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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快穿] 第30节

  谢逾:“请你个头啊,忘了我们的人设了吗?”
  一穷二白打车钱都没有的被亲叔叔坑害的富二代,那里有钱请家政?
  他挽起袖子:“早些做完,我们还能生火烧晚饭。”
  老房子有很多旧物件,上世纪的搪瓷杯,大花图案地枕套被罩,还有发黄的海报和旧日历,谢逾将不要的东西分门别类,用箱子装好了,收到日历时微微一顿,抬手抹去上面灰层。
  系统不解:“多少年前的老物件,擦他干嘛?”
  谢逾没理他,将日历端端正正放好了,系统这才发现上头有个日期画了红圈,谢逾将日历一一放好,每年日期,都画了红圈,笔记歪斜稚嫩,一看就是小孩子画的。
  一月七号。
  就在三天之后。
  这日历是十多快二十年前的日历了,那时原主还是个小豆丁,这么多年过去了,墨水微微褪色,刺目的圆圈标在老旧泛黄的纸张上,如同斑驳的血渍。
  系统:“……什么意思?”
  它一头雾水,却见谢逾微微叹了口气,似有所悟。
  谢逾拿着日历站起来:“我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了。”
  他微微叹气:“买点酒吧,三天后我得去一个地方。”
  *
  十公里外,沈辞倦怠地捏住眉心。
  他已经做完了今天的工作,屏幕上显示的并非财报,而是几篇论文——自从离开学校,他已经很久没有读论文了。
  这些论文也并非他的研究领域,而和双向精神疾病有关,该疾病算精神领域常见病症,成因,症状,治疗方案都比较明晰。
  成因:患者可能在童年遭遇了暴力对待,和谢逾脊背上的伤痕吻合;症状:焦虑,暴力性行为,吻合。
  在论文当中还有提及,限制的活动空间可能加剧症状。
  沈辞摸不准谢逾发展到了那一步,谢逾一直在青山精神病院就诊,患者隐私保护严密,而谢逾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没有任何症状。
  这时,特别消息提示栏响了声,沈辞划开,看见最新消息:“谢先生从精神病院出来后没有回酒店。”
  沈辞丝毫不感意外,他捏住眉心,自嘲地讽笑一声。
  谢逾自从回国开始,就竭力与他撇清关系,无论是酒会上相见不识,还是后续官方客套的称呼,都是如此。
  他垂眸打字:“他回翁头村了?”
  谢少爷宁愿屈尊降贵,去住水电暖气都供应不上的小旅馆,也不愿意住奢牌酒店套房。
  “没有,他去了幸福小区。302室”
  沈辞微顿。
  幸福小区,这名字充斥着上世纪的古早味道,在如今的一众豪庭/雅苑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继续浏览论文:“那小区有空置的出租房吗?”
  *
  此时,谢逾终于收拾好了一间房。
  鉴于整屋收拾难度太大,他先清理睡觉的地方,该洗得洗该换得换,交了水电燃气费,还在地摊上买了点小葱青菜和一点排骨。
  谢逾系上小熊围裙,开火做饭,将排骨丢进锅中焯水,动作写意娴熟,他心情颇好,开着窗哼小曲,全然没在意隔壁住户的灯悄然点亮,有人影出现在了窗边。
  第25章 醉酒
  接下来的三天相安无事。
  谢逾在幸福小区里住了下来,沈辞和谢远海似乎都将他遗忘了,没人来打扰他,生活一片平静,但谢逾知道,在这段剧情,两个集团已经交锋了好几回。
  谢远山暴毙,公司的股权归属存在问题,谢远海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沈辞则借着罗绍的东风旁敲侧击,拿下了不少谢氏的老客户。
  江城如今表面一潭死水,其实波谲云诡骇浪惊涛,谢逾估摸着沈辞一直没来找他麻烦,也是被谢远海绊住了,腾不出手的缘故。
  他乐得清闲,全当度假:每日清晨买菜,上午逛公园,看大爷大妈打牌钓鱼,中午午睡,下午打打游戏看看电视,三点一线,作息比老年人还要规律。
  他全然没有发现,隔壁空置许久的房屋住进了新客人。
  幸福小区是上世纪的保障房,楼间距狭窄,隔音也一般,在隔壁的阳台,很容易觉察到这边的动静。
  三天里,沈辞见到了完全不一样的谢逾。
  他虽然和谢逾朝夕相处六个多月,可那时的谢逾是谢氏金尊玉贵的少爷,他住酒店、开豪车、带名表,他有专属的司机、医生,他众星捧月,不需要苦恼任何事情。沈辞虽然能窥得一点他个性中温柔的底色,却如隔雾观花,看得并不分明。
  那时沈辞从来不知道,谢逾可以像现在这样。
  每日11点整,隔壁准时开火,谢逾系着小熊围裙,在灶台前挥舞锅铲。
  沈辞第一次看到时,非常担心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谢少爷开不来火烧不起锅,会烫到自己,然而谢逾的动作轻松写意,起锅烧油一气呵成,连剁肉的姿态都轻松随意,绝对是个中好手。
  沈辞小时候也经常做饭,用乡下的土灶,他那时还没有灶高,惦着脚添柴烧火,也算是熟练工了。
  但他默默对比片刻,觉着他没有谢逾会烧。
  谢逾似乎将做菜当成了艺术,他哼着歌,菜式三天没有重过样,顿顿都有诸如蒸鱼烧鸭之类的大菜,丝毫不见敷衍。
  每每到了饭点,饭菜的香气顺着窗户飘过来,葱姜蒜混着烧肉的甜香,整栋楼都是烟火气。
  有时候肉买多了,一个人吃不完,谢逾还去楼下喂猫,傍晚阳光不那么刺眼的时候,他将红白肉和内脏混合剁碎,装在小盘子里,放到楼下长椅旁,然后在长椅上小憩。
  幸福小区是老旧的安置小区,里头十几二十只流浪猫,每到这时,便会蹬蹬蹬地凑过来。它们最开始还对谢逾抱有警惕,喂了两天后,它们吃饱喝足,就开始靠着谢逾的裤腿睡觉了。
  小区的猫没有名种猫,都是土猫,最多的是大橘,毛绒绒胖乎乎,他们餍足地爬在一旁,慢吞吞的舔毛,而谢逾也懒洋洋地摊在长椅上,没骨头似的,有一搭没一搭地撸着猫,沈辞没忍住,偷偷开窗拍了一张。
  照片中,夕阳将入目所及的一切染成了暖色调,猫,长椅,甚至老小区破败的墙,一切的一切都很温柔,暖和地像橘猫软乎乎的肚子,而长椅上的青年那样的慵懒闲适,甚至让人觉得抱着他吸一口,能吸到阳光的味道。
  谢逾喂猫时沈辞刚好结束一天的工作,他在长椅上摊半个小时,沈辞就藏在窗户里看半个小时,他胸腔中满溢着某种情绪,心态平和又安宁。
  自从五年前那次分别,沈辞夜间辗转反侧时常有种错觉,错觉谢逾依旧会一伸胳膊,将他揽进怀里,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滚烫灼人。
  沈辞一直一个人睡,但六个月时间,谢逾强迫他习惯同眠,以至于分开过后,他的精神尽力克制,可身体还记得,每每午夜梦回,身体都还怀念着那个拥抱,后来随着时间推移,这感受也淡了。
  而现在,这种感觉卷土重来,他的指腹不自觉地互相摩梭,想要整个人抱上去,吸一口阳光的味道。
  可同时,他又有点迷惑。
  谢逾,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关于谢家大少爷,江城有那么多传闻,说他手段粗野、暴力,脾气一点就着又不知收敛,可从来没有传闻提到过,谢逾烧得一手好菜,还喜欢下楼喂猫。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每更亲近一点,便更喜欢十分。
  外人的评价可以编造,可独处时的模样做不了假,所谓谢少爷暴躁阴郁疯批变态是假,温柔爱笑脾气好是真,而假如谢逾真的表现出了暴力行为,那只可能是因为……
  他生病了,他有躁郁症。
  沈辞回忆起那篇冗长的论文,掌心不自觉地攥紧用力:
  “躁郁症成因复杂,表现形式多样,发病时患者与平日判若两人,治疗手段较少,且难以根治,仅能缓解。”
  *
  谢逾对隔壁邻居心里的弯弯绕绕毫不知情,更不知道他已经被判定为精神病晚期,他健康且快乐过了三天,到了日历上圈定的时间。
  这天他起了个大早,换了身纯黑西装。
  原主穿衣风格浮夸,喜欢花纹繁杂、颜色艳丽的高定;而谢逾习惯穿休闲装,喜欢外套运动裤,这件西装还是他翻箱倒柜找出来的压箱底玩意。
  系统抓心挠肝,不知道宿主在搞什么幺蛾子,他见谢逾打开背包,往里面放了三瓶酒,满脑子都是问号:“你到底想干嘛?你要自制□□吗?”
  谢逾言简意赅:“拿着喝。”
  这三瓶酒是谢逾前两天买的,他挑了超市货架上最贵的几瓶,没看价格也没看度数,直接付款走人。
  系统:“……谢逾我警告你,你带着这些上不了地铁的。”
  谢逾:“我们打车去。”
  说罢,他真的翻出手机,一通操作,系统飞到边上一看,愣住了:“穹……穹山公墓?”
  ——别家的男配出入高档茶室奢派酒店和顶级会所,他家的男配出入精神病院安置房和远郊公墓。
  系统:“……?”
  谢逾拎包出门,随口道:“你记得之前有一场剧情,原主一个人喝醉了,临时将沈辞唤到医院,好一顿折磨吗?”
  “好像有这回事?”
  “我当时还奇怪,原主喜爱热闹,每次聚会都呼朋引伴,从不独自行动,再加上以他的身份,从不缺人陪,为什么会独自饮酒。”谢逾微微叹气,“想来,这是他妈妈的忌日。”
  系统是电子生命,谢逾是他第一个宿主,他无法领会人类复杂的感情,微微停顿后迷茫道:“你要去扫墓吗?”
  谢逾道:“我领了她的恩惠,住着她的房子,而且她与我母亲十分相像,于情于理,我该去一趟。”
  穹山公墓在江城远郊,离这里约40分钟车程,和许青山的精神病院离得不远,是山前山后的关系。
  虽然精神病院一般都建在远郊,但当初许青山选址这里,也有看顾姐姐的意思。
  当天下了场小雨,空气泛着凉意,谢逾一件西装,倒也不觉得冷。
  今日不是约定俗成的祭祖节日,墓前来者寥寥,谢逾在公墓门口买了束纯白的雏菊,在后山松树下找到了原主母亲的墓地。
  墓前已经放了束雏菊,还有纸灰的痕迹,想来许青山已经祭拜过了。
  谢逾扫了扫墓前落灰,这是一座规模不大的单人墓地,谢远山身前和妻子感情平平,甚至多有龃龉,两人并不葬在一起。
  墓碑上有主人的照片和名姓,原主母亲名叫许清平,黑白照片上的她面容温婉,正静谧地微笑着,谢逾看了一眼,便倒吸了一口气。
  他伸出手指悬停在那照片上,露出略带涩然的苦笑。
  真的很像。
  两个世界截然不同,又有诸多相似。
  谢逾扫干净落灰,坐了下来,他从包中拎出酒瓶,在墓前土中撒了一半,念了几句祭拜常用的祝福语,而后靠着松树,自斟自酌起来。
  系统:“……真喝啊?”
  三瓶酒,瓶瓶都是烈酒。
  谢逾:“我也来不了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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