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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快穿] 第150节

  他依旧用和徐平徐英听曲子的借口,半路从红楼里拐出来,在面上覆了帷幕,白纱披盖下来,将他罩住了。
  他在沈琇离京必经之路的酒楼上包了房间,又押给侍者一枚银锭与一张字条,要他去拦沈琇的马车。
  那侍者倍感奇怪,沈琇虽然遭难,也远不是他能接触的,只当江巡在逗他,可江巡举止从容,通身贵气,不知是哪家白龙鱼服的公子,他不敢忤逆,试探性地拦了沈琇的马车。
  沈琇被贬,难免不痛快,见着个不认识的人也没多少好脸色,他臭着脸接过字条,却顿住了。
  江巡只写了一句话:“庭杖如何?可能正常坐卧?”
  意味不明,沈琇却浑身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
  别人不知道,沈琇自己心里门儿清楚,这杖刑放水了。
  不是放一点水,是放大水,放了一个东海的水。听上去风声呼啸很是厉害,但打在身上只蹭破了一点油皮,虽然还是有点疼,但沈琇甚至不用卧床,就能活动了。
  他只当是小叔叔在皇帝面前斡旋,但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皇城之外无人知晓,沈琇害怕小叔叔难做,装着卧床了好几天,在马车里都是趴躺着的,现在莫名其妙有人递了张条子,居然戳破了真相?
  他不由抬头看去。
  酒楼二楼临床的位置坐着个人。
  帷幕遮面,看不清脸,但仪态舒展,袍服被风拂动,更显从容,此时也正执着酒杯偏头下望,看身形,该是个身量修长的年轻公子。
  沈琇只得道:“停车。”
  他借着车帘遮掩,鬼鬼祟祟地下了马车,从侧门进了酒楼,直奔二楼而去。
  江巡坐在屏风后。
  他不但垂了幕帘,还拦了屏风,屏风苏绣所做,半透不透,能隐约看见人形,见沈琇进门,江巡微微抬手,示意他坐。
  沈琇满腹狐疑,在江巡对面落座,还未说话,视线落在书案之上,便是大惊失色。
  那是一枚银锭,阴刻着吉祥纹案,莲花与冬青互相缠绕,正是宫里的东西。
  沈琇为人跳脱,要他办事,需要震慑,江巡特意带了枚宫中的银锭出来。
  哪知沈琇几乎撑着桌子探了过来,脱口而出:“你是洵先生!”
  江巡一愣,又想到宋知章大抵和沈确通了信,沈琇知道他也正常,如此也省得他解释身份,便默认了。
  沈琇讪讪的坐了:“先生……为何问我庭杖?”
  他还记挂着字条上的事情。
  江巡改换声音,丢出个平地惊雷:“你脱罪,是我的手笔。”
  这话不错,沈琇的处置是江巡全程授意的,而要让沈琇按他说的做,最开始就要镇住了。
  果然,此话一出,沈琇几乎握不住茶杯,他哆嗦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江巡,一双眼睛瞪圆了:“您的手笔?”
  他只知道那封信里,洵先生有治国安民、经纬天下的才学,可是插手宫廷,左右刑罚,这又是何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耐?
  江巡见他神色惊诧,说不出话,便知震慑完成了。
  他便推出一封信:“你此去两湖,有几件事希望你上心。”
  沈琇当即肃容:“您说。”
  江巡示意他翻开书信:“我罗列了两湖如今大半的官员和地方豪绅,以及他们所属的势力,是否贪腐及特征弱点,绿笔标注的这几位放心用,没有标记的可用,至于标红的这几位……”
  江巡停顿:“杀了。”
  都是后世有名的贪官污吏,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沈琇翻开,书信罗列清晰,两湖官员家世背景一览无余,他一愣:“如何杀?”
  名单上既有一方大员,也有豪门世族,别说沈琇只是个小小的长史,就算他是知府,也无能为力。
  江巡:“你不必动手,收集证据上报便可。”
  他怕泄露本音,便压着声音说话,能短则短,异常简略。
  听在沈琇耳中,就显得虚无缥缈,难以捉摸。
  虽然只见了二十分钟,沈琇却对这位“洵先生”又敬又怕。
  沈琇苦笑:“先生有所不知,我是遭了陛下厌弃,被贬出京的,我叔叔虽然在朝,却也处处受制于人,我上奏,恐怕没有什么效果。”
  江巡却道:“你只管上奏。”
  沈琇只管上奏,至于杀人这件事,由皇帝来办。
  第123章 惊梦
  江巡后世翻过河东所有州县的县志,对所有官员的生平纪事一清二楚,即使史书上只有寥寥数语,他也了解大概。
  他将这些弯弯绕绕给沈琇讲清楚,沈琇不住点头。
  等讲的差不多了,沈琇将书信折起,收进衣衫,他朝江巡拱手:“多谢先生,今日琇受益匪浅,日后在两湖我若有不懂的,可否与先生互通书信?”
  他本就想招揽洵先生,收归他沈家所用,但看江巡的手段非凡,便歇了招揽的心思,转为结交。
  江巡自然应允。
  沈琇人不坏,但思维跳脱且不服管束,要是由着他乱搞,那就像脱缰的野马,谁都不知道他能搞出些什么,要是能实时通信,收一收缰绳,当然是好的。
  于是沈琇便问:“洵先生可否留个住址?您住在哪里呢?我想联系您的话又该往哪个地方寄信呢?”
  “……”
  ——区区不才,家住皇城乾清宫,你叔父床边的那个位置便是。
  江巡抬起茶盏,咳嗽一声。
  这倒是疏忽了。
  江巡当然不能让沈琇往皇城寄信,他斟酌片刻,便道:“皇城左侧百里胡同,有处三进的院落,院中种了枇杷树,你可以往那里寄。”
  江巡久居皇宫,对京城还没沈琇了解,这一处院子,是他唯一知道的院子。
  那院子早荒芜破败了,长久无人居住,前朝改朝换代时院子主人举家南迁,去了江南,将院子寄在牙行售卖。
  江巡之所以知道,是因为百里胡同挨着皇宫,与冷宫只隔着护城河宫墙,江巡小时候坐在宫里梧桐树上往外望,恰好能看见这院子。
  初秋里澄黄的枇杷结果,又在深秋落下,他那时没什么地位,掌事女官常常克扣饭食,江巡就望着那枇杷,想象它的味道。
  应该是很甜。
  他前世当了皇帝,还曾指名要王安给他拿院子里的枇杷,王安摸不着头脑,还是照做,太监们将果子洗干净了,整整齐齐地摆在檀木托盘上,跪着托举起来呈给江巡,江巡这才发现,那果子原来又干又瘪,表皮上全是棕红色的斑点,和他想象里的一点也不一样。
  他尝了一口,涩得说不出话。
  后来江巡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将那枇杷树砍了,但现在还没到那个时间点,树还活得好好的。
  这一世,他便不砍树了。
  如今百里胡同一片都没人居住,江巡打算问问地契,将院子买下来,做联络用途。
  沈琇点头答应。
  圣旨要求沈琇三日内离京,他们在酒楼一耽搁,便耽搁到了夕阳西下,沈琇起身告辞,与江巡别过。
  江巡则出门找牙行。
  他照例拿出了宫中的银锭作为震慑,然后取了普通的银钱,顺顺利利拿下地契,成了院子的户主。
  江巡估算时间,离宫门落锁还有一会儿,他的两个表哥也还沉在温柔乡里,江巡便压着幕篱,独自去了百里胡同。
  这家原来也是京城富户,门上涂了朱漆金粉,现在尽数斑驳,江巡推开门,踩过一地枯枝烂叶,抬头仰视枇杷树。
  隆冬时节,叶子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一片。
  可旋即,他视线忽然一凝,掩饰性的抬手,将幕篱扣紧了。
  远远眺望宫中,楼阁上赫然有几个人。
  哪怕隔着这么远,但看那人的仪态,江巡还是认出来了。
  江巡没有后妃,宫里空空荡荡,也不怕男子冲撞,他就没拘着沈确,任他在宫内行走。
  走着走着,他居然走到冷宫那块去了。
  那阁楼上,王安正陪着沈确。
  大太监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沈大人,您这……唉,怎么绕到这里来了?”
  沈确抱歉道:“本想回摇光殿的,但不熟悉宫中道路,心里又记挂着批的折子,不知这么就走偏了,绕到这里来了。”
  瑶光殿就在后宫边缘,宫中道路曲折,很容易走偏。
  王安连忙道:“我带您出去吧,哎,您可千万别在此逗留了!”
  大太监难得神情激动,沈确不由多问了一句:“为何?”
  王安便压低声音:“陛下忌讳,不让人来,他要是知道您来了这里,该开罪与您了。”
  沈确:“……此处有何不同吗?”
  王安合上嘴,做了个紧闭的手势:“对不住了沈大人,事关前朝隐秘,您是外臣,就千万别过问太多了,这事儿说出去不但老奴性命不保,您也要出事。”
  前一位皇帝花心好色,后宫乱得很,三宫六院七八十位娘娘,你方唱罢我登场,没有哪个是省油的灯,日日都是大戏,这些人真真假假闹出了不少丑闻,后来皇帝更是碍于面子,下令官员百姓有私自讨论的一律杖杀,而沈确自诩清流,从不过问皇帝家世,王安这么说,他便不问了。
  沈确看过一排排宫室,视线落在碧瓦红墙间,只觉某处宫室格外冷清,墙面的朱漆许久未补,瓦缝里杂草丛生,还没等他看清宫殿的牌匾,王安便哎呦一声:“沈大人,莫要看了!与咱家走吧!”
  沈确只得:“有劳。”
  他站在阁楼之上,不经意往皇城外远眺,视线忽然落在某处院落,那院落荒芜破败,庭院花木落尽,青苔爬了满墙,可院中却站着个人,他用纯白纱幕遮盖了全身,依稀可见身量清瘦修长,单是站着,便显得寂寥。
  从幕篱偏斜的角度来看,他也正朝皇城的方向望来。
  沈确无端一顿:“这人?”
  话音未落,那人已压下幕篱,匆匆离去了。
  王安心急如焚,只想赶在陛下回来前将人带走:“哎呦我的沈大人,哪来的人啊,根本没有人,您快和咱家走吧!”
  沈确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胡同之中,被黛墙青瓦层层掩盖,才敛下眸子:“请吧。”
  当夜,江巡宣了沈确觐见。
  根据66阁下下达的指示,沈琇出事后,沈确得日日留宿帝王寝宫,与皇帝肌肤相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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