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所以康立轩对她造成的是魔法伤害吗。
难怪那么难受,怎么自我安慰都没有办法真的碰到伤口。
这种非现实的词把涂芩从情绪沼泽中扯出来一秒,像魔法一样,让她短暂地喘了一口气。
“所以我把这些东西都交给陈洪了。”谢斋舲看着涂芩,语气认真又慎重,“陈洪很重视,已经和张导他们开过会,等我把这份资料好发给他们,他们就会发公告辞退康立轩。他从明天开始,就不会再出现在剧组里,金奎会盯着他把他赶出土矿村,这期间,我不会让他看到你。”
她只是坐在这里玩了几局消消乐,谢斋舲这边问题都解决完了。
涂芩微蹙着眉。
“你……”在这方面她反应非常快,“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康立轩在骚扰我,所以才把矛头重点放在他在查你这件事情上的么?”
“我说过我接这部剧的顾问,准备重新开始做黑陶,是为了我自己。”谢斋舲放下笔看着她,“这样的人,我不可能放在身边三个月,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教他怎么做黑陶。”
“我怕我忍不住把他拐到后山推下去。”他说。
“后山没监控。”他补了一句。
涂芩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想笑,笑意溢出来以后就有点收不住,她靠在墙上仰着脸笑了半天。
“能帮我个忙吗?”她脸上的笑意未散,胳膊肘碰了碰谢斋舲。
“嗯。”谢斋舲也没问是什么忙,先答应了,“可以。”
“你也查过他了吧。”涂芩说,“知道他……”
“嗯。”谢斋舲打断她,不想让她重复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
“能出来吗?”涂芩问他。
谢斋舲:“什么?”
“就是这样时间顺序的资料。”涂芩晃晃手里的纸,“我是通过大学同学知道这些事的,只有他的朋友圈截图,没有像你那么完整的资料。而且今天可能也没办法那么冷静地……”
“我能出来。”谢斋舲在涂芩声音轻下去之前又接住了她的话,“大概明天中午就能给你。”
没问她为什么需要这份资料。
涂芩安静地看着他,许久,才点点头。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涂芩低头继续玩消消乐,谢斋舲把最后那点资料写完。
其实不多,康立轩在工作室里统共待了一周不到的时间,能用摄像头拍到的也就那些东西,能确定的只有康立轩因为不明原因,在偷偷摸摸地查谢斋舲。
陈洪收到这些资料会立刻发飙,也是因为谢斋舲隐晦地告诉他,之前剧组想把采风地点换到西涧县,可能就是康立轩的提议。
康立轩应该是不太喜欢墨市的黑陶的,不然为什么要查他。
陈洪最在意这个,所以瞬间炸毛去剧组闹了一通。
张导倒也干脆,问了章琴确定康立轩这人就是托了点关系面试进来的实习编剧,所谓的关系大概就是大学里头的教授推荐之类的,没怎么犹豫就同意把人开掉了。
这对大部分人来说,都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实习生不知道什么原因得罪了组里的专业顾问,专业顾问找了个由把人开了。
谢斋舲原来就是打算这样处的。
这样处不会涉及到涂芩,他知道涂芩很在意这些,上次知道自己被人肉后灵魂出窍的样子,他还记在心里。
康立轩对涂芩做的,不仅仅只是人肉了,他侵犯了涂芩的私人空间,并在她的社交圈里留下了他是她男朋友的谣言。
谢斋舲写完最后一段时间轴。
这事不能细想,不然他真有可能会让金奎把人骗山里推下去。
涂芩还在玩消消乐,新人关卡太简单,她机械地点,眼睛很久才会缓慢地眨一下。
这招对她没有太大作用,也发泄不了什么情绪。
“要……打拳吗?”谢斋舲合上钢笔笔盖,开口。
“嗯?”涂芩茫然地看着他。
“后山有个废弃的村公所,我们在里头弄了个拳击台。”谢斋舲虚空比划了一下,“要试试吗?”
“……我不会。”涂芩仍然有些茫然。
很多情绪冻结后,她一时也找不到能应对这段对话的情绪。
“打拳不需要会。”谢斋舲说,“随便打就行,我教你怎么打可以出力气又不会手痛。”
“那里,很大么?”涂芩对打拳没兴趣,她讨厌所有会急剧喘息的运动,但是她对村公所感兴趣。
听起来像个秘密基地。
“跟……一楼大厅差不多,不过没什么东西,比较空。”谢斋舲被问得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去吧。”涂芩起身,回房间拿了瑜伽垫。
“嗯?”谢斋舲看着那个紫色的瑜伽垫。
“我不想打拳。”涂芩说,“也不想待在这里。”
二楼这里还有康立轩的办公用品。
一楼也有。
她想找个不容易想到康立轩的地方。
然后,倒立。
第62章 这人是真的有点怪,超出了……
土矿村所谓的村公所其实也是几十年前的老建筑了,半黄土半木头,谢斋舲他们翻修了屋顶,换掉了烂掉的木梁,里面的结构还是原来的样子,像个大礼堂,层高很高,四面都是窗,窗外就是延绵的山,这个季节在里面待着很舒服。
涂芩在夜晚的山风里,闷头做了两小时的普拉提,躺在瑜伽垫上调整呼吸的时候,侧头看坐在门口写东西的谢斋舲。
整整两个小时,他一句话都没说过,也很少会往她这边看。她一开始还收着,只做简单的拉伸扭转,到后来放开了,旁若无人地做了一整套。
非常自在。
也很畅快。
最后贴着墙倒立的瞬间,谢斋舲看了过来,她还对着他比了个倒立的v。
谢斋舲似乎笑了,嘴角扬起,低头继续写写画画。
那应该是她要的那份和康立轩相关的时间轴记录。
她已经算不清楚他到底帮了她多少忙了,他一直有求必应,不管这事他做起来会不会为难,也不管她的要求有多不合,他总是会说好,并且不会问她为什么。
她一直以为会那么无条件给予的人,一定是拥有很多的人,因为满出来了,所以就不介意溢出来一些。
人性总是自私的。
但是谢斋舲其实一无所有。
他没有家人,没有家,连自由都没有。
他的生活只有做陶,赚钱,找那个孩子,还
有就是做刘家人的出气筒。
他一个自身难保的可怜虫,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给予她的,是她这一辈子连幻想都会觉得不切实际的东西。
他包容了她的所有。
没有血缘关系,甚至都不能算是真正的情侣。
涂芩鼻子有点酸,倒立的视角下,她看到谢斋舲又看了她一眼,合上笔盖,起身向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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