巴,灌下去一瓶药。
那女孩哭着骂了她几句,骂到最后一脸惊恐,只能张着嘴巴发出“啊啊”的叫着。
再过了会儿,她连那啊啊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我的孙女啊!你们这些天杀的,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你们是要下地狱的啊!”黄家老父哭喊着。
卫辛笑着摇了摇头。
“又是一个让本王下地狱的。”
说完,卫辛慢悠悠的喝着茶,喝完杯子里的茶之后她才看向黄家老父,嘴角勾起一抹极为友善的笑容。
“今日,这夷王府就是你们的地狱。”
此刻,夷王府大好的景致仿佛笼上了一层血色阴影。
而那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夷王殿下,就像是阴司地狱爬上来的一头恶獠。
“江平川,练练手吧。过几日要去将程雁五马分尸,今天先用她儿子练练。”卫辛开口吩咐着。
江平川出列,应着:“是!”
“不要、不要!黄盈!”程持玉看向旁边的黄盈。
黄盈显然没有想过卫辛还能全身而退,此刻被捉回夷王府里,她已经万念俱灰,做好了一死的准备。
但她没想到,卫辛居然连痛快的死法也不肯给她。
“江平川,他只是个男子!”黄盈看着泪眼涟涟的程持玉,她怎么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这样受刑。
江平川的动作停顿片刻。
随后,她伸手握紧了旁边准备好的匕首,抽出匕首看了看,闲聊似的开口说着——
“我爹也只是个男子,我兄长也只是个男子,我小弟也只是个男子,我舅舅也只是个男子。所以,他们死的时候,你为他们求情过吗?”
在她们江家人面前,程家的人不论男女老幼,都该死!
所有程家人享受过的每一分荣华富贵,都是她江家满门冤死的尸骨换来的!
没人可以替逝者原谅!
“嗤!”
匕首十分锋利,切割血肉时甚至感受不到太大阻力。
江平川已经分不清是这匕首太好用,还是她用的力气太大。
在满目的红色里,她好像看到了江家灭门的那一天。
她爹抱着她娘的尸体,朝她们姐妹大喊着——
快跑!
她们跑出来了,连父母亲族的尸骨也无力去收,一路狼狈逃亡,就像两条丧家之犬。
不,她们姐妹两人,就是两条丧家之犬。
第197章 唯一的管家(1)
见江平川的状态接近癫狂,云朗忍不住看向卫辛。
只见卫辛不急不慢的又喝了一杯菊花茶。
大厅外凄厉的惨叫声像是把人拉进了人间地狱,在这周围的王府下人纷纷退避,绕路绕得更远了。
“主子,他流产了。”
江远山的声音让那边的江平川平静了许多,手里的刀子也慢慢收了起来,看向卫辛。
卫辛只看了一眼,然后笑道:“程公子何苦呢,你到底图金雾衣什么?图她那睡完你之后又去睡卫晨的身子,还是图她许给你的什么金国皇君的宝座?”
程持玉此刻像是又活了过来一样,嘴里喃喃着:“不可能,她只是将卫晨当作弟弟而已!”
“哦——弟弟啊。”
卫辛瞟了眼右后方站着的辛肆,突然之间像是解锁了些什么。
辛肆:“……”
她不对劲。
只听卫辛继续朝程持玉问着:“本王才疏学浅,不知程公子指的是哪种弟弟,可以在床上翻云覆雨的弟弟吗?”
“不、不可能、不可能!”
程持玉披头散发,大声嘶吼着:“不可能!”
卫辛搁下手里的茶杯,继续说着:“本王这里又跑了一个暗卫,起初以为是跑到别的皇女那里去了,后来才知道是跑去给金雾衣办事去了。
卫国皇家暗卫,她一个金国皇女哪儿来的解药呢?程公子,能猜到答案吗?可以大胆点猜,你最不想承认的那个就是答案。”
“不、不可能……怎么会!”
不可能的啊!
她说过只是把卫晨当作弟弟!
她说、她说她对卫思湛好,只是因为他们私交不错而已啊!
“本王的七皇弟原先应该是喜欢仁王的,不过仁王志大,显然不甘心当个皇媳。而本王的七皇弟,又因为一时恼怒犯下错事,被发落到护国寺削发为僧。
皇子一朝成了僧人,以前交好的那些闺中玩伴都开始避嫌。这时候若是有个女人嘘寒问暖,恐怕本王那个七皇弟会沦陷得很快吧。”
卫辛讲得感情饱满,叫人听着就能想象到那个画面。
“程公子,她若无情你便休,又何苦为难自己?你瞧瞧你这如花似玉的容貌,要迷多少个黄盈迷不死,何苦在金雾衣那一棵树上吊死?”
辛肆:他没见过比卫辛更能挑拨离间的人。
被绑在木架上的黄盈听到这话,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直视卫辛,还有这些曾经和她共事的人。
“你还怀着她的孩子,她都没说要去教坊司救你。你看你这怀得多可惜,孩子没了头也绿了,孩子它娘也去你好友的床上快活了。”
辛肆:好一招杀人诛心,他要记下来好好学。
别说是辛肆,哪怕是刚才杀红了眼的江平川,此刻听着卫辛讲故事,心里的滔天恨意莫名就熄了一大截。
卫辛这个菜鸡草包,办事缺德,说话更缺德。
“不可能、不可能,我帮她做了那么多事、她怎么可能这么对我,不可能的!”
就在程持玉信仰倒塌的时候,不知是情绪起伏过大还是什么,他只感觉像是喘不过气来。
江远山皱着眉头上前检查一番,语气平淡的陈述着:“慢性毒药,解药断了半个月会开始发作,来不及了。”
若是刚抓回来就审讯,或许还来得及。
现在迟了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黄盈不敢置信的看着程持玉,不停挣着绳索,试图伸出手碰碰他。
“啧。”卫辛眼里略带几分失望,摇了摇头,继续叹着:“程公子,不值啊。”
可惜了。
原本想先用程持玉逼出黄盈的话的。
程持玉张着嘴,视线在周围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死死盯着黄盈的弟弟,朝她弟弟伸出手。
最后,他的脑袋往下一垂,和那个没能降生的孩子一起离开了这人世间。
黄盈眼底的光也随着熄了大半。
黄盈的弟弟显然也被吓到了,连忙说着:“不是我!不是我给他下毒的,真的不是我!”
“放心,没人怀疑你,你没那个本事。”
卫辛盘玩着腰间的玉佩,目光从黄盈的弟弟身上扫过,随即看向辛肆,问着:“他身上穿的衣服?”
辛肆仔细看了看样式和布料,答着:“锦衣阁的衣裳。”
卫辛点了点头,继续看着程持玉伸出去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