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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快穿] 第106节

  小猫倔强地闭眼,想要止住泪意,可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委屈就是盘踞在心头,他不得不伸出爪子,狠狠地擦过脸。
  虽然之前的那么多个春秋都是这样过来的,可是被宠爱照顾过的小猫,真的很难忍受地下室了。
  伊缪尔想白郁了。
  可是想又能怎么样呢?
  医生是黑袍会的人,医生想杀他,如果医生知道小猫是伊缪尔,他早就挥起了屠刀,那些宠爱和善待只是他偷来的,也终将不复存在。
  作为奴隶的后代,作为杀了几个哥哥上位的惩罚,或许他就活该在这地下室里,一遍遍品味痛苦。
  ……况且,他已经将医生送出城了。
  算算时间,白郁已经在农场居住下来,最迟再过几天,就会前往别的城市。
  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伊缪尔再也找不到一个人,愿意在异变期抱着它,哄它,给他做糊糊了。
  伊缪尔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委屈,他粗暴地用爪子摩擦过脸颊,却摩擦不掉那一手的湿意,到了最后,那委屈愈演愈烈,化为无声的抽噎。
  可忽然,他听见了一声叹息。
  地下室覆盖的铁板不知何时被人打开了,伊缪尔旋即身体一轻
  ——他被轻轻地抱了起来,放在了怀里。
  伊缪尔愣愣抬眼,入目是白郁俊美的脸庞,医生动作温柔,轻轻揉了揉他的耳朵
  “这是谁家的小猫啊,一个人呆在这里哭,还哭的这么可怜。”
  作者有话说:
  医生:我家的小猫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哭,来抱抱。
  第82章 可怜
  伊缪尔愣愣看着白郁,哭腔还咽在嗓子里不上不下,他睁着泪水朦胧的眼睛,漂亮的湖蓝色眼瞳放大,像是不敢相信看见了什么。
  医生?医生怎么会在这里?
  ……是梦吗?
  托着他的手掌平稳有力,轻而易举地将他抱离了潮湿的地面,而后扣在怀里,温度顺着衣衫传递过来,将阴冷隔绝在外,医生修长的手指顺了顺他僵硬的脊背,作为安抚。
  伊缪尔的脑子混沌一片,下意识地伸出爪爪,扣住了白郁的手指。
  接着,他垂下的尾巴也卷了上来,自然环住了医生的手腕。
  ……是梦吗?
  伊缪尔在混沌中想,用脸颊蹭了蹭医生的手掌。
  是梦也好。
  白郁轻轻叹了口气。
  小猫哭得抽抽,泪痕打湿了眼角,尾巴和耳朵都无力地垂了下来,身体在疼痛下微微抽搐,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可绕是这样,他的爪子还是死死拉着白郁,像是怕他跑了。
  白郁捧着它,揉了揉小猫的脑袋,哄到:“不哭了,好不好?”
  凭心而论,白郁不会哄人,他从初中过后就没哭过,但手中的团子那么点点大,蓬松的尾巴死死环着,像是受了泼天的委屈。
  在生病的时候一个人爬到阴暗的地底,又冷又没有吃的,当然会委屈。
  可他不哄不要紧,一哄,绕着手腕的尾巴更紧了,伊缪尔死死蹭在他怀里,小短爪子固执地环上来,扒拉白郁的样子像是守护财宝的巨龙。
  不……迷你龙。
  而白郁就是那个明明体积比他大上好几倍,但他却非要霸占的财宝。
  医生微微摇头,哑然失笑,几乎是纵容着伊缪尔将他的胸口蹭湿一片,小猫的脸颊隔着薄薄一层布料埋在胸前,才点了点它的脑袋,再次哄道:“伊缪尔,别哭了,好不好?”
  ……
  什么?
  伊缪尔昏昏乎乎的脑子清醒片刻,茫然地抬起眼睛,定定看着医生,眨了眨,甚至轻轻打了个嗝。
  医生叫他什么?
  ……伊缪尔?
  伊缪尔?!
  白郁叫他,从来只叫团子,小猫,而伊缪尔是伊尔利亚大公的名讳,白郁怎么会知道?有怎么会叫一只小猫伊缪尔?
  这个身份,是公爵隐藏最深的秘密,也是能轻易拿捏的死穴。
  他胀痛的脑袋尚不能冷静思考,但是一瞬间,像什么小心埋藏的地雷忽然被引爆了,惊疑,不安和恐惧相继翻涌上来。
  伊缪尔浑身毛毛炸起,不自觉重心后移,拉开了和白郁的距离,他剧烈挣扎,慌不择路地扑腾,像溺水一样,白郁险些抱不稳,最后,小猫一声惨叫,从他的手臂上直直翻了下去——
  伊缪尔混沌一片的脑子只剩下一句话:“不,不行,不能让人知道,会被看轻!会被厌恶!会死!”
  即使奴隶制在伊尔利亚已经名存实亡,但外邦进贡的奴隶依旧是底层中的底层,他们被认为卑贱,不洁,可以随意玩弄甚至处死,这身份是他最深处的伤疤,最无言的隐痛,至今腐烂流脓,未曾愈合,只要轻轻触碰,就能让他生不如死。
  伊缪尔不敢去赌。
  ……医生知道了他是大公,可是医生最讨厌的,也是大公。
  医生一直想要伊缪尔大公死。
  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伊缪尔湖蓝的眼睛再次水汽弥漫,委屈蔓延开来,萦在心头。
  他明明只在医生怀里呆了两分钟,甚至还没有蹭上医生的味道,就已经被点破了身份。
  为什么不让他多蹭一下呢?
  落地的时间比任何一次都要漫长,失重和惊惧让小猫闭上眼睛,可剧烈的撞击并未到来——白郁伸出手,轻轻将他捞了回来。
  被重新安置回怀里。
  在恐惧蔓延上来之前,医生身上清苦的味道率先融入身体,紧绷的神经也被安抚了。
  白郁叹气:“伊缪尔,别动了,我都要抱不住了,小短腿这么大的力气。”
  小猫还是害怕,想要躲,又被白郁护着托了回来,用外套罩住了,他瑟瑟缩在外套里,将头包住,无论白郁怎么叫都不出来,力图向医生传递一个信息
  ——不,我不是伊缪尔,你认错了。
  温暖的外套让应激的小猫暂时安静下来,医生头疼地揉了揉眉头:“终于肯听人说话了?”
  伊缪尔蜷在外套中,将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只,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做好心理建设,探出头来左顾右盼,学着其他小猫的样子讨好地蹭了蹭医生,装作一只无辜的小猫:“咪——”
  ——我真的不是伊缪尔。
  医生又叹了一口气。
  白郁已经不知道他今天叹了多少口气了,他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小猫脑袋,带了点笑意地责怪道:“伊缪尔,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傻子啊?”
  “……?”
  什么?
  白金团子露出茫然的表情,愣呆呆的,开始装傻。
  在白郁家里的时候,他也经常这样蒙混过关。
  白郁笑出了声,意味不明道:“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伊缪尔,你想问我,我和你说说我怎么知道的。”
  他开始一条一条数:“公爵落水,我在河边捡到你,公爵腹部中剑,你的腹部也有伤口。”
  “你离开的当天,我的家里多了枚红宝石,且品相极佳,价格贵重。”
  “后来到大公府,公爵行事莫名其妙,对我百般迁就。”
  “然后公爵去母亲宅中小住,你就出现在了我家。”
  “而且,我两次找不到眼镜,我都看见你了吧?”
  “酒窖一次,看见猫之后你立马出现了,小楼一次,猫叫之后我找到了眼镜,这是巧合吗?嗯?伊缪尔,你告诉我,这是巧合吗?”
  “……”
  医生的语调平静,却让公爵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伊缪尔缩回医生的外套,用爪爪捂住了耳朵。
  ——不听,不知道。
  仗着小猫模样可爱,他倒丝毫不顾及大公的仪态了。
  白郁气笑了,他可不惯着,他把伊缪尔剥出来,按着他爪爪强迫他听:“桩桩件件,这么多破绽,你觉得我猜不到是不是?”
  白郁从小性格冷,万事看破不说破,心中即使有猜疑,没有万全的把握,他也不会轻易戳穿窗户纸。当时白郁在小楼听到猫叫,然后找到同度数的眼镜,白郁本来六分的猜疑陡然升到10分,可伊缪尔还真以为自己掩藏的好,又是递酒又是送出城,白郁屡次求见,试图和伊缪尔开诚公布,他还避而不见,拿白郁当傻子耍呢。
  伊缪尔:“……”
  虽然医生还稳稳的托着他,可伊缪尔莫名其妙觉得白郁单片眼镜下的眸光冷冽又凌厉,非常危险,仿佛他现在敢说错一句话,就会招来不可控制的后果。
  伊缪尔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小猫本来就短的脖子更没有了,而后讪讪抬头,心虚又讨好:“咪——”
  没,没有啦。
  可奇怪的是,在医生的一声声质问中,他飘着的心却落回了实处,无声地安定了下来。
  医生确定了他的身份,他早就暴露了,医生有无数次的机会,但医生没有杀他。
  ……或许医生没有那么效忠黑袍会,没有那么厌恶伊缪尔,没有那么想要大公死,情况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小猫试探性地伸出爪子,重新扒拉住了医生的手指。
  惊惧过后,他抬眸看白郁的表情,终于发现,医生的眸子里没有半点的厌恶和不耐。
  医生知道了他是伊缪尔,但是医生不讨厌他。
  于是小猫尾巴试探着也盘了上来,伊缪尔一蹭一蹭,就蹭到了医生的怀里。
  他像找到了熟悉领域的小动物,心满意足地埋了进去。
  寒冷褪去,疼痛减轻,医生环抱着他,无声的安慰。
  于是那些经年日久的苦闷和委屈都被隔绝在外,久违的安全感环绕着他,伊缪尔像回到了医生的家中,趴在洒满阳光的窗台上,他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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