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四大宗门的尊长们估计还不知道她带了一条黑蛟出来,因为这两天她也看了幻境留影,和她有关的留影画面有几段缺失了,正好是她斩杀黑蛇和发现黑蛟那部分。
  也难怪青玄宗的人会来赤霄宗兴师问罪,这场幻境闹出的乱子太多了。
  “我先走了,下次有事再来找你。”
  连慕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羽毛。赤火青凤蹲在她旁边,掉了一地毛,幸好她是火灵根,不至于被当场点着。
  玄澈挑眉:“有事就来找我?你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和魔族有关的事,我只能找你了。”连慕说,“其他的事,不会来打扰你。”
  她转头便要走,玄澈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头发,往后一扯。
  连慕:“……你扯我干什么?”
  玄澈低头看着手上的黑雾,没等她回头,立刻收起手掌捏散了。
  他面不改色:“没事,你走吧。”
  连慕不明所以,犹豫了片刻,最后什么都没问。
  在她离开塔中虚空之时,听见玄澈远远对她说:“你最近最好不要和奇怪的人接触,把那只丑东西带在身上,不要禁锢它。”
  “丑东西”一直是他对绿豆的称呼。
  连慕微微蹙眉,即使不解,她依然点了点头:“好。”
  第183章 海棠印 还断发
  连慕在塔中待了半天, 外面已经过了好几天,神识回体时,一股强烈的饿感冲上脑子。
  她看了看门口, 放了几个食盒,估计都是许衔星送来的, 他一直很擅长在外面找各种花里胡哨的吃食。她告诉他们自己要静养几天,这期间一直没人来打扰过。
  连慕把食盒提进屋, 全投喂给了绿豆,她最近在尝试着吃辟谷丹, 暂时得戒食一段时间。
  现在是夜里,十分安静,连慕睡不着, 于是把风天彻交给她的炼丹书籍拿出来看。
  不得不说,大师就是大师, 风天彻亲自写的比外面那些杂乱的丹修书籍简洁易懂多了,书里没有半点掺水,全是干货。
  里面提起了各种类型的丹药配方,十分齐全,还有一些地方偏门疾病的特别丹药。看得出来, 风天彻年轻时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这份独特的阅历是其他丹修都达不到的。
  前半部分似乎是在他还未重铸灵根时写的,连慕仔细一看,他早年间买不起炼丹炉, 居然一直是用炒菜的铁锅炼丹。
  连慕:“……”
  难怪风天彻对她用锻造台炼丹的事接受得这么快,原来他以前比她还离谱。
  既然铁锅都能炼丹,那炼丹炉岂不是也可以炒菜?
  连慕莫名有点好奇炼丹炉炒出的菜是什么味了。她继续往后翻, 发现这里面记载了一种丹药,可以用来清体内淤血,服用之后,过一两个时辰,淤血便会自己排出。
  连慕想起玄澈的话,觉得她可以用这种丹药的配方融合彩泉石水试试,于是立马把这份丹药配方单独抄了下来。
  当她写完时,绿豆也解决完了食盒里的糕点,撑着大肚子趴在桌上休息,它又把自己撑成了一个椭圆的球,翻身都困难。
  连慕早就无语它了,自从知道它只是馋嘴才狂吃之后,她再也没有定时喂过它,偶尔手边有不用的东西,才会投喂给它。
  她屈起手指弹了弹它的壳,忽然窗外传来一阵“咚咚”声,有人在敲她的窗。
  赤霄宗安排给弟子们的屋子都是彻夜灯火通明的,晚上的时候整个宗门都在发光,此时外面与她屋里一样亮,她看不见外面人的影子。
  窗外又“咚咚”了两下。
  连慕仔细想了想,本场幻境已经结束,赤霄宗总不可能再来整他们,赤霄宗自己都惹了一屁股事没解决呢,应该没这个闲情。
  于是她走到窗边,掀起珍珠帘,打开窗户,只见她窗台边站了一只浑身雪白的鸟,外表长得像鹅,仰着脑袋看她,抖了抖身后的长尾羽。
  飞鸿剑灵?
  连慕半眯起眼:它来做什么?
  白鸟啄了啄窗台,像在敲门一般,红脚蠢蠢欲动,想跨进来,但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继续抬头看她,似乎在等她同意。
  “进来吧。”连慕侧身让出一条路。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幻境里好像答应了它,出来之后找它玩,没想到它居然当真了。
  白鸟振翅起飞,飞进了她的屋子,随后落在桌面上。
  绿豆睁开眼看它,它还不认识白鸟,好奇地打量。
  连慕关上窗,回到书桌边,只见白鸟挠了挠毛,然后从毛里衔出一朵半枯的小蓝花。
  “你来就给我送这个?”连慕拈起那朵小蓝花,感受到上面残留的水灵根灵力,但已经十分虚弱,像是昭示其主人和这朵花一样,将要枯萎了。
  她立刻想起了应游:“他要死了?不至于吧。”
  白鸟扑通翅膀,飞到她肩上,鸣叫两声。
  绿豆见它占了自己的位置,睁开背上的红眼,挪动圆滚滚的身体,想爬过去蛰它。
  连慕抓起绿豆塞进袖子里,白鸟飞了出去,她也跟了出去。
  白鸟飞得不快不慢,领着她到了一条偏僻的路,这里没人把守,而且离青玄宗弟子的住处很远。
  连慕看着高立的围墙,顿时明白了,青玄宗弟子住处那一边只是一个幌子,其实真正的应游被藏在这里。
  她正好想去看他,于是二话不说爬上墙头,翻墙进入院内。
  这座院子很偏僻,而且和其他地方的风格不一样,像是想刻意营造出没人住的氛围,没点一盏灯。
  连慕踩着黑,跟着白鸟的脚步一路摸到了一间主房,推门而入。
  屋内的桌上有一盏昏暗的油灯,从外面看几乎等于没有,橘黄色的火在灯盏中跳跃,映出连慕的影子。
  床榻上躺着一个人,隔着一层纱帘,透过薄纱,她能看见应游那张苍白的脸,他的气息很弱,胸膛几乎看不见起伏,这分明是将死之人的征兆。
  连慕掀开纱帘,见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面容憔悴,眉头紧皱着,三千青丝散在枕上,鬓边的白发断了一截,还没长回来。
  他手腕上被贴了一张符纸,正好盖住了那朵海棠印记。
  连慕思索片刻,决定还是不要乱动那张符纸为好。他已经成这副模样了,万一她一不小心把人弄死了,麻烦就大了。
  现在的他毕竟是青玄宗的人,出了事,青玄宗肯定要找她算账。
  连慕试探着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他眉心间,指尖触碰的刹那,应游紧皱的眉头松了松,却依然没醒。
  连慕用灵力探入他体内,发现他真的快不行了,只剩一口气强行吊着,在要死不活的边缘打转,但身上却没有一丝伤。
  只不过是砍了他一截头发而已,至于吗?
  总不可能应游的心长在头发上吧。
  看他现在的样子,恐怕这剑契一时半会儿解不成了。
  连慕收回手指,原本紧闭着眼的应游忽然咳了几声,嘴角又溢出血迹,染红了苍白的唇。
  连慕:“?”
  白鸟落在桌上的一堆瓶瓶罐罐里,敲了敲其中一个,连慕立刻会意,从里面取了一枚丹药塞他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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